做個beta不好嗎 第14節
接著管家還補充了一些信息。 雖然精神力等級很重要,但也不是什么都由“等級”說了算。軍部之中也有a級beta比s級alpha更能打的。但毫無疑問,精神體的出現意味著人對精神力的cao控進入了一個新境界,這種人往往不能用常理估量。 另外,精神體的覺醒有一定家族聚集性。比如白榆的兩個堂哥,他們的精神體都是獅子,只是白榆從來沒見過。 “大家普遍認為,alpha釋放精神體會對周圍的人產生威壓效果……”管家笑著解釋道,“厄爾西少爺不想嚇到您,所以一直沒讓您看他的精神體?!?/br> 白榆“哦”了一聲,沉默片刻,忽然說:“那精神體能摸嗎?” 管家的微笑僵硬一瞬,滿腔誠懇地回答:“最好不要?!?/br> “好吧?!?/br> 雖然有些遺憾,但她也沒繼續糾纏下去。 因為發生了那些小插曲,他們到家的時間比預想中早,厄爾西也不在家。 白榆想馬上回房間,安詳地躺進全息模擬艙里——在習慣天天和大白鵝對練之后,一天不上手她就感覺缺了什么。 她快步邁入中庭,卻迎面撞上一個站在草坪上的少年。 草坪剛剛噴完水,還沾著不少發光的露珠,卻更透出一股扎眼的新綠色。 穿著背帶褲的少年俯身從草坪上撿起什么。他站直的時候,身形有股難言的挺拔,一頭金發被陽光照的熠熠閃光,惹眼極了。 第十六章 少年抬手,把手上的東西往外一丟——是顆黃澄澄的小球。突然,他腳下就飛出去一只矯健的小獅子。那只金毛小獅子看著才三四個月大,十分活潑地往前跑了幾步,在小球即將落地之前跳起來、穩穩叼進嘴里,然后跑回去。 小獅子把球吐到少年腳邊,抬腿撲至他腰上,尾巴快活地掃來掃去。 “……?” 白榆的腳步一頓,少年和小獅子頓時把視線撇向她這邊,都跟受到驚嚇似的,眼睛瞪的渾圓。 小獅子的眼珠是琉璃般的黃褐色的。而少年的眼睛是種耀眼的明藍色。但這并不妨礙他倆氣質上的相似。 “阿諾德少爺?!惫芗易咴诎子苌磉?,神態自若地向對方行禮,“您提前回來了?我還以為您會在留校日的最后一天回家?!?/br> 阿諾德·伊爾洛就讀的薩蘭軍校在期末考試后就放假了。假期一個月,前一周是自由留校日,想繼續呆在學校的可以留下,但之后就要求強制離校。 他以前一直是這樣,能在學校多住幾天就是幾天,卡著留校日的最后期限才回家。 “那家伙催我回來的?!卑⒅Z德有些不耐地說了一句,隨后抬眼去看白榆,剛看沒幾眼,那雙眉毛就緊緊皺起來,然后警惕地后退兩步,“你怎么回事,滿身都是omega的味道……是在omega的信息素里打滾了嗎?不對,好像還不止一個o——” “差不多吧?!被叵肫鹱约罕籵mega包圍、差點呼吸困難的場面,白榆心有余悸,“沒辦法,是哥哥讓我去參加茶會的?!?/br> 阿諾德一副見鬼的表情。本來他還想再退兩步,但注意到白榆臉上隱隱的疲倦神情,硬生生忍住了,選擇幫她一起聲討厄爾西:“那家伙是腦子糊涂了吧,讓你去omega扎堆的地方做什么?光在那兒喝茶聊天能有什么意思?” 白榆想了一會兒:“其實我還玩兒了點別的?!?/br> 阿諾德:“比如?” 白榆:“潛水、看人捉水母之類的?!?/br> 阿諾德臉上寫著“你恐怕是在逗我”。 “就算你是beta,他不該鼓勵你自強自立、去軍部干出一番事業嗎?反倒讓你去捉水母?”阿諾德表情沉重地譴責道,“我知道他腦子有問題,但沒想到能奇葩成這樣。再讓厄爾西當家做主,咱們家遲早完蛋?!?/br> 白榆:“其實也不是單純的捉水母——算了,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倒是你,為什么這么說哥哥,是不是對他有偏見?” “什么偏見,他一直就這樣——”阿諾德忽然一頓,說道,“你叫他什么?哥哥?”然后他抬手指向自己,“你就那么一個哥哥嗎?那我在什么位置?……你頂多叫他一聲大哥吧!” 說著,他自顧自地下結論:“呵,我就知道厄爾西居心叵測。他想直接當我不存在是嗎?” 看著不停鬧別扭的阿諾德,白榆簡直快笑出聲來。 就算alpha之間天生不對盤,加上他們兄弟之間關系緊張,但阿諾德還是反應過激了。特別像一只毛都沒長齊,就急著向首領呲牙以彰顯自身力量的小獅子。 白榆笑瞇瞇地走近兩步:“我覺得厄爾西哥哥沒這個意思,何況稱呼并沒有那么重要。你看,咱倆年齡差不多,不如直接互稱名字吧——我就叫你阿諾德,好不好?” 阿諾德不肯讓步:“不行。我可比你大整整兩歲?!?/br> 重點是……他活了十幾年都是家里的老幺,好不容易來了個堂妹,是他們這輩最小的孩子,結果他連聲“哥哥”都撈不到嗎?也太不公平了吧。 “可是我想叫你阿諾德?!鄙倥а?,漆黑的雙眸里仿佛有水光閃動,“我聽說,別人家親密的兄弟姐妹都是直呼名字的?!?/br> 阿諾德一愣。 他忽然想起,眼前的女孩當了十幾年的孤兒,而他是她僅剩的幾個親人之一。 她如今是徹底翻身了,但過去成長途中的孤獨和寂寞,并不會隨著地位的提升就被隨便遺忘。 厄爾西把他勸回家的理由也是這個——他說,這個剛回家的meimei不適應新環境,吃不下睡不好,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在這敏感的節骨眼上,阿諾德還一直賴在軍校不肯回家,會讓meimei有種他不歡迎她的感覺。 阿諾德原本頗有微詞,但想了想,還是取消和同學們的出游計劃,老老實實地打包行李回家住了。 雖然,白榆的性格和他之前想象的有些不同……但沒關系,反正厄爾西一向眼神不好,可這并不代表厄爾西之前的顧慮是錯的。 看看面前這個白玉般脆弱的女孩!她只是想和家人建立更親密的關系而已! 阿諾德張了張嘴,雖然他也很想要“哥哥”的頭銜,但他卻怎么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于是他扭過頭,語氣冷淡,脖頸卻微微泛出一點紅色,說:“隨你,你愛叫什么叫什么吧?!?/br> “阿諾德?” “嗯?!?/br> “阿諾德?!?/br> “…………”是讓她隨便喊沒錯,但也不必喊那么多聲吧。 “阿諾德哥哥?!?/br> 阿諾德一驚,差點左腳絆右腳給自己來個原地摔。他腳邊的金色小獅子也在瞬間彈射起跳,身上絨絨的毛發炸開來。 白榆強忍住笑意,安撫對方道:“開玩笑的,都是哥哥,我怎么會區別對待呢?以后我喊你們的時候就加上名字,叫你阿諾德哥哥……這樣,你會高興一些嗎?” “哈,誰、誰高興了?” 您可以等自己臉不紅、舌頭捋順的時候再說這話。白榆心想。 而且,精神體真的能很直接地體現出主人的情緒和好惡……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腳邊那只金色小獅子已經開始繞著她的腿不停貼貼了。 第十七章 眼看著白榆神色自若地和阿諾德交談起來, 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對話間卻頗為熟稔,管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去了一趟列娜西家, 他就發現, 白榆交友的能力似乎比他印象中更強。而且,大多數時候,她的生活態度其實不能用拘謹或是小心來形容, 只要確認安全, 新世界對她來說就是新鮮又浪漫的——她大概沒有厄爾西少爺想象的那么悲觀、那么精神脆弱。 管家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助小公爵改變一下他對meimei的錯誤認知了。 另一邊,白榆和阿諾德還在聊天: “你整天悶在家里會不會無聊?改天我帶你出去玩?!?/br> “還好吧, 但暫時還是別帶我去人多的聚會了, 每次都要花幾小時認真準備行頭, 有點麻煩?!?/br> “我們alpha才沒這么……咳, 沒這么講究。我們平時要么穿制服,要么套一身休閑服就能出門。你是beta啊, 又不是omega, 何必為了向他們的審美靠攏把自己弄的這么累?” “偶爾一次也還好吧。我今天的打扮不好看嗎?” 阿諾德怎么可能說不好看。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 “外人是不會因為你穿什么就真正敬重你的,還是要看實力說話。只要你夠強, 他們自然會來拉攏你。到時候你愛怎么穿就怎么穿, 他們根本不敢多嘴一句……” 或許這就是alpha的邏輯。不,應該說是軍校alpha的邏輯。 但在軍校之外呢? 階級, 身份,財富……這些才是把人分出三六九等的根據。 而白榆完全不著急, 就是因為她手上已經有一副很好打的牌。公爵后裔的身份代表她有極高的容錯率,無論她這樣做還是那樣做, 都很少有人會站到她面前來指摘她。只要公爵家族還站在她這邊,那就是一層無形的巍峨屏障。 不過阿諾德比她預料的更熱心——他甚至提出要教她打架。 管家連忙阻攔:“阿諾德少爺, 您是從小練出來的,又是薩蘭軍校的優等生,小姐和您完全沒有可比性。萬一您下手太重了怎么辦?” 阿諾德:“我是蠢貨嗎,我不知道手下留情?” 管家語塞,不好意思說就算您“手下留情”也很可能一下就把小姐送進醫院里去。那到時候就完蛋了,小公爵會把他們倆的骨頭都拆掉。 阿諾德卻冷笑一聲,明藍色的眼眸滲出一股鋒銳來:“我懂了。厄爾西說什么就是什么,輪到我就什么都不行,是嗎?” 眼看氣氛劍拔弩張起來,白榆插入話題:“我覺得挺好的,多學些招式防身又沒壞處。我相信你,阿諾德。不過咱們要在哪里教?” “可以去我的訓練室?!卑⒅Z德馬上撇開管家,笑著和白榆說,“我那里什么都有——各種最新的作戰服,火力槍械、能源武器、偵查器械、陷阱裝置什么的……還有好幾臺機甲!” 白榆的眼睛頓時泛起和阿諾德相似的光芒。 阿諾德一看,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白榆和他一樣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你想來嗎?”阿諾德難掩興奮地問道。 白榆重重點頭。 “不,等等……”管家有些痛苦,剛剛不還只是教打架嗎,為什么突然上升到舞刀動槍?出意外的可能性更大了——而且他怎么不知道阿諾德少爺私底下的“收藏品”居然這么品類齊全?這是準備炸了整個公爵府嗎? 然而,白榆和阿諾德最終沒能成行。因為厄爾西回家了,還帶著老公爵一起。兩人正緩緩向中庭走來。 老公爵和白榆在星際電視上見過的一樣,灰色短發,明藍瞳色,身材高大、健壯,雖然年歲已高,但他的風霜都在眼神里,臉上反倒只留下淡淡的細紋,看著就像四五十歲的人。 之前他代表軍政官員做新年致辭的時候穿的是一身軍裝,渾身掛滿勛章和榮譽,神色威嚴,讓人不敢直視?,F在他走在公爵府里,穿的是普通的常服,臉上甚至掛著淡淡的微笑——但也沒好到哪里去,在他面前,厄爾西收斂自己冰霜般的氣勢,叛逆的阿諾德也乖順得跟只羊崽似的。 白榆不由被這兩人的緊張所感染,下意識調整自己的站姿。 老公爵步履不停,直接走到了她面前,停下腳步,道: “……你是寧希?!?/br> 沒有遲疑,是陳述的語氣,似乎還融合了沉重的嘆息。 白榆屏息,下意識行禮,然后露出一個微笑。 “是。初次見面,爺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