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52節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女配幸福指南、深眠(作者:楊溯)、上將養的小倉鼠成精了、我,見手青,帶修士看小人、掌中春色、驚!邪神在我腳邊撒潑打滾耍無賴、親愛的怪物、女裝大佬荒野求生記[種田]、這個暗衛有點野、做個beta不好嗎
“還說什么?”謝蘊追問。 王觀看了看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笑道:“還說,戚二爺深入敵營,意圖下藥之時,發現了江陵府之前失蹤的女子,將人解救,自個兒扮作舞姬,一舞誘得那叛軍首領回營,英勇殺敵之時‘被迫’暴露,被護衛救出,那叛軍首領倒是也沒討著好,被他斷了一臂,還燒光了糧草,十分驍勇?!?/br> 謝蘊眼皮一跳,知這捷報是出自哪個不要臉的之手了。 她嘴唇囁喏兩下,想問什么,卻還是沒問出口。 王觀哪里不知她想什么,也沒瞞著,道:“戚二爺……說是男人要緊地兒被踹了一腳,傷勢不明?!?/br> 馬車里幾人頓時神色尷尬,眼神飄著不知該往哪兒落。 謝蘊粉唇微張,面色詫異。 片刻后,謝叔父倒是輕咳一聲,頗有些感同身受的疼,含糊道:“要不……要不讓怪老頭去給他瞧瞧?那傷耽誤不得……” 怪老頭,羌彌的師傅,也是謝蘊先前留信里的白松先生。 這話是問謝蘊,謝蘊還記得白松師傅給她飛鴿傳信來,說是已經到江陵。壓著心虛道:“何必cao心,先前崔姐夫一行去江陵時,官家還譴了太醫去了?!?/br> 她這般說,謝叔父也不勸,心里哼哼,看樣子也不是惦念得緊,挺好。 . 王觀的宅子也是三進三出的,門口卻是十分潦草的掛了塊匾額,書行書,上面搭著茅草,瞧著很是簡陋。 謝蘊無語一瞬,剛想說先前找人幫他修葺宅子,都是徒勞,余光忽的瞧見,門前停著的馬車。 “你家來人了?”謝蘊扭頭,目光茫然的問。 王觀等著馬車前,準備扶謝家主下來,聞言,順著謝蘊的視線瞧去,掃視一眼,隨即輕嗤了聲。 謝蘊:“?” 犯病啦? 王觀將謝家主扶下來,倒座房里的看門老伯聽見動靜,小步跑出來,“郎君!媒人來提親啦!” 瞬時,幾雙眼睛都落在了王觀身上,后者輕笑了聲,“做什么,我又不是猴兒?!?/br> 謝叔父擺擺手,“你去瞧瞧吧,我們自個兒去后面?!?/br> 王觀頓時笑了,“先生怎還樂得看戲?” 說罷,不等他走,又道:“學生家中無長輩在,先生既是趕巧了,便與師母一同來替我聽聽吧?!?/br> 謝夫人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謝蘊,也沒推辭,隨之往里去。 謝蘊當作沒察覺,與崔芙挽著手跟著入內。 媒婆吃了兩盞茶,總算是等回了人,聽見動靜,立馬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起身甩著帕子迎上來道:“哎呦,郎君總算回來了!” 瞧見先一步進來的謝家夫婦時,還愣了下,視線一轉,瞅見跟在后面的王觀,聲量低了低,踟躇問:“這是令尊令慈?” 王觀:“尊長?!?/br> 媒婆懵的茫然,這又是什么情況? 王觀可不管她心情,徑直道:“說吧?!?/br> 媒婆一臉尷尬,委實開不了口。 不是說探花郎家只他一人住嗎? 這是哪里來的尊長? “您便直說吧,是哪家姑娘?”謝家主好奇催促道。 “呃……”媒婆咽了咽口水,心虛,“那個……長平侯托我來……問問探花郎的意思……” “長平侯?”謝夫人思索一瞬,奇怪道:“他家沒有適齡姑娘吧,只一個jiejie,早兩年便出嫁了啊?!?/br> 媒婆恨自己貪那錠金元寶,虛虛開口:“……是替長平侯自個兒……” “噗?。?!” 剛喝了口茶的謝家主噴了,眼珠子瞪圓,“什么?!” . 江陵嘉峪城。 大牢里,兩人對峙,氣氛劍拔弩張,令人不安。 程敬一手拽著盤腿坐在稻草上的男人衣襟,上半身微躬,下頜線緊繃,似是動怒,那男人微抬著頭,瞧他的神色似是饒有趣味。 “不敢信嗎?”趙矜笑問。 程敬頜骨動了動,沒出聲,目光銳利。 趙矜拍拍他抓著自己衣襟的手,笑得十分友好,“小朋友,你查到我這兒的人,尸骸我都替你收了,不必言謝?!?/br> 程敬提起拳頭就要走揍—— “阿敬!” 忽的,門口傳來一聲喝,聲音不重,帶著些訓斥之意。 程敬臉上神色微變,只差兩寸的拳頭生生停下,一雙眼死死盯著那笑得一臉逗弄的人。 “還挺聽他的話?!壁w矜笑道,語氣里帶著微諷。 程敬身子站直,直接一腳將他踹倒在草席上,鐵質鐐銬嘩啦啦的響。 毫不意外,身后又是一聲厲喝。 他扭頭看向一臉虛弱的程懷,半勾起的唇角很是嘲諷,目光挑釁。 程懷沒看他,疾步過來,將草席上的趙矜扶起,問:“可有事?” “你能保我命?”趙矜卻是問。 程懷沉默一瞬,微微搖頭。 叛軍首領率殘兵退至長坂坡,被戚鈺埋的火藥炸了個干凈,如今叛軍之中首領,便只剩趙矜被捉,定是要押解回京,待官家裁奪。 “那何至于問這一句?”趙矜還是笑,眉眼舒展,好似不懼性命之憂。 程懷卻是沒答。 程敬看著這兄友弟恭的一幕,笑得邪氣又諷刺,退后兩步,抱臂靠在牢門前,笑道:“我倒是可以,將你們一同送往地獄?!?/br> 第42章 侯府 程敬生母, 是揚州瘦馬,一位達官顯貴隨手送給安遠侯的東西,進府兩年, 生下了程敬, 這才被抬為妾。 那時,侯府人多, 程敬行八, 他沒大名,自出生也未曾見過幾次安遠侯, 長至五歲, 他有次半夜醒來,卻是沒見到小娘,便找了出去,院子里只有一個伺候的丫鬟, 沒聽見他的動靜。 程敬尋至主院,隱隱聽見些聲音, 他沒穿鞋, 跑過去, 便見一男人將他小娘壓在椅子上欺辱。 他當即跑了進去, 拉扯著想要將那壓在他小娘身上的人推開, 卻是被反踹一腳, 跌倒在地。 “哪里來的小雜種?”男人嗤笑。 “行了?!?/br> 那并蒂蓮屏風后的傳來一道冷淡聲音, 赫然是永安侯夫人。 程敬當時年幼, 不知這是什么,但知是不對的。 他被婆子拽了出去, 關在偏房。 自那日后,程敬就沒再見過他小娘, 鬧騰幾次,永安侯夫人欲要殺他,被程懷攔了下來。 那次他淋了雨,發了高熱,在床上昏昏沉沉半月,程懷偶爾來瞧瞧他。 病好后,他沒再鬧,這里的人都以為他病了一場忘了事,程懷為他取名程敬,讓永安侯將他送去了官學,也是在那里認識了戚鈺。 排在他與程懷之間的幾個孩子,不是天質弱,時常病著,就是碰了傷了不救身亡,短短兩三年,府中只剩了他與程懷兩個郎君。 而那些姨娘,也憑空消失一般,下人說是病故了,但他卻從未見家里辦喪事。 沒過多久,程懷便不去崔氏聽學了,還讓人將程敬的東西搬去自己院子里,與他同住,程敬知道為何,程懷是怕他也‘病弱’,病故。 饒是他知曉,府中離奇失蹤的那些人與永安侯夫人脫不開干系,但也遠想不到,她會用那些yin邪之術。 巫蠱,以鮮血rou身養所祭。 有用嗎? 程敬看看那坐在稻草上的人,眉眼間神色陰郁,他也想知道,受過凌遲之后,他可還能活? 前朝趙氏,失鹿共逐。本朝高祖平定中原,將趙氏打至南疆,之后歷代皇上,都出兵伐趙,直至當世,趙氏滅,由此開景明年號。 仔細想想,說趙氏皆滅的,還是永安侯,他那好父親啊。 倒也不足為奇,畢竟,他自己娶回家的妻子,他能不知那是前朝公主的血脈?還是他妻子害死那么些人命,手上沾了那么多血,他半分未知? 不見得無辜。 “出去?!背虘颜酒鹕?,與程敬道。 程敬沒動,雙眼直視著他,微抬著下巴問:“你是我大哥嗎?” 程懷:“是?!?/br> 程敬輕笑了聲,視線掠過他,看向地上那個,“那他呢?” 程懷沒說話,目光垂了垂。 程敬唇角微諷的輕扯了下,“不好說?那我換個問法,你為何替我起這個名字?” 程懷沒答,推他:“出去說?!?/br> “是借我思念你弟弟?還是讓我借用這個字,讓永安侯夫人稍有忌憚,不朝我下手?”程敬沒動,又問。 程懷置于他后背的手頓時僵住,少頃,似是無奈:“你知道了?” 程敬看著他那張蒼白的臉,也看著對方似是卸下了什么重擔一般,肩膀松了松。 “知道什么?永安侯夫人是前朝余孽,還是她身上背了十幾條人命?亦或者是,永安侯同流合污,與叛賊勾結?” 半刻的沉默,程懷沒說話,拉著程敬的手臂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