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工藤新一被他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香取晴眉頭壓低,下頜線緊繃,剛才全力壓制的殺氣瘋狂外溢,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 “我要他死?!?/br> 香取晴走進倉庫,倉庫堆放著各種建筑板材,不可避免的有些凌亂,但是地上卻被收拾的很干凈。 香取晴大跨步繞過地上的東西,工藤新一小跑跟在他身后,他一把撩開位于倉庫角落的簾子,簾子在細細的麻繩上抖動,就像是女孩可憐又無依靠的命運。 簾子后只有幾平米見方的空間,堪堪擺下床和衣柜,三個男人擁擠地站在小床邊,聽見他的聲音回頭看他,卻誰都沒有說話。 因為床頭掛著的幅巨大的素描鉛筆畫,線條干凈充滿靈氣,畫中的少年向下俯身,張開五指,拼盡全力想要拉住什么。 素描畫整幅沒有顏色,只有少年的眼睛用色彩濃麗的油畫棒上色,艷麗的銀藍色像是冬日最干凈的晴空。 島田奈奈每天聞著外面灰塵和潮濕的味道,做些世俗定義不應該屬于女性的倉管工作,面對著讓人絕望的父親,還是會認真把自己清潔干凈,躺在窄小的床上,看著畫里的少年就好像看著神明,把他當做這黑暗生命中的信仰,期盼神明能再一次把她從地獄中救贖。 香取晴情緒激動下,猛然看到這幅畫,臉色驟然慘白。 他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她是誰了。 # 有曾經的數學和英語基礎,除了國語外,高中的課程和國中的課程都沒有給香取晴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等到他發現他認為簡單的課程,好像對于其他同學來說并不是這樣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高一學年的年紀前三,是否能考第一,取決于他的國語分數。 分清楚其他人的要求是否合理,對他來說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索性只要是來拜托他的請求,就全部答應。 因為這個原因,他在班級里人緣也不錯,畢竟誰能拒絕一個愿意幫忙講題做值日參加運動會的帥哥。 那段時間來找他表白的人也非常多,從抽屜里掉出表白信,書包里被塞巧克力,放學路上被堵都是常態。 香取晴自己其實是有些厭煩的,因為這些事他不得不和hiro分開行動,那時候他剛萌生隱約的好感,半夜做夢都是hiro的臉,卻因為其他人不能和hiro一起放學,讓他相當郁悶。 島田奈奈就是其中一個。 香取晴其實記不清楚她和自己表白的具體經過了,大家都低著頭,很多人他都只能看到一模一樣的發頂。 他想起島田奈奈是因為另一件事。 他路過天臺的時候,看到她站在天臺的邊緣,校服裙擺被風吹的卷邊,腿上有紅紫的痕跡,如果換了其他單純的高中生,或許都不會理解那些痕跡的含義,但香取晴很快反應過來。 島田奈奈失神地看著幾十米的高度,下一秒毫不猶豫地邁步。 一只手猛然抓住了她,那雙銀藍色的眼睛澄澈干凈,比今天布滿烏云的灰色天空更像是天空。 島田奈奈瞪大了雙眼,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人希望她活下去,有人會為了她活下去而努力。 這是,她的神明。 第44章 “畫法靈動,但是筆鋒走向隨意,顯然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所以這幅畫應該是被害人自己畫的……” 工藤新一說話的時候,目光忍不住瞥向站在更遠處的香取晴,他對對方剛才說的那句‘我要讓他死’,和中年女人只愿意告訴對方的線索,都讓他非常在意。 香取晴沉默地站了一會,突然想是下定了決心,轉身撩開簾子向外走去,那名叫做綠川景的男人馬上追了出去。 工藤新一也想追出去,但是伊達航又剛好提出了問題:“被害人的抽屜里發現了電話本,從聯系人入手,或許會有新的進展?” “嗯……”工藤新一再回頭已經看不到兩個人的身影了,他只能暫時把這事放到一邊,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現場:“是可以嘗試的方向?!?/br> 倉庫外。 已經是日落時分,香取晴站在倉庫大門的陰影中,點開了那封貝爾摩德發給他的郵件。 【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br> 來的路上,香取晴也看到了尾隨在他們身后的基安蒂,基安蒂是行動組的人,也就是琴酒的人。而琴酒在他的安全屋對hiro動手的仇他還記得,所以這種時候并不想找對方幫忙。 和琴酒比起來,貝爾摩德顯然就要合適的多,在他失憶的期間,貝爾摩德就不止一次問過他要不要到自己手下工作,就算是有目的,也稱得上是態度友善了。 現在她還主動發來了郵件,簡直就是最優質的合作對象。 果然,不到三分鐘,香取晴的手機就收到了來自陌生號碼的通話請求。 香取晴接通電話,對面很安靜,隱約有水沸騰的咕嘟聲和某種古怪的風箱的呼哧聲。 “香取晴?!?/br> 貝爾摩德的聲音響起,咬字清楚尾音短促,和她平時尾音上揚的輕佻完全不同,甚至顯出幾分端正的嚴肅。 香取晴:“我需要一把槍,和某個人的定位?!?/br> 聽筒那頭傳來幾秒鐘絕對的死寂,不是那種屏住呼吸的安靜,而是連通話細微的電流聲都消失,像是兩個人通話中斷,或者貝爾摩德捂住了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