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戴維斯本來就已經瀕臨死亡,喉嚨中發出嗬嗬的噴氣聲,血沫從他嘴角留下,眼白上翻,很快就猛然掙動了下,然后就徹底沒了生息。 少年用手抓著他的頭又晃了晃,‘嘁’了一聲,然后順手往下一推,尸體沉甸甸的砸在蘇格蘭腳邊,血腥氣四起,蘇格蘭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少年沖他做了個鬼臉,然后豎起拇指在臉上抹了下,然后倒轉沖他比了比——是個罵人挑釁的手勢。 少年用口音濃重的日語沖他喊:“諸伏、諸伏景光!” 蘇格蘭眼瞳緊縮,下意識地就往上追,不管少年是什么身份,知道他的這個名字,對于他來說就像是不定時炸/彈,最好的選擇就是先控制住對方。 這里的樓梯基本損毀,蘇格蘭用手攀著碎石塊,快速翻身上去,然后就在少年身后,看到了那雙愕然的銀藍色眼睛。 那天,蘇格蘭好像第一次認識香取晴。 # 之后他作為戀人,卻連半句解釋都沒有聽到,那個小混蛋當著他面逃掉,直到現在蘇格蘭都不知道對方當初出現在那里的原因。 難聞的焦糊味彌漫開來,西紅柿已經在鍋里糊成了一團。 蘇格蘭回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補救,他關掉火,沉默片刻反手把那團焦黑的東西倒進了垃圾桶。 剛剛拉開臥室門出來,就被焦糊的苦味拍了一臉的香取晴:“……” 蘇格蘭轉頭看他,目光幽深。 香取晴遲疑著探頭看了看,只看到了平底鍋邊的那碗生雞蛋液:“玉子燒?” 蘇格蘭反手又開了罐玉米粒,面不改色的點頭:“嗯,吃玉子燒可以嗎?” 香取晴對這些吃的都沒有什么意見,波本昨天說他的那些話,大部分都是胡亂編排他。在不出任務的時候,他就像是好養的大型犬那樣,只要是沒毒的食物,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塞進嘴里。 現在因為剛剛從睡夢中醒來,所以香取晴的臉上還有些迷蒙,銀灰色的長發四處亂翹,他神色放空地看蘇格蘭忙碌了幾分鐘,然后才晃去洗手間洗漱了。 他剛轉過身,蘇格蘭垂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捻了捻,似乎這樣就能感受到對方毛發的柔順。 不過現在對方顯然不再能容忍他隨便擼毛,如果他敢伸手,就要做好被剁掉手的準備。 等到蘇格蘭把鍋里的玉子燒盛到盤子里,然后拿著榨好的果汁,和溫熱的甜牛奶走到餐桌旁的時候,香取晴已經坐在桌邊,正在咬著皮筋扎頭發。格外修長的手指在發間穿梭,發底的顏色若隱若現。 那些被蘇格蘭吐槽過的挑染的頭發們位置都很隱蔽,如果扎低馬尾或者頭發散下來就完全看不到挑染的顏色。但因為挑染的顏色飽和度很高,所以只要把頭發扎高,就相當扎眼。 最開始那時候,香取晴的頭發顏色遠比現在要夸張,粉的綠的紅的藍的每周都會換不同的顏色。 后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才稍微收斂了些,當著教官的面只扎低馬尾,這樣半年下來,鬼冢教官竟然也沒發現他頭發下面的貓膩。 大約是混血的原因,香取晴的骨相有種超乎常人的流暢深刻,五官細節形狀精致,眉眼唇鼻近乎完美。尤其是在不笑的時候,難免有種不近人情的冷漠疏離感,偏偏那雙眼睛的顏色又秾麗多情,在柔和的客廳燈光下,就像是突然鮮活起來的石膏雕像。 蘇格蘭的心跳亂了一拍,但還是沒忘記他想問的話,聲調拉地還算平穩:“我昨天又見到隔壁那家伙了?!?/br> 香取晴像是沒聽到,握著筷子的手連停頓都沒有,直接伸向了盤子里的下一塊玉子燒。 蘇格蘭也拿起筷子,又說:“聽他說,你還蠻喜歡他的?” 香取晴這次有了反應,冷淡地掀了掀眼皮,眼珠子里明明白白地寫著‘你在說什么鬼話’。 蘇格蘭看起來有些惋惜地用筷子尖點點碗沿:“波本還托我給你帶了蛋糕,我還以為你們關系很好呢……既然這樣只能等會把蛋糕退還給他了,畢竟如果關系不好的話,香取你也不會想吃他的東西吧?” 香取晴微微側目,果然在蘇格蘭身后料理臺的位置上看到了熟悉的蛋糕盒子。 波本在組織中人送外號horap,相比于出自horap的那些日本風味濃厚的料理,香取晴更喜歡對方做的蛋糕和餅干,有種獨特的清苦香氣。 是在外面吃不到的味道。 他也確實很久沒有吃過了。 香取晴收回視線,果斷改口:“我們關系確實不錯?!彼缘案馐撬?。 蘇格蘭眼底泄露出一絲笑意:“這樣?!?/br> 然后聲音就戛然而止,再沒有下文,像是剛才那句話只不過是隨口一問。 早餐蘇格蘭準備的并不多,兩個人很快吃完,香取晴放下筷子后,卻并沒有立即起身離開,視線再次從蛋糕盒子上掃過:“所以你到底想問什么?” 啊,haru果然還是很敏銳呢。蘇格蘭在心里贊嘆,盡管他已經盡量避免了目的性問話,但還是被香取晴察覺了, “確實有些疑問,關于琴酒為什么突然想給你換監護人?!碧K格蘭正色道:“以我對波本的了解,他足夠勝任這件事,而你看起來也并不是太討厭他不是嗎?這種情況下,琴酒并沒有必須換掉波本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