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年喝干凈最后一口面湯,仰頭的時候露出漂亮的臉和消瘦的手腕,簡直稱得上是羸弱,讓人很難把他和琴酒口中的格斗高手聯系在一起。 伏特加也懶得和他解釋,只是說:“他比你想象的要強?!?/br> 伏特加說完這話,就把安室透和諸星大一起從屋里趕了出去。 安室透站在走廊,走出門的瞬間聽到伏特加的低語聲。 “大哥說你能聽懂我說話……md你到底能不能聽懂?你乖乖做任務,大哥答應你的事……” 安室透目光微沉,琴酒答應haru什么了?錢?權?還是其余什么haru無法拒絕的東西?又有什么是現在的haru無法拒絕的呢? 答案呼之欲出,但安室透卻又不敢確定。 出現在他面前的haru就像是件來歷不明的禮物,在打開禮物盒之前,沒有人能確定里面裝的是蛋糕還是炸彈。 安室透可以無條件信任同伴haru,卻不敢無條件相信失憶的香取晴。 人是有記憶構成的生物,當一個人丟掉記憶時,這個人誰有能肯定是原來的那個他呢。 某種程度上,安室透甚至覺得自己比hiro更了解香取晴,從見這家伙的第一面開始,從那個陽光下生澀卻漂亮的笑容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和他們年齡相當的家伙,絕沒有表面看起來那樣友善。 他忘不掉那雙晴空一樣的眸子里,那種冷漠,曾經安室透不明白那種情緒的來源,但隨著他在組織中帶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在某些亡命徒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情緒。 那是對生命的蔑視,和對周圍人群的輕視。換而言之香取晴當年,或許并不認為那些長著鼻子眼睛的直立生物和他自己是同類。他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同學和老師,大約就像是人類看大猩猩的感覺。 如果安室透早點明白這道理,他絕對不會讓hiro接近這種危險分子,甚至說不定還會想辦法勸對方早點去看心理醫生。 因為從他現在成年人的角度來看,這種做法才是對雙方都好。 安室透見過的亡命徒越多,他越是明白一個道理,那些天生的反社會人格,絕不是什么用愛和溫暖就能感化的病人,如果有人試圖這樣做,他們就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惜他當年并不明白這件事,等他了解到什么是aspd患者,那已經是三個人上高中的時候了。 而那時候的香取晴,已經完全變得像個正常人一樣了,甚至還會為了商業電影哭的稀里嘩啦,所以那時候的安室透完全沒把這個嗜甜如命、情感豐富的家伙,再和aspd聯系在一起。 現在想來,這件事絕對是他人生中的重大失誤。 香取晴跟在伏特加身后,從樓道走出來的時候,就感覺的有股不容忽視的強烈目光從他的正前方看過來。 離他幾步遠的地方,那塊金毛巧克力正用讓他頭皮發麻的眼神盯著他,而更遠一點位置的諸星大同樣出神的盯著安室透,兩個人看起來像是某種正常人難以理解的后現代雕塑,或者動物世界中放哨的狐獴。 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兩個都遠超平均身高的、樣貌出眾成年男性深情凝望,多少……多少有點丟人了。 香取晴:…… 從剛才答應伏特加配合這兩個家伙完成任務,到現在短短三分鐘,他就已經開始后悔了。 被關在小屋子里沒什么不好。 至少不需要面對兩只后現代的公狐獴。 第6章 失憶這件事,說復雜很復雜,說簡單也很簡單。 復雜的是迄今為止醫學上都沒有任何研究,能說明人的記憶是怎樣運作的,更沒有什么特效藥能幫人找回丟失的記憶,丟掉的記憶能不能找回來、怎樣找回來,全憑運氣。 簡單的則是,失憶這件事對香取晴來說似乎也沒什么影響,既沒有改變他的生活現狀,也沒能影響他的舒適圈。 香取晴并不知道失憶前他是什么樣的人,但就僅僅對現在的他來說,那些記憶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所以他半點都不關心那個男人說的‘加入組織,幫你調查過去的事’,他答應對方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答應琴酒的提議,讓對方以為他真的想要知道過去那些事情,才能安心的放他出來自由活動。 至于活動期間是做學生義賣,或者炸警察局,對香取晴來說沒有什么區別。 香取晴接過伏特加手中的任務內容,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只看到了最后那行的處理目標是某財政家的小兒子,然后很快就把那張紙傳給了后座的安室透。 伏特加還沒說話,后座的諸星大就說:“你看完了?” 香取晴發現這個家伙真的很愛管閑事,在能否完成任務這件事上,似乎比伏特加還關心他。 這人是伏特加帶來的。香取晴決定姑且忍耐一下,避免還沒到達任務地點,就被評判任務不合格。 所以他沒回答——haru式容忍。 容忍了但沒完全忍。 安室透已經逐漸適應并忽視香取晴這只扎手的刺猬,在香取晴和諸星大暗潮洶涌的時候,他已經快速讀完了任務內容。 任務內容詳盡的讓人心驚,從人物對象的外貌特點到用餐習慣,以及今天會出現在人物對象身邊的陪同人員都細致到名字,甚至還為他們準備了三條不同的撤退路線。只要他們按照計劃來,他們甚至都不會和安保人員碰面,就能完美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