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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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梟沒攔著,也懶得攔。 正當他琢磨接下來該怎么辦的時候,身后的墓門響了 沈子梟轉頭的瞬間,只見沈子杳正發了瘋地向他撲來。 沈子梟的人也死傷過半,剩下的人都在他的前面一字排開,只防紀敏騫的人,不承想沈子杳還能出來,都是一怔,等想要去攔,卻已經遲了。 “當!”一聲兵器碰撞的脆響。 高樹從天而降,替沈子梟擋下了這一劍,而他手中那把刀,因承受了太大的下挫之力,赫然斷成兩截。 其余人這才有所反應,紛紛上前,拿下沈子杳。 受了傷的沈子杳很輕易便被人制伏,沈子梟看也不看他,只問高樹:“你怎么來了?!?/br> “奴才聽見動靜,在旁邊觀察了片刻,發覺是您來了,又見騫王小動作,這才沖出來護駕?!备邩涞?。 沈子梟拍了拍他的肩:“多謝你?!?/br> 高樹微愣,對他頷了頷首。 沈子梟又轉頭看向沈子杳。 這個人如今如此落魄,像條狗一般被人架著脖子跪在他面前,眼睛像是嗜血般紅,想必心里恨極了這個結局。 沈子梟很努力地想要回想起從前那個溫潤閑散的王爺模樣,卻無論如何只能想起一張模糊的臉。 人的心黑了,面相也就變了。 連面無表情都透出jian詐邪惡來。 有些問題看似很蠢,可事到臨頭,總要問個清楚。 沈子梟再次抽出那如虹劍,用劍抵著沈子杳的喉嚨,問道:“你為何要謀反,你已是王爺,普天之下比你尊貴的也沒幾個人,太子之位、皇帝之位就這么重要嗎?!?/br> 沈子杳冷哼一聲:“你也當過人下人,怎會不知地位尊榮猶如為官做宰,自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br> 追名逐利,好似夸父逐日,不死不休。 可是人能握在手里的東西終究是有限的,就算是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帝王,也會有所舍棄和愛而不得。 沈子梟感到悲涼,他很想問他“你后悔過嗎”,話在喉頭,想起王依蘭母子。 思淵出殯那一日,王依蘭和佛生跟在后頭,三步一叩首,就這樣跪到思淵的陵墓。 一路上多少看熱鬧的百姓對她指指點點,可她目不斜視,該跪就跪得響亮,該站就站得筆直,無論別人怎么說,她都堅持自己最后能做到的那一點點正義,始終向前。 他終是多廢了一句話,問道:“你便始終都沒有考慮過你的妻與子嗎?!?/br> 沈子杳猛地抬頭,脫口道:“你別殺她!” 他死死瞪著一雙眼,絕望地看著沈子梟,第一次露出了后悔的神色:“錯都在我,是我高估了自己,我輸了,合該受死,可蘭蘭佛生是無辜的!” 沈子梟心里痛了一下,憐憫看著他:“你何曾想過思淵無辜,琥珠無辜?” 沈子杳面色鐵青,咬緊了牙關也止不住地顫抖,他無助地說:“早從安陽我就后悔了,可我沒有辦法!我只有活著才能再和他們母子相見!楊無為已經被殺了,我只有答應宋瑯殺了你,才有一線生機!” 沈子梟抬了抬眸,在聽到楊無為已死的時候,表情變幻了一下。 他沒說話。 沈子杳心里亂得要瘋,想到什么,突然跪地磕頭:“你放了他們!實在不行,只放過蘭蘭一個人!求求你!求求你!” 頭骨撞地的聲音,聽得人一陣發麻。 沈子杳不住地磕頭,又快又狠又急切,如困獸在做最后的掙扎。 沈子梟眼眶已然發了紅,可那握劍的手始終未顫,正如殺他的心也始終未變。 突然,沈子杳停住了,手伸向懷中。 沈子梟目光一凜,接著將劍往前一送,“嗤”的一聲,割斷了沈子杳頸部的動脈,鮮血汩汩流出。 沈子杳的手還沒來得及從懷中拿出來,就這樣瞪著眼睛,倒在地上。 他抽搐著,眼底涌出一滴淚。 沈子梟蹲了下來。 沈子杳竭力看向沈子梟,顯然想要說些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了,頭一歪,徹底倒在血泊之中。 沈子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尸體,將如虹劍重新收鞘,又伸出手,想看一看他懷中究竟是什么暗器。 他先把沈子杳的手拿出來,才伸手進去,一摸,愣住了。 竟不是什么暗器。 而是一封寫著“吾妻親啟”的信。 沈子梟怔了怔,又瞥了沈子杳一眼。 見他瞪著眼睛,終是伸出了手,指尖觸碰到他眼皮的那一刻,竟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頓了頓才把他的眼皮合上。 第142章 宋瑯之死(上) ◎沈子梟殺入宮里?。?!◎ “陛下, 想必寧王他們也看到陛下的響箭和信號煙了,事不宜遲,還是盡快趕去宮中為宜?!庇腥朔硐埋R, 朝沈子梟走來。 來人正是朔月女王阿依慕。 自從趙華霽瞞著江峻嶺將江柍的消息遞給沈子梟的時候, 沈子梟就開始暗暗籌劃這一切, 他讓厄彌琥珠等人扮作商隊混入郢州, 這段時間以來,暗中與寧王和蕭山聯絡。 寧王和蕭山都已經走投無路,幾乎沒有掙扎便接受了厄彌的提議, 歸順于大晏。 他們手里掌握著大昭最后一批還效忠于太后的人馬, 只可惜僅有兩萬人馬, 難以抵抗宋瑯手里的十萬備用軍和數萬名羽林郎,故而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這隊人馬現在掌握棠州楚林之手, 楚林原是與紀家有親, 紀敏騫要叫他一聲表舅, 這才沒有被宋瑯疑心。 棠州與郢州接壤,在郢州的東北方位,葉劭攻破庚州,晁家父子后又攻破錫州之后, 便往棠州的方向去。 棠州的都指揮使李亞原本是要投降來著,沈子梟琢磨之后, 讓晁長盛和李亞演一出戲, 讓李亞裝作負隅頑抗。 直到昨日,沈子梟潛入郢州之前,李亞將棠州門戶大開, 引十萬晏軍入棠州。 算時辰, 這十萬晏軍現已抵達郢州城門外, 城門一開便可殺進來,而阿依慕則率領五百人,與楚林的那兩萬人馬,在沈子梟進到皇陵之前先進到郢州城中。 這件事十分順利,還要多虧了迎熹,暗中盜用紀敏騫的手令和印信。 守城之人本就接到密令,聽聞沈子梟要來,誤以為楚林是紀敏騫派入城中以備不時之需的,何況楚林只帶兩萬人馬,又是紀敏騫的親戚,便不疑有他,直接放行。 琥珠和厄彌在城內接應,看到煙花升空。 二人便率領這兩萬人馬,逼向大昭皇宮。 紀敏騫走前留下兩千人在此斷后,而阿依慕只帶了五百人過來,由于山林霧重,紀敏騫并不能辨認他們來了多少兵馬,又聽聞宮中出了事,便急切趕去。 沈子梟站了起來,對阿依慕道:“剩下的人交給你,宋瑯不得民心,你嚇退他們最好,不要浪費時間在此纏斗?!?/br> 阿依慕翻了個白眼,道:“朕比你當皇帝時間長,怎會不知該如何應對!” 沈子梟一笑。 這才上馬,被十余人護送著,往宮中奔去,高樹也赫然在列。 * 滿天的云壓得極地,縱是黑夜也能看清那一團團云絮,如黑色的棉花一般,密密匝匝在低空上緊挨著。 一陣風吹來,露出一輪皎潔的月亮。 竟是圓月,亮堂堂的明黃色,在這清涼的夜色里,莫名讓人心安。 月光下,數萬人馬分別在西水門和大通門這南北兩道內城門處集合。 表面上看,不過是楚林的人未防擒拿沈子梟之事生變,才加強的守衛。 琥珠一身將士打扮。 厄彌看著她挺立站在那里,如一位沉穩的將軍,嬰兒肥不知何時從她臉頰上消失,連月征戰,讓她瘦而不弱,側臉輪廓清晰堅毅,雙目直視前方,穩而亮。 葉思淵剛離開人世的時候,琥珠還是個會哭到干嘔的孩子。 可后來,她就不再哭了。 仿佛眼淚已經流盡,連帶著笑意,也隨著淚水流失,她也不會笑了。 最初時,厄彌還常常不知如何是好,又是哀求“對不住,meimei,阿兄再不說讓你長大的話了,你變回來好不好”,又是怨恨“長生天,你為何用這樣殘忍的辦法讓她長大”…… 可如今,他已經接受了這一切。 平靜地直視這樣的琥珠,問道:“等會兒要殺進宮里,你以找到她為主,剩下的交給我們?!?/br> 琥珠偏頭看向厄彌:“好,我心里有數?!?/br> 話剛剛說完,忽見夜空中遠遠綻開一束綠色煙花,她目光一緊,肅然說道:“陛下那邊已然得手,該我們殺進去了?!?/br> 厄彌聞言,高舉彎刀,大聲喊道:“殺!” 話落,他大刀一揮利落刺死旁邊的守城之人,其余人見狀,才知這些人乃是逆賊,紛紛舉刀提劍。 又有將領喊道:“速去稟報陛下!” 話落已被人刺穿了喉嚨。 在一片喊殺連天之中,眾人翻身上馬,殺進西水門,疾馳過街,往皇宮殺去。外城門的晏軍聽見動靜,便開始攻城,一時間殺得尸橫遍野,血滿溝渠。 * 沈子梟的大軍殺進來之前,江柍正在鴻臺與眾妃嬪一起參加家宴。 宋瑯說,這是為了彌補元宵節沒能好好cao辦的遺憾。而之所以沒能好好cao辦,便是因為太后和公主還未發喪。 都是表面文章。 江柍心中早已厭煩這些偽裝和造作,于是面上也并不和顏悅色,只如對宋瑯般對待其他妃嬪,懶得有任何情緒。 江柍這日穿了一襲珠絡繡金邊的曳地紅羅裙,外罩一件殷紅如霞光的左衽短襖,長發高高挽起,一朵仿真的絹絲玫瑰斜簪在發髻上,縱使冷面如霜,也依舊千嬌百媚。 榮貴妃見狀,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 她已有孕九個月,身子發福,不似從前美艷,偏生自從她有孕之后宋瑯就只納了這么一個妃子,還是個宮娥上了位,她怎能不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