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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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儀“哎呀”了一聲,想說:“我……” “不許撒謊?!苯瓥硴屜榷铝怂脑?,“你瞞不住我?!?/br> 沈妙儀一堆謊話憋在喉嚨里,又通通咽下去,癟癟嘴一臉服了江柍的樣子,說道:“其實是東湲要我問的,她說狩獵那日她覺得你不高興,便想讓我問你,那日在觀音寺外,你對她說,你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嫁進東宮,今時今日還作數嗎?” 沈妙儀這樣講,江柍暗嘆晁東湲也是不易。 她先是回答第一個問題:“我不傷心?!?/br> 又回答第二個:“當然作數?!?/br> 沈妙儀小心觀察著她,見她神情并不開朗,以為她在嘴硬,就把腦袋靠在秋千繩上,喃喃說:“其實我心里是懂你的,若我嫁給謝緒風,也不想他另納旁人,不過天下所有男子都會納妾,我雖不愿,卻會接受?!?/br> 江柍不由嚴肅起來,說道:“妙儀,真心接受和被迫接受是不同的,你已是公主,若謝逍敢納妾,你應該拿一把劍架到他脖子上,問問他有沒有把你放在眼里,然后再把他要納之人趕出府去,也省得誤了人家青春年少?!?/br> 江柍這話太大膽,沈妙儀呆住了,她的秋千停了,可心卻還在晃著。 過了許久,沈妙儀才訕訕道:“可以這樣嗎?!?/br> 這話說出口就已經莫名地緊張。 江柍卻篤定:“不是可以不可以,而是必須如此?!?/br> 沈妙儀笑了,頭一次笑得這樣酸楚:“害,反正我和他還沒影兒呢,那日在寺廟你不是把我罵了一頓么,我現在倒覺得,不能再這么上趕著了?!?/br> 見慣了沈妙儀乖戾的樣子,倒是對她的澀然酸楚很不習慣,江柍想了想,說道:“我那日罵你是希望你若愛他,便專注于他,而不是把精力拿去對付他身旁的無辜女子。我并非輕視你坦蕩愛慕他的勇敢,相反,我希望你跟隨自己的心意,莫要后悔?!?/br> 沈妙儀仔仔細細把江柍這番話咀嚼一番,只覺這些道理她其實是懂的,只是不愿意讓自己太清醒。 她不愿再聊自己,便試探問:“那你呢,我哥哥和東湲之事,你是真心接受,還是被迫接受?!?/br> 一提到這件事江柍胸口便針扎般疼。 可這疼痛卻讓她更清醒,正如她告誡自己的那樣,從此之后她可以允許他有三宮六院,卻不允許他再擁有她。 她說道:“自然是真心接受?!?/br> “殿下!殿下……”是輕紅的聲音。 江柍循聲轉頭,只見沈子梟的衣袍消失在枝條繁茂的花叢中。 輕紅看了眼沈子梟,又看了眼江柍,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欽佩,可很快又被對沈子梟的擔憂所覆蓋,她趕忙追了出去。 而謝緒風正站在原地,有些無措。 作者有話說: 你應該拿一把劍架到他脖子上,問問他有沒有把你放在眼里。 其實柍挺嘴炮的,之前馬球上懟妙儀后來懟厄彌懟琥珠都很能說,沈子梟你說你惹她干什么 第68章 江柍生辰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br> “微臣參見太子妃娘娘, 參見公主殿下?!敝x緒風朝江柍和沈妙儀行了個常禮。 沈妙儀從秋千上跳下來,紅著臉問道:“方才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謝緒風看了眼江柍, 說道:“嗯?!?/br> 沈妙儀一怔, 想起那句“若我嫁給謝緒風, 也不想他另納旁人”便覺得羞死了, 顧不上關心其他,只想落荒而逃:“我去找我七哥?!?/br> 她跑到謝緒風跟前,卻忍不住頓了頓步, 才又離開。 江柍看著沈妙儀的背影, 問道:“刺客之事盤問清楚了嗎, 你們怎有閑心來逛園子?!?/br> 提起此事謝緒風腦海中便浮現出沈子梟醉酒的樣子,不免唏噓。 許是覺得世上不該再有一個失魂的人, 他竟脫口而出:“殿下回宮發現娘娘送了點心過去, 欣喜不已, 聽說您在花園中,便來尋你,又不想太刻意,便把微臣拉上了?!?/br> 江柍看著他:“這些是他告訴你的嗎?!?/br> 謝緒風坦蕩說:“微臣看出來的?!?/br> 江柍冷笑:“你倒是挺會為他說話?!?/br> 她因為氣惱沈子梟, 所以也不給謝緒風好臉色。 謝緒風卻把她的嬉笑怒罵悉數收下,他沒有笑, 面色卻如春風般和煦:“但聽娘娘對公主的一番教導, 便知您是極通透的人,怎會不知殿下正是因為聽見您不介意新妃入府,覺得您心里沒有他, 才這樣忿忿離去?!?/br> 江柍哂笑道:“你們男人可真難伺候, 我說不許他納妃, 他不答應,我同意了,他又要甩臉子?!?/br> 謝緒風斂了眸,說道:“娘娘應該知道,晁家女之于殿下是沉甸甸的權力,您讓一個君王放棄權力是不可能的,您其實……” “所以我同意讓她入府了?!苯瓥炒驍嗔怂?,“不僅如此,我還會好好待她?!?/br> 謝緒風有片刻的啞然,而后才道:“殿下平日喜怒不形于色,若有朝一日,他能輕易被激怒,亦能輕易被哄好?!?/br> “所以與你有何干系?”她臉一揚,瞳孔亮的閃痛了人的眼睛。 謝緒風的腦海里轟然一聲巨響,就像是一整座山崩裂開來,將他先前想說的一切都炸成了粉碎。 天地萬物崩壞過后,又呈現出令人心悸的死寂。 原來她是在乎的。 真正的不在乎,應是連惱怒也沒有,怨恨也沒有。 可她都有。 她在乎。 他忽然覺得自己可笑。 他在做什么呢。 他本是局外之人,沒資格摻和進來,若硬是摻和進來,便是個跳梁小丑。 他遙遙望著她,又似是在看她身后的紅漆秋千。 她見他許久沒有動靜,才轉過頭來。 潔白的衣袂在他身后飄蕩,他身后是葳蕤的樹木與花枝,他是如此沉靜,看一眼,雜亂的心緒便定了下來。 可她的視線沒有落在他身上太久,只是懶淡一瞥:“我去瞧瞧他?!?/br> 話落便離去了。 他卻想起那日除夕夜宴,她也是要去找沈子梟,他在暗處注視她許久,發現她似乎真的要迷路了,他才出現在她面前。 他給她指路,她便溫溫柔柔對他笑了笑,很含蓄地對他道謝。后來他目送她離開,卻沒想到她竟在走到即將轉彎處,又回首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目光呢,他至今也想不太明白,可他知道,那樣的眼神,從今以后再也不會有了。 就像那夜的皚雪早已融化,煙火早已化灰,飛雪與煙花都是盛大卻終將消散的事物。 他望過去。 一時間,唯有那架秋千,還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江柍來到沈子梟的無極殿前,離老遠便見她送來的那盒點心,像垃圾一樣被丟在殿門外。 她暗暗穩了穩心神,來到殿前。 對鄭眾說道:“你去通傳一聲?!?/br> 不一會兒鄭眾回來了,哆嗦著給她跪下,說道:“娘娘請回吧,殿下誰也不見?!?/br> 江柍點點頭,說道:“你去告訴他,別發火了,那日是我冒失,現在我已經接納晁東湲了?!?/br> 鄭眾面色猶豫:“這……” 江柍又想起什么,補充道:“對了,你告訴他,日后納再多的姐妹進來,我都是高興的,你要他放心?!?/br> 鄭眾聞言眼皮直跳,連帶著嘴角都抽抽了兩下,卻又不能不傳話進去,便深吸一口氣轉身進殿回話。 江柍見他進門,便轉身離去。 沒走兩步,忽聽殿內傳來一聲花瓶被砸碎的聲音。 她步子一頓,接著又是“嘭”的一聲,屋里開始接二連三的碎東西。 星垂看了眼江柍,問道:“公主,殿下他……” 江柍斂住傷神與寥落,淡淡說:“沒事?!?/br>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 摧燒之,當風揚其灰! 往事如煙,她愿悉數揚盡。 她不會再為他痛了。 她穩住心神往外走,說道:“快到我生辰了,我生辰第二天就是六月初一,那日便要毒發,與其擔心他,你不如好好想想,我該怎么度過這最后一個平安的生辰之日?!?/br> “定是有驚喜等著公主的?!毙谴姑摽诙?。 而后又趕忙住嘴,懊惱地咬了咬唇,再看江柍并未發覺什么,忙扯開話題,說道:“迎熹公主六月生辰,您真實地生辰反倒要悄悄地過了?!?/br> 江柍眼眸中悲涼一閃而過,卻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 江柍的生日在五月最后一天。 這日早起,幾個貼心的侍女便跪在床邊,一齊祝她生辰安康。 江柍便笑:“嘴上說得可不算,我的禮呢?” 星垂笑道:“咱們知道公主喜愛荷花,而這時節恰逢荷花將將盛開,正是賞荷的好時候,不如公主去泛舟采荷如何?奴婢知道郊外有一方池塘,里頭的荷花開得比觀音寺里的還要美,高樹早早便派人把周邊圍了起來,奴婢為公主準備了舟楫,月涌已備好吃食酒水,霧燈早早便給您做好今日所穿的衣裙?!?/br> 星垂說著話,江柍便已想到躺在小舟上緩緩漂蕩,邊吃酒邊入藕花深處,興盡晚回舟的場景。 她笑:“你都已經準備得這般齊全,我怎可回絕你的好意?!?/br> 于是霧燈便來給她梳頭換衣。 她的頭發已沒臀,霧燈手巧,將她的發攏住,往后攏結于頂,再反綰后隨性散垂,便梳成了坐愁髻。又于發髻上捆扎一條綠繒,輕薄的繒絲垂于腦后,迎風飄飄,極為瀟灑。 霧燈又為她戴上兩只翠蝶花鈿,除此之外再不用任何釵環,只在眉間貼了赤色花子,如豆大小的點飾。 再穿上霧燈為她親手做的綠沉色的輕羅長裙,裙擺曳地,繡以栩栩如生的暗花蝶紋,外頭披上松花色廣袖紗羅衫,手臂肌膚隱約可見,最后拿來縹色飛云帔挽于雙臂,長長的流曳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