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妄想人妻、為了復活,努力讓男主黑化值清零、南半球與北海道、與影帝互撩后我躺平了、今天也是被黑化主角當丹藥的一天、[HP同人] HP之他追尋的光芒、[柯南同人] 成為真酒的1314天、[綜漫] 松田飆車被碰瓷后、[綜漫] 身為直男卻成了乙女游戲主角、回國后大佬求我再愛他一次
江柍心里卻只想冷笑。 只一年? 好個冷心冷面的男人,如此會權衡,果真是帝王心腸。 沈子梟往床上又靠了靠,問她:“還未問過你,你的表字是什么?可曾有乳名?” 話鋒突變,江柍微愣。 迎熹因著有封號,故而便沒有另起表字,平日里太后喚迎熹“阿璇”,便是乳名了。 而江柍是有表字的,喚作未央,卻不常有人叫,在家里父母和哥哥們常換她的乳名“愛愛”,取心愛之意。 “宮中人能喚我名字的不多,故而沒有這些?!苯瓥车?。 沈子梟笑:“你既喚我夫君,我怎可一直叫你迎熹,你沒有小字,我便另取一個給你可好?” 江柍問:“什么?” 沈子梟想了想說:“你如此嬌俏可人,不如叫你‘可人’如何?!?/br> 江柍不愿,只說:“不像個公主的名字,像侍妾情婦的?!?/br> 沈子梟便笑深了:“又不是叫給外人聽的,像情人的名兒反倒親昵些?!?/br> 他說著已俯下身吻了吻她。 江柍已經失去了大名,不想再失去小名,便存了私心,大著膽子說:“可人?可愛?不如叫愛愛吧,像一個被寵溺著的小女兒名字?!?/br> 沈子梟呢喃著:“愛愛?愛愛……”喚了幾聲,便覺心生愛意。 不由刮了下她的鼻尖兒,說道:“既如此,以后我都這樣叫你?!?/br> 江柍笑著說好,又道:“那夫君可有乳名讓愛愛叫?總不能每每只叫夫君吧?!?/br> 沈子梟說:“我表字‘凌霄’,倒沒有小名?!?/br> 江柍便摟著他的脖子,笑說:“太好了,不如我也給你取一個,以后咱們換著叫?!?/br> 她最是懂得如何讓人心軟得一塌糊涂,他如何能不依她:“聽你的?!?/br> 江柍想了想,便說:“夫君行七,我喚你七郎可好?!?/br> 他一笑:“隨你取什么,我都甘愿的?!?/br> 說著話便俯身下來去吃她嬌唇上的胭脂。 她亦抱緊了他。 窗外是彎月如鉤。 作者有話說: “夫君行七,我喚你七郎可好?!睂Υ宋遗笥训脑u價是,還挺會省事哈哈哈。 第18章 梅塢醉酒 ◎殺了迎熹,天子之位便是你的◎ 江柍半夜醒了一次。 沈子梟夢魘了,她睡得正迷迷糊糊,便聽他在囈語:“不要,父皇,不要?!?/br> 她被他折騰得連指甲縫兒都累得慌,雖覺出他似乎夢到了極糟糕的事情,卻仍懶得睜眼。 直到感覺他遽然攥緊了被子,掙扎道:“母后,母后……” 江柍才終是掀開了眼皮,微微起了身,撐著手臂看他。 窗前只留了一盞燈,足夠讓她看清他緊皺的眉頭:“夫君?” 喚不應。 她又喊道:“七郎?” 他還是不應,額上細細密密滲出許多汗珠,臉上亦滿是痛苦神色,又說:“我殺,我殺就是了?!?/br> 江柍莫名覺得心一顫,再來便是小聲地又叫他一聲:“沈子梟,你醒一醒?!?/br> 他卻漸漸趨于平靜了,緊攥著被子的手也松泛了下來,說道:“馬上就不疼了……”而后再也無話。 江柍又定定看了他許久,忽見一道水痕從他的眼角滑落。 她伸手抹了去,心想道,不可能會是淚。 頓了頓,便重新躺回被窩,翻身睡了。 將要睡熟的時候,只覺有人從背后擁住她,她懶得動彈,便任他抱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沈子梟被一陣咳嗽聲吵醒。 他發現自己正擁著江柍,動了動胳膊,江柍竟也沒察覺,看來睡得很酣沉。 他起了身,才發現外面下雪了。 扶鑾殿外多植瀟湘竹,千百竿交映著,幾乎遮掩了宮墻,成了一圈兒竹籬。 雪如鵝毛般紛紛揚揚,與綠意相映,隔著窗子看去,頗有詩意。 然后不知怎地,原本起床時他是不記得這夜做夢了的,此刻他又忽然想起夢的內容。 他夢到了從前。 當日父皇發現母后心系之人并不是他,便廢黜了母后的皇后之位,再后來,父皇見母后絲毫沒有求情之意,便賜母后白綾。他怎能眼睜睜看著母后去死,便不斷乞求父皇留母后一命,原本父皇的態度已經有所松動,偏母后不肯回頭,竟決絕而死。 亦夢到了現在。 父皇說 父皇朝他腳下丟來一柄寶劍,劍身觸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似乎沒有猶豫太久,便說“我殺”,然后他真的把那柄劍刺入了她的心臟。 當時迎熹是什么神色,他模糊記不清了,只記得她似是哭了,委委屈屈說,夫君我疼。 猶如往日恩愛時她耍賴撒嬌之言。 可這回他沒有去抱一抱她,只站在一旁,任她鮮血染滿衣襟,他只淡淡說,馬上就不疼了。 后來她手握劍柄痛苦倒地,終于不喊疼了。 他沒有去殮她的尸,因為他的手要用來接傳位詔書和玉璽。 而后夢就醒了。 “咳咳咳……”咳嗽聲又響了起來,聽出此人已極力控制,只是雪夜靜寂,什么聲響都會放大數倍。 沈子梟走出寢間,撥開氈簾,來到廊前。 有一宮娥從門檻旁的棉被里爬出來,跪在地上:“奴婢參見殿下?!?/br> 沈子梟伸手接雪,掃她一眼,便知她是江柍最貼心的陪嫁宮娥霧燈,故而問:“今日你當值?為何不在殿內榻上睡?” “回殿下的話,奴婢著了風寒,咳嗽不已,怕擾了殿下與娘娘歇息?!膘F燈仍然跪著,不敢抬起頭來。 若是細聽,便能發覺她語氣中的冷淡。 沈子梟沒多想,這樣一個侍女也不值得他多留心,只想她是個行事極妥帖又忠心愛主的人物,又想起她今日被妙儀所辱,便說:“起身吧,抬起頭來讓孤瞧瞧?!?/br> 霧燈起身,抬了臉,卻仍守著規矩,沒有望向沈子梟。 沈子梟見她臉頰腫得甚是可怖,便說道:“今日是擷華對你不起,明日孤叫太醫來給你瞧瞧,好好一張臉,毀了可惜?!?/br> 霧燈忽覺這話熟悉,來不及細想,只依禮跪地磕頭:“主子懲戒奴婢本是理所應當,奴婢不敢有絲毫怨言,更不敢勞煩太醫?!?/br> 沈子梟便說:“無妨,總歸今夜你就不要當值了,回去歇著吧?!?/br> 霧燈依舊有禮卻疏淡:“多謝殿下?!?/br> 話畢,沈子梟便來到院中,頗有賞雪之意。 霧燈這才抬頭看他一眼。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他的背影與當日濟水河畔殺狼救她之人一模一樣,又想到他說“好好一張臉,毀了可惜”……頓時便心揪起來。 她今日原本不用當值,若非月涌癸水來了,又叫不應星垂,她便不會來替班。 誰知剛到廊下,就聽到寢殿內男女喃喃吶吶,一口一個“七郎”“愛愛”此起彼伏的聲音。 想起這個,她秋水般的眼眸便暗了下去,像覆了一層厚厚的草灰。 羨慕,又嫉妒。 心酸,哀傷,甚至……絕望。 不。 她閉上眼睛。 強迫自己不能再想。 只要想起便覺得是噩夢。 風雪繚亂,露凝霜重。 一夜過后,外面已是一個銀裝素裹的天地。 南國少雪,江柍一見雪便雀躍不已,醒來之后連衣裳也未換,便提裙往外走,星垂“誒”了一聲,忙拿了斗篷,喚道:“公主,好歹披件衣裳,若是著涼該如何是好?!?/br> 江柍哪里肯聽,走了幾步便小跑起來,只因她聽到院中似有舞劍之聲。 果然,她掀開氈簾,便見沈子梟正在一叢斑竹前舞劍。 他一襲水墨織印青松紋的長袍,半披發,未戴冠,只用一根玉簪隨意束發,額上勒著墨綠紗羅抹額,隨他舞劍的動作,綢絳飄逸于腦后,緞袖拂動如流云。 他劍風一掃,數十棵茂竹便沙沙晃動起來,竹葉簌簌而落。 一時間,竹與雪均在他周圍狂舞紛飛,似是被他吸引,又似被他掌控,這個處于紛揚中心的人兒,卻渾然不覺自己早已與美景融為一體,劍鋒所指利落干脆,快意瀟灑似暢雨狂墜。 沈子梟的劍法是這樣,卻又不只是這樣。 江柍看出了他跅弛不羈之下的殺伐和果決,那是一種隱忍的傲氣與堅韌,讓她想起嶙峋怪石縫隙里不懼疾風的勁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