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許硯辭被哄著,倒是有點意外地挑眉,他眼底的怒氣少了些,但還是冷著臉。 第二天。 許硯辭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對著流水報表陷入沉思。 是的,他公司只剩下25塊錢了。 正應了沈修卿的話,他的公司快破產了,哦不,已經破產了。 許硯辭對著電腦發呆,有種八十多歲留守老人,頂著烈陽大中午挑了八十多擔水去澆地,干完活發現澆的是隔壁死對頭家田的無力感。 他頭疼,疼得很,那天走路上平白無故被蕭齊開車撞都沒這么疼過。 江逾白見他捂著腦袋,連忙將桌上的溫水推了推:“先別看了,先喝點水吧,你要不要吃點什么......” 他話還沒說完,兜里的手機就響了。 許硯辭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逾白,你看起來比我這個快破產的董事長還要忙呀?!?/br> 江逾白動作一頓,慌了瞬:“不是,我......” 許硯辭勉強地對他笑了笑,有氣無力:“我是看你太擔心我,在跟你開玩笑呢,別太緊張,我還撐得住,出去外邊接電話吧,讓我再緩緩?!?/br> 江逾白抿唇,明顯是放心不下他,但抵不住電話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復響起,還是出去接了。 他剛走,遲尋就進來。 遲尋拿著沓文件:“硯辭,查清楚了,有筆資金流不對勁?!?/br> 他頓了頓,蹙了下眉頭。他見到的許硯辭,向來都是又壞又壞算計人,做什么都是漫不經心的模樣,有種很吸引人的傲氣,哪里會像現在有氣無力,連掀開眼皮都費勁。 遲尋看見看著小狐貍歇菜的模樣,莫名有點難受,想要幫對方把問題解決了,然后揉一把腦袋,讓他支棱起來。 于是他推了推眼鏡,提醒也不再隱晦,將文件遞過去:“這么大額的資金轉出,但沒有一個人向你匯報,我懷疑公司有內鬼?!?/br> 許硯辭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伸手把文件接過來,只是粗略地掃了眼,就放在一旁,沒應話。 遲尋楞了下,見他這幅樣子,頓時就明白了:“你是故意的?!?/br> 許硯辭拿起桌上的文件砸了過去:“小點聲!” 他知道遲尋身份不簡單,腦子也好使,肯定瞞不住他,就干脆不瞞了,說不定還能幫他打打掩護。 遲尋聲音壓小了點:“雖然沒有審批,但是要動這么大額的資金,得權限特別高,公司有這么高權限的,只有你跟......”江前輩。 他見許硯辭又要砸東西過來,識相地閉嘴了。 內鬼就是江逾白。 知道這件事后,遲尋很多地方都能想得通了。 怪不得之前公司快倒了,許硯辭只是在外人表現得很急,但私底下根本不去排查原因,就照常上班應酬,還抽出心思去跟沈修卿同居。 當時遲尋只覺得許硯辭缺心眼,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覺得許硯辭謹慎得很,狡猾得要命,根本不可能干出這樣的事。 所以違和感特別強。 現在他明白了,原來是許硯辭早就知道了公司有叛徒,而且還知道叛徒是誰,只不過不想讓對方暴露。 但養著一個已知的的叛徒在公司,還給了這么高的權限,對許硯辭有什么好處,他到底在算計著什么? 遲尋想不明白。 但他也提起了點謹慎,許硯辭既然知道對方是叛徒還允許他存在這么久,那他會不會也知道,自己其實是......抱著目的接觸他的。 許硯辭沒跟他解釋的打算,就看著扔在地上財務報表,有點苦惱。 遲尋彎腰撿起來,又放在他面前:“很明顯,內鬼不想干了,他這樣算是攤牌了,你繼續裝傻也沒用,他肯定知道你知道了,找個時間挑明吧?!?/br> 許硯辭垂了垂眼眸:“別吵,讓我再想想?!?/br> 辦公室的門開了。 江逾白邊打著電話,走了進來,看了散落一地的文件,有些驚愕:“怎么發了這么大的火,小尋干什么了?” 許硯辭知道江逾白這是看他們兩個聊太久,有點疑心,進來看看情況。 他眨了下眼睛,眼淚瞬間滾了下來:“我壓力太大了,沒忍住......公司的情況都成這樣了,這下真的得去申請破產,哥哥,我該怎么辦?!?/br> 遲尋:“......” 他見這人一秒掉淚,對許硯辭的演技感到佩服。 江逾白頓了下。 他知道許硯辭向來對事不對人,這次的事情,或許真的超出對方的承受范圍了,他看著對方濕漉漉的狐貍眼眸,握著手機的指尖緊了緊。 這好歹也是他照顧了五年的人,已經當成弟弟了,但他卻......極為強烈的心虛跟愧疚頓時迸發,江逾白有點后悔做得太過了。 就在江逾白掙扎時,這時電話那邊傳來聲音,但聽不清音色:“他裝的,你別理?!?/br> 電話那邊的人見江逾白沒了聲音,就知道江逾白是愧疚了,沒臉跟許硯辭說話。 許硯辭臉色微沉,眼底掠過挑釁。 他表情轉換得極快,讓人看不清,只見眨了下狐貍眼睛,當即多了幾分恰到好處的委屈,嗓音帶著哭腔:“哥哥,我是裝的嗎?你告訴他,我是裝的嗎?” 江逾白被這聲哥哥喊得心軟,連忙放下手機安撫對方:“他不太會說話,你別委屈,我待會罵他,別生氣,來,喝口水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