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方半跪在地上,瞳孔短暫地失神,整個人像是受傷了,止不住地喘息。 許硯辭身軀沉得厲害,像是跟大腦皮層失去了聯系,連從沙發上爬起來都做不到。 等他視線恢復后,看到的卻是沈修卿沉冷著側臉,離開的動作不帶一絲猶豫,朝門走去。 從頭到尾都沒有分他一點眼神。 許硯辭難得被巨大的羞辱感砸得腦子發暈,感覺現在像是任人打罵的小貓小狗,被嫌棄地丟在了路上。 狼狽不堪,不自量力、丟人。 他以前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哪里會像現在這樣寄人籬下,自尊也被踩得稀碎。 * 許硯辭在沙發上緩過勁后,自己去了書房處理文件。 但最近又是信息素紊亂又是發燒,他體力跟精力下降了好幾個層度,大不如從前,只工作到凌晨兩點半就堅持不住了。 許硯辭視線越來越模糊,筆尖一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腕有點麻了,正要醒來,鼻息間似乎掠過陌生的氣息。 許硯辭抬眼,濃密的長睫觸碰到了對方的眼睫,有點癢。 他下意識想往后退,卻發現腰上被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攬住,指尖勾在衣服上,幾乎是陷到下面白皙柔軟的皮膚去。 許硯辭剛睡醒還迷糊著,聲音沒有什么攻擊性,算得上平穩:“做什么?” 沈修卿不動神色地收手:“怎么在這睡,去床上睡吧?!?/br> 許硯辭聽見這熟悉的嗓音,稍微回過神,想起了白天的事,態度陡然變得冷淡:“我早猝死了,現在尸體在工作?!?/br> 這人每次來都會讓他受莫名其妙的傷,像是主角跟反派之間的相克。 沈修卿聽見“死”這個字,蹙了下眉,卻意外地沒有多說什么,視線停留在他的腰上。 許硯辭以為他又想上床,想直接給他來一巴掌問他到底是不是人。 沈修卿抓住他的胳膊,突兀開口:“疼嗎?”他記得情緒失控甩開許硯辭時,撞到的就是這個地方。 許硯辭頓了下,悶著聲音應道:“疼死了?!?/br> 他現在越來越摸不清沈修卿的態度了,又排斥他,但又偶爾會過來關心下他死了沒。 沈修卿垂了垂眼眸,往桌上放下個瓶藥酒,沒說什么,轉身離開。 他走到門前,停住腳步道:“有空把你那個新助手開了,那人沒看上去那么簡單,不是什么好東西?!?/br> 許硯辭蹙眉,抬了眼眸看他,反問道:“那蕭齊呢?” 他招的助手不是好東西,那沈修卿看上的蕭齊就是好東西了? 新助手上班第一天挨了巴掌還在車上結結巴巴地謝他,這么清澈的愚蠢,分明是干干凈凈的笨蛋畢業生。 沈修卿沒想到他會問蕭齊,想了想,蕭齊也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淡道:“別靠太近?!?/br> 沈修卿的嗓音向來平靜,帶著威壓的寡淡,無端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命令感。 許硯辭以為他是在警告自己別打蕭齊的主意,眼神頓時沉了幾分。 沈修卿自始至終都沒回頭看他一眼,自然也沒感覺有什么不對勁。 他話已經帶到,就走了。 許硯辭看著桌上的擦傷酒,將轉移視線到電腦的對話框。 遲尋:老板,蕭先生今天在公司門口鬧著要見您,一直大喊大叫,紀董事長怕他被我們的保安弄傷,還配了幾個保鏢給他。我們都近不了他身,更別說拉走了。 我們報警了,但警方忌憚紀氏集團,也不肯處理這事,明天他還來怎么辦? 許硯辭看著消息,蹙了下眉。 紀云斐這家伙也太縱容蕭齊了,蕭齊來對家公司鬧事,他沒把人抓回去就算了,還給配了幾個保鏢。 戀愛腦還能上頭到理智全失? 許硯辭視線停留在“蕭先生”三個字上,想起了沈修卿對蕭齊異常的態度,以及這幾天路人不分青紅皂白刁難,紀云斐不同往常的戀愛上頭,總感覺不太對勁。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像夢里那樣是本小說,那讓劇情繼續發展下去,蕭齊這個氣運之子很快就會跟“塔”聯系上,他必然難逃一死。 許硯辭關掉對話框,用手機擺拍了張藥酒跟裝修豪華的書房。 他編輯朋友圈: 浪漫從來不是送花,而是深夜的關心與跑八條街買的藥。 [圖片.jpg] 僅“紀云斐”可見。 許硯辭沒有蕭齊的聯系方式,但他知道,蕭齊經常通過紀云斐的微信來監視他生活的一舉一動。 所以,他在賭,現在的紀云斐應該跟他一樣在工作,而小金絲雀則在玩著紀云斐的手機。 “叮咚!” 許硯辭的朋友圈才發了不到半分鐘,列表立即彈上紀云斐的頭像。 紀云斐:[你朋友圈什么意思,沈哥跑八條街給你買藥?你配嗎?你是不是勾引他了??!] 紀云斐:[你明天來爛尾樓跟我談生意,有個大單子給你。] [不騙你,騙人是小狗!] 對話框里幼稚直白的話語,與上次聊天記錄的官方回應成了鮮明對比。 對方等了半分多鐘,也沒見到許硯辭的答復,以為他不信,于是又彈出一條消息。 紀云斐:[硯辭,剛剛被盜號了,我現在是紀哥,你明天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