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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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姿容清秀,舉手投足一派優雅,卻帶著若有若無的憂傷,正是白梨初。 她看著被秦墨抱在懷中的“女子”,“她”的肌膚在月光下白的幾乎透明,也正冷冷的瞧著自己。 秦墨察覺到白梨初在看蘭斯菲德,便先彎腰將他輕輕放在了后車座,說:“我去同她打個招呼,馬上回來?!?/br> 蘭斯菲德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白小姐,晚上好?!?/br> 秦墨目光掃過白梨初蓋著薄毯的雙腿,微微一滯。 白梨初淺淺一笑,目含水光:“聽聞你回淮城了,一直想見你一面,對你說一聲‘謝謝’,還有‘抱歉’?!?/br> 說話時,她的嗓音有些顫抖,情緒不穩。 白梨初看了看車邊的方向,柔聲道:“想說的話說過了,車上還有人在等你,我先告辭了?!?/br> 她對秦墨微微頷首,便讓男仆推著她走了。 秦墨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他目送二人離開,轉身朝車邊走去。 回到別墅,蘭斯菲德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此刻坐在鏡子前,伸手一拉那根純金鳳釵簪子,綢緞般的銀色長發便如瀑散開。 秦墨:“我和她已經很多年沒聯系了,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晚上為什么會在門口?!?/br> 蘭斯菲德連眼神都不曾給他,將脖頸上的絲巾一把扯開,又踩掉鞋子,徑自朝浴室走去。 秦墨皺眉,突然從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他很用力,蘭斯菲德被他抱得快要喘不過氣。 “放開?!?/br> 秦墨低聲說:“我們結婚吧?!?/br> 蘭斯菲德一怔,微微側首,詫異道:“你在說什么?” 秦墨把頭埋在他的頸邊,迷戀著蘭斯菲德的氣息,他認真道:“淮城離奧國很近,只隔了和平大洋,從淮城坐飛機兩小時就可以到奧國,在那里同性婚姻是合法的,這也是我提前就計劃好的......本來想選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br> 說完他將蘭斯菲德轉過來,兩人面對著,漆黑深邃的眼里仿佛有星光點綴,直直地望著蘭斯菲德。 “......你愿意嗎?” 蘭斯菲德靜了靜。 許久,他才道:“抱歉,我是個不婚主義者?!?/br> 秦墨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呼吸也跟著停止。 那濃密漆黑的眼睫下是一雙暗沉沉的眼,瞳仁里倒映著他面前銀發男人漠然矜持的模樣。 蘭斯菲德語氣微頓,目光快速從秦墨面上掃過,看到青年難過的模樣,他有些意外的挑眉,隨即又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去,并不與秦墨對視。 他仍然平靜的開口。 “如果是曾經的我允諾過你什么,那很抱歉,現在的我并不能兌現?!?/br> “......” 連續說了兩個抱歉,拒絕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秦墨半晌沒有動靜。 蘭斯菲德不禁又轉過頭來,才發現秦墨的眼眶不知何時已經紅了。 他蹙起眉尖,終于不自覺地伸出手指觸碰秦墨的眼角,低聲道:“你這是做什么?” “......不必對我說抱歉,其實你曾經也沒有允諾過我什么?!鼻啬汩_了蘭斯菲德的觸碰,聲音干?。骸爱吘刮以谀阊壑?,永遠是不值得?!?/br> 手指蜷縮地落了下來,蘭斯菲德沉聲問:“不值得什么?” 秦墨扯開唇角,勾起一抹哀傷的笑意。 他回答:“不值得去愛?!?/br> 蘭斯菲德猝然睜大了藍色的瞳孔。 關于“愛”這個詞語,它可以出現在纏綿悱惻、優雅癡纏的詩詞歌劇里,也可以出現在懵懂無知的俗世男女里,但不可以出現在蘭斯菲德.杜邦的詞典里。 它是如此的低劣,只需用金幣就可以買來偽裝的真心。 它又是如此的珍稀,以至于蘭斯菲德幾乎不曾想要得到,于是也漸漸不屑于得到。 兩人靜靜地站立,仿佛兩座沉默的雕像。 失去言語。 失去溫度。 屋外的珍珠鳥不知為何嘰嘰喳喳的叫起來,又聽到幾聲貓叫,可能是那貓想要逗弄籠子里的鳥。 “沒關系,”秦墨笑著轉過頭,一瞬不瞬地盯著蘭斯菲德,眼瞳里那抹無名的暗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不需要你愛我......我愛你就夠了?!?/br> “......” 無論是這句話的沖擊力,還是秦墨眼眸里燃燒的深意,都讓蘭斯菲德的心感到一陣無以名狀的悸動,像臺風來臨前發出的紅色警報。 他感到耳鳴,指尖也泛起一片酥麻,喘息間,幾乎站不穩,踉蹌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撐在梳妝臺上,碰掉了什么東西,滾落到地上,發出“?!钡囊宦暣囗?。 秦墨垂下眼眸,蹲下身去撿那枚簪子,放回桌上。 他輕聲說:“好好睡吧?!?/br> 轉身走了出去。 屋內一片寂靜。 蘭斯菲德的耳鳴越來越嚴重,尖銳地刺入他的神經里,痛覺讓他忍不住捂著頭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可是,心里卻有個陰暗的聲音冒了出來,不停在他耳邊說: ——這不是很好嗎? ——他永遠都離不開你了。 ——終歸是你贏了。 第95章 彩虹 奧國桃花開了,粉白如夢,春風里散落著嬌小的花瓣,紛紛揚揚散布到清澈蔚藍的天空中,晴朗無云的畫布上,一架飛機正劃出淡白色絮狀的線條,緩緩下降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