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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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輕慢,好似再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聽在劉媽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醫生昨天夜里過來給少爺處理了傷口,他居然頂著一頭繃帶就出門了,外面這么大的風雪,唉!” 劉媽話里話外都是對蘭斯菲德傷人行為的不滿。 蘭斯菲德若有所思,隨手將那瓣橙rou放入口中,口感酸甜冰涼,一時讓他皺起了眉。 劉媽收拾完了,在一旁問:“你晚餐想要吃什么?” 蘭斯菲德:“不吃了?!?/br> 劉媽不贊同道:“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這怎么行,身體會垮掉的?!?/br> 她看蘭斯菲德神態倦懨,問:“要不,我給你下一碗牛rou面好不好?熱騰騰的,很快,而且吃著也暖胃?!?/br> 蘭斯菲德露出些許茫然:“牛rou面?” 劉媽瞧見他這副模樣,有些心軟下來:“你這樣瘦,想必也是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你等等,好了我叫你啊?!?/br> 蘭斯菲德不置可否。 趁著劉媽下了樓,蘭斯菲德放下幾乎沒怎么動的橙子,悄悄出了房門。 這是一棟中式別墅,上下兩層,蘭斯菲德就站在二樓樓梯旁的房間門口。 這里還是陌生,他毫無印象。 往下看,紅木扶梯上蹲坐著一只戴著紅毛線圍巾的貍花貓。 蘭斯菲德見一樓客廳里沒有人,便走了下去。 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廚房,劉媽正在廚房里忙碌著,里面有蒸騰如霧的熱氣,應當是在燒水。 蘭斯菲德走到沙發邊,藍眸鎖定茶幾上的電話。 “喵——” 貓繞到蘭斯菲德腳邊,蹭了蹭,貓背拱了起來,碰到電子腳鐐上的盒型裝置,好奇的打量著,還伸出貓爪去觸碰。 劉媽端了一大碗牛rou面放在餐桌上,青瓷碗盛著牛rou湯,勁道爽滑的面條上鋪著一片片香氣四溢的鹵牛rou,面上鋪了一塊煎荷包蛋,撒了一圈新鮮的嫩綠蔥花,令人食指大動。 “你下來啦,快趁熱吃?!眲寣⒖曜臃旁谕脒?。 蘭斯菲德吃了幾口,覺得味道很是不錯,難得吃完了。 劉媽在心底暗自嘆氣:這人生的如此相貌,居然有病。 吃完晚飯,劉媽去收拾,蘭斯菲德又回了樓上,主房的門沒鎖,他推門進去,這里并未有多少生活氣息,更像是那人的臨時居所。 蘭斯菲德隨意看了看,又回了自己房間。 秦墨再回到這棟別墅,已是一周后。 深夜,他肩上披著雪回來,額頭上的紗布已經取下,幸而年輕自愈力強大,果然如醫生所言,沒有留下難看的疤痕。 劉媽還沒睡,趕忙給他泡茶。 “總算回來了,吃了嗎?” “在路上吃過了?!鼻啬撊ゴ笠聮煸谛P,坐在皮凳上換了拖鞋:“他呢?” 劉媽將茶杯遞給他,道:“在樓上呢,這幾天沒怎么下來過?!?/br> 秦墨接過熱茶:“劉媽,你休息吧,很晚了,我沒什么事情了?!?/br> 劉媽應了一聲,回自己屋里。 秦墨端著熱茶上樓,還未叩門,門便從里面打開了。 蘭斯菲德站在燈光里,抱著手臂問他:“你還知道回來?!?/br> 秦墨緩慢眨了眨眼睛。 不知怎么,連日的疲累在見到這個人時,好似全都消散了。 只見站在門口的黑發青年勾起一抹笑容,眼里透著溫和的光,輕聲問他:“是在等我嗎?!?/br> 蘭斯菲德瞪了他一眼,轉身進去。 他一向美而不自知,藍眸流光四溢,哪怕是瞪人也是萬種風情。 秦墨的心里好似被羽毛輕撫,癢癢的。 他反手關上了門。 房間里開著一盞床頭落地燈,燈光是暖調暗色,蘭斯菲德穿著一件寬松柔軟寶藍色毛衣,銀發隨意扎起,低頭時露出脖頸下漂亮的鎖骨,秦墨盯著那片雪色,眼眸里籠著一層深沉晦暗。 蘭斯菲德并未察覺,坐在沙發上,目光平靜,開口道:“我為什么會在這兒?!?/br> 秦墨喝了口熱茶,放在桌上,問:“想起來什么了?” 蘭斯菲德眼里閃過慍怒,他非常不喜這種被人掌控和窺視的感覺。 秦墨笑了笑:“既然打過電話給你的好友澤如,你也清楚現在的處境。待在我身邊,遠比待在監獄里自由?!?/br> 電話被監聽,他早該想到的。 蘭斯菲德冷笑一聲,隨手拿起茶杯就砸向坐在一旁的秦墨。 熱水guntang,淋濕了秦墨的襯衫,茶葉掛在他身上,看起來狼狽又滑稽。 蘭斯菲德:“我要回去?!?/br> 秦墨沒有絲毫惱火,反而對蘭斯菲德笑了笑:“生氣了?” 蘭斯菲德皺起眉:“你沒有聽懂我的話?” 秦墨不回答他了,嘆了口氣,幽深的眼眸盯著蘭斯菲德:“本打算讓你休息幾天,既然你這么不聽話——” 蘭斯菲德的脊背發涼,好似有一條冰冷的蛇,正在眼前人的目光指引下游走在他身上。 危險。 寒意。 欲望。 蘭斯菲德呼吸一滯,指尖顫了顫。 身體本能的記憶讓他躲避了這人灼熱guntang的目光。 秦墨走進了洗手間,不久響起了水聲。 蘭斯菲德鬼使神差般地走到洗手間門外,手搭在門把上,輕輕地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