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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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是呼嘯的風,空氣里是戰爭的硝煙味和血腥味,耳邊是萬民的哭嚎聲。 他睡得極其不安穩,醒來時,裴謹坐在他的身邊,心才安定了下來。 “什么時候回來的?”一開口,聲音嘶啞難聽,他想起來,被對方按了回去。 “打著點滴,躺好?!迸嶂斕搅颂剿念~頭,“到了半天了,現在都已經晚上十點了?!?/br> 裴謹嘆了口氣,“早知道榮玉安的事,給你造成這么大的沖擊,我當初是不是再多…” “我死的時候你在場嗎?”江景鳶很突兀地問。 話噎在了嘴邊,裴謹閉上了眼睛。 第二十章 我會很堅定地走向你 有很多話卡在喉嚨里,裴謹沒法告訴他,其實自己始終都不是對方的選擇,所以等到就地府后,他已經找不到他了啊… 幾乎一瞬間裴謹就睜開眼睛,“嗯,是,我在場?!彼苕偠ǖ赝驅Ψ?,目光描摹著他的五官,捕捉著微小的表情,“怎么想起問這事?” 江景鳶同樣也在打量著對方,男人的表情控制得甚至比他這個做明星的還要好,他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就是不想說。 江景鳶伸手蓋住了男人的手,勾起唇角笑清淺地笑著,“沒什么,就是看著榮玉安去世,很感慨,總覺得生者面臨死者的離去會很痛苦,瞬間想到,裴先生當時應該會很難受,所以…”他嘆了口氣,微別過臉,“有些心疼?!?/br> 那段記憶他在自己一個人時已經獨自咀嚼了很多遍,嚼到眼睛通紅,大腦皸裂,嘴里滿是血腥味。 閻王告訴他,他和江景鳶在命簿上,沒有姻緣,他不信這個,他憑什么信命,他從不信命!他和閻王大打出手,從地府逃了出去,那是江景鳶的第一世,對方是個普通家庭里的普通小孩。對方剛上高中,他一出現在他身邊,鬼差就出現在江景鳶身邊了。 裴謹阻止了對方死于父母粗心的煤氣中毒,結果第二天清晨,他剛請了少年吃了頓早餐,他就在他面前,被超載鋼筋貨車里彈出來得鋼筋穿胸而死。 濃黑的鮮血,從胸口蔓延了整個藍白的校服。 他看著還只有十多歲的他,眉眼還那么稚嫩,好不容易生在太平盛世,卻只能死在初夏的清晨,一片日光中。少年應該是很疼的,他看見他的臉都扭曲了。 裴謹怕了,是他害死第一世江景鳶的,閻王說了,他踏過了鮮血白骨,縱使亂世之中身不由己,他也應在地府贖罪。所以他安分地在暗無天日的十八層地獄打工。他沒有再敢去看江景鳶,都是蕭庭逸給他帶回來的消息,但他從來都只問對方好與不好,沒有問過江景鳶是否娶妻生子。 太沉重了,裴謹握拳抵住了額頭,嘴唇煞白,在顫抖,“阿鳶,別心疼我啊…”他其實比誰都活該,江景鳶遇到他比誰都要倒霉。 對方身上濃烈的悔恨和痛苦撲面而來,他不知道為什么,只是想抱著男人給予他安慰,但是他剛想起身,裴謹又恢復了平靜,他照舊輕輕按住了他,“做什么,不都說還在打點滴嗎?躺好?!?/br> 要不是剛在他親眼所見,這變臉速度他從來沒有見過。 問這些事,只會讓對方痛苦,江景鳶覺得,這種痛苦遠遠不止生離死別,他和對方的上一世,一定不是一開始他想的那樣很幸福。既然如此,那么只讓裴謹背著這些記憶是不是太不公平? 江景鳶生硬地轉了話題,“我只是想喝點水?!?/br> “好?!迸嶂敵弥顾墓Ψ?,調整好了情緒,他守著江景鳶喝完了水,小聲說著,“好像我來到了阿鳶身邊,你就容易受傷和生病了?!彼莻戎砜聪蚪傍S,所以更顯得側臉清瘦,背脊單薄,整個人沉重得身體里仿佛有一把火,要把他給燒干了一樣。 江景鳶現在已經知道有有人有魂,那么比較玄妙的東西比如命運還有使人倒霉這種事情肯定是存在的,他目光帶著微妙的探詢和打趣落在了裴謹臉上,裴謹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什么奇怪的想法都沒有了,以往都是他這么看對方的,陡然被這樣看,裴謹手足無措得耳廓都紅了。 “這么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臟東西?”裴謹摸了摸自己的臉,眼巴巴地看著江景鳶,大有對方再這樣看下去,他就要鉆被窩里去的架勢了。 “哦,我只是沒有想到在我心里強大鎮定的裴先生,也會因為一個流行感冒,變得盲目自卑自疑?!?/br> 裴謹張嘴欲為自己辯解些什么,然后別開頭笑了一會兒,“可能,愛情就是使人盲目的吧,再說,我那是因為一個感冒嗎?我是因為是阿鳶所以不自信的??!” 江景鳶搖頭,這次他沒有等裴謹反應過來,直接拔掉針頭坐起來,在對方不贊同和擔心的目光中把他擁入懷里,“不是的,裴謹,在我看來,我更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幸福且自信的。裴謹,你好好聽著,這話我只說一遍,我既然對你心動了,就意味著我也想給你幸福,我始終認為,命運將我們拉在彼此面前,那么我們就一定是最適合對方的,我無比的堅信,只有您能讓我幸福,所以也請你這么相信自己。還有就是,我不知道以前你付出了多少才有我們今天,但是,剩下的時間,我一定會堅定不移地走向你裴謹?!?/br> 裴謹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他死死咬著唇不出聲,費了好大力才把眼淚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