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認識她? 他到底是誰? 愣神的功夫,聽見衣衫撲簌簌落地聲。 他、脫、了…… “我我我我出去了?!?/br> 楚微涼忙不迭往外走。 再不走,難道給他搓澡? 可惜,注定在劫難逃。 溫疏白背靠在浴斛中,懶洋洋一聲: “笨蛋木頭!跑什么?過來?!?/br> 水淋淋的修長的手一招。 嗖—— 楚微涼明明已經快走到門口了,又身不由己飛回到他掌心,變成小木偶,被送到鼻息之下。 溫疏白面上的綃紗遇了水汽,愈發緊繃地纏著雙目,微微偏著臉,將她小小一只幾乎觸到鼻梁間,用指腹一點點,細細摩挲,悉心感受。 她死了一千年,這世上卻從未停止過關于她的傳說。 若見識過她的容顏,是你永世的沉淪。 若領教過她的風采,是你畢生的榮耀。 可你若信了她的鬼話…… 就連死都尋不到投胎的路! 死女人! 死騙子! 總算有臉死回來了? 本尊的天魔琉璃魄呢? 被你弄哪兒去了?。?! 溫疏白惱怒,什么都沒感知到,捏著小木偶的手指,忽地放開,將楚微涼給丟進了洗澡盆里。 咕嚕?!?/br> 楚微涼帶著轉兒,帶著一串兒氣泡,被擲入水底,向他水下兩腿之間落去。 第6章 有女人偷襲,保護師叔祖! 溫瞎子!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楚微涼到底從來沒真的見過男人,這種情形下,本就是縷殘魂,哪兒來的那么大定力,當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嗷的一聲從水里鉆出來。 嘩啦—— 浴斛里,忽然憑空多了個人。 水浪立時嘩啦啦漾了滿地。 楚微涼站起來就要跑,迎面就見溫疏白撲面而來,大手摁住她的嘴的同時,順勢將整張臉糊住。 他身形極快,順勢欺身而至,將她重新摁回水里,壓在了浴斛邊兒上,不給她動彈,也不給她出聲的機會。 然而,還是動靜大了。 外面,有人大喊:“有女人偷襲,保護師叔祖?。?!” 秦不羈和一眾梵天闕師弟正在澡堂子泡澡,聽見女人嚎叫,一群漢子,胡亂在腰間裹了塊布,提著劍,就呼啦啦踢門沖了進來。 溫疏白一聲沉喝:“全滾出去,穿好衣裳!” 隨之回手一揮,指尖帶起一連串水珠。 轟——! 又將秦不羈,連帶那一大堆弟子,全部呼啦啦扇了出去。 砰! 門重新關好。 楚微涼這才想起自己跟這溫瞎子在一個澡盆里,此刻已經濕了個通透,立刻麻利兩手一抱,將自己擋住。 溫疏白鼻息里輕輕一笑,甚是溫和,“放心,看不到?!?/br> 說著,楚微涼臉上一輕,再抬頭時,他已閃身出水,立在浴斛三尺之外。 一轉身間,雪白的袍子遮住了強悍挺拔的身子,有種用斯文外表壓制病態狂躁的錯覺。 長發已然干透,緞子般披落肩頭,綃紗依然繃緊地纏繞雙眼。 再轉身時,剛才的混亂、狼狽,一切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 外面,秦不羈滾得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來,不禁慨嘆: “到底是什么女人這么厚顏無恥,居然連洗澡時間都不放過。還好師叔祖法力無邊?!?/br> 澡盆里,楚微涼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怎么辦? 他瞎的吧?應該看不到吧? 她慫慫摸著浴斛邊緣,小心翼翼往外爬,盡量不弄出很大水聲。 一面爬,一面琢磨如何不被當成孤魂野鬼給滅了。 爬到一半,身后,溫疏白沉聲:“老實站著,別動?!?/br> 楚微涼全身濕透,頭發和衣袖還在淌水,只好一條腿在水里,一條腿在浴斛外,老老實實站著。 因為個子不夠高,外面那只腳,還得勉力墊著腳尖,防止騎得疼。 身后,腳步聲靠近。 他站到她背后半步之遙的地方,輕輕咬了咬下唇。 “長本事了,成精了?” 楚微涼全身水淋淋,姿勢尷尬,只能裝慘:“祖宗~~” 她的記憶里,木偶人一向就是這么喊溫疏白的。 楚微涼的聲音,清透軟秾,帶著恰到好處的娃娃音。 上輩子,就是用這樣最軟的嗓子,說最狠的話,常常罵得男人心癢癢,蠢蠢欲動,然后,統統被揍得死去活來。 但是,她不知道,原本的木偶人沒有她的嗓子,也沒有她那個刻意拐彎凹出來的尾音。 一時之間,把溫疏白給整不會了。 不知道是要揍她一頓呢,還是揍她一頓呢,還是揍她一頓! 楚微涼猜不到自己是賭寶押對了呢,還是踩到雷上了,只好小心翼翼回頭去觀察。 “沒讓你動,轉過去?!?/br> 溫疏白不想見她這副死樣子。 他再也不會上她的當了。 楚微涼無奈,又只好轉回去,騎坐在浴斛上,背對他,對天翻了個白眼。 溫疏白牙根子磨了一下,雙手負于身后,微微昂了下頜,用力繃著唇角: “梵天闕的規矩,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一概不準成精。你是個什么東西?附于本君的桃木偶人,意欲何為?” 女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