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怎么樣,這次想投靠福建人了嗎?” “聽說吳富春好像和池袋的家伙搞在一塊了?!?/br> “那些福建幫都是蠢蛋,和福建幫搞在一塊兒的更蠢?!?/br> “你不說我也知道?!?/br> “咦!你這小子倒還真狂妄,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健一,該不會是走投無路了吧?” “抱歉,只是有點神經過敏?!?/br> “別說是你,連我太陽xue的血管都像給放進熱湯里的蚯蚓,全揪在一塊兒了?!?/br> “對不起,向你道個歉。話說回來,我想找個熟悉池袋的談談。有沒有認識的?” “能出多少?” “三十?!?/br> “得了吧!” “就五十,再多就沒轍了?!?/br> “再多就沒轍了?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健一?!?/br> “拜托拜托,你就饒了我吧!” “啐!小雜種,就是會敲竹杠?!?/br> “對不起,對不起?!?/br> “好吧!今晚就給你安排。我負責聯絡,但你可得先把錢準備好?!?/br> “你可幫了個大忙……” 電話在我說完前就掛斷了。 “媽的?!?/br> 我關上大哥大,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真是倒了楣啦!” “誰打來的?” 夏美學我在地板上坐下。我的眼睛不禁被她睡衣里露出來的胸口所吸引,只好強迫自己看著自己的手指。 “一只北京的瘋狗?!?/br> 我沒理會夏美催我講下去的眼神,徑自按下了遠澤的電話號碼,但那頭只傳來答錄機的聲音。我嘖了一下,接著又拔了呼叫器的號碼,隨后便點起一支煙等回音。夏美靜靜地看著我的側臉。在香煙燒了一半的時候,大哥大響了。 “喂!” “我是遠澤?!?/br> “你人在哪里?” “池袋。有點門路了,我和這里的福建幫干部見過面,聊一聊就給搶走了十萬。能不能再接濟一下???我的錢袋已經見底了?!?/br> 我把煙熄掉。既然遠澤在池袋,我根本沒必要打電話給崔虎,五十萬就這樣泡湯了。說不定這么一攪和,我就會從刀俎變成魚rou。 “知道了,必要經費我會負責。他怎么說?” “他說吳富春到昨天人還在池袋,現在不在了,聽說是被攆走了。這幫人大概聽說他砸了元成貴的場子,怕惹事上身吧!” “他上哪兒去了?” “我哪知道。你也知道這幫人怎么辦事的吧!即使沒有上海幫那么精,但中國流氓還不都是一丘之貉。福建幫這條線,就死心了吧!” “知道了?!?/br> “噢!還有,我查到那家伙父母的名字和住址了。他父親叫吳富有,五年前得了肺癌掛了。母親的中國名字叫陳秀香,日本名字叫坂本香子,現在住在千葉縣柏市的國宅里,靠國家的救濟金過日子。她生了兩男兩女,富春是次子。長子殺了人在坐牢,長女在中國就翹辮子了。小妹的中國名字叫富蓮,日本名字叫真智子。我打算明天到柏市去一趟?!?/br> 遠澤在說這些中國名字時是用北京話,而且說得還蠻像一回事,不知是在哪里學的一大概是在賭場里吧! “那就拜托了。明晚約個地方碰個面吧!到時再把錢給你?!?/br> 我切掉了電話。福建幫這條線索是斷了,富春的老娘那兒八成也沒什么指望。這下子沒戲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知道些什么了嗎?” 夏美兩手抱著膝蓋問道。大概是她在我睡著的那段時間里開了窗戶,溫暖的風徐徐吹來,拂動了夏美柔順的短發。 “只知道自己已經是倒霉透頂罷了?!?/br> 我環顧著空蕩蕩的房間,在這個沒有家具的房間里,沒有任何東西能吸引我的注意。我又把視線轉回夏美身上。 “換個衣服,去吃飯吧!” 第33章 “你不吃嗎?打從剛才起,你的表情就好嚇人喔!” 我抽著煙,偶爾啜口葡萄酒??粗拿览峭袒⒀?,而我只吃了一口辣味串羊rou,就沒有食欲了。因為時間還早,這家位于西參道與通往代代木路口的異國風味餐廳,好像被我們倆包下來了似的。 “我都火燒屁股了,想笑也笑不出來?!?/br> “假如沒找到富春,你有什么打算?” “雖然我不愿意去想……倒是還有兩步?!?/br> “說來聽聽吧?” 夏美用叉子把卷尾袋鼠rou送進嘴里,和著葡萄酒吞下。 “要不逃之夭夭,要不就把元成貴給干掉?!?/br> “你辦得到嗎?” 也不知道夏美指的是哪一個主意。我繼續說下去:“想逃是很簡單,不過,不好玩,一點都沒意思。我在歌舞伎町住了將近二十年,要我放棄這段時間的成績,去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似乎嫌老了點?!?/br> “你不是才三十出頭嗎?” “都三十過半了。我膽子不夠,也過不慣這種腥風血雨的日子。不過二十來歲的時候倒還可以應付得來。就算自己只是外強中干,體力也還挺得住,出了事總是有辦法擺脫?,F在可不行了?!?/br> “那方面也不行了嗎?” 夏美停下那只進食的手,似乎有點瞧不起我,眼神里帶著一半嘲弄,一半誘惑。 “沒錯,一晚五、六次可搞不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