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看?!苯鹩么执蟮纳らT叫了起來。 “這是她的刷卡記錄。干凈得沒話說。簽帳地點都是餐廳、珠寶行和精品店。既沒欠過帳,也沒有刷爆過。要列印出來嗎?” “那當然?!蔽一卮鸬?。 她買珠寶和衣服的錢我可以不管,但是對識貨的人來說,在餐廳簽過的帳可以變成有價值的情報,我可以從里面看出她是一個人吃,陪男人吃還是一大群人一起吃。尤其夏美是個酒家女,絕不可能自己一個人上館子。 運作聲又傳來,機器吐出了a4的印表紙。一共有五張。 “查護照號碼需要一點時間,你就先看看這些吧!” 我對金點了下頭,開始檢查這些列印出來的報表,夏美這張信用卡是在一九九三年八月辦的,保證人叫佐滕正隆,關系欄上寫著兄妹。是不是親哥哥也很令人懷疑,大概是夏美以前上班地點的經理什么的吧! 表上排列著她在精品店與珠寶行里簽的帳,偶爾夾雜一些她在頗具名氣的餐廳、或者怎么看都像是星期五餐廳所結的帳??床怀鲇腥魏翁犷I現金或貸款的記錄。對信用卡公司來說,夏美還真是個優良客戶。 從去年春天起。她上館子的次數明顯增加,其中以中菜館占絕大多數,日本、意大利或法國料理則屈指可數,此外還有一些酒吧的帳。相信夏美和富春就是在這陣子認識的吧!看得出跑路到名古屋的富春既沒能力又沒門路賺錢,都是受夏美的接濟。 “出來啦!”金狂吼著,活像個在柏青哥前坐沒幾分鐘就中大獎的老頭子。 “這次是什么?” “劉先生,這個號碼的護照,在申請下來的第二天就掛失了,是之后再補發過的。這本一定是偷來的?!?/br> “有道理?!?/br> “護照上的名字是佐滕夏美,女性,出生年月是一九六七年七月,籍貫是岐阜縣,未婚??吹贸鰜淼木瓦@些?!?/br> 我一手抱在胸前,用另一只手搔了搔下巴。 “金先生,能不能麻煩你查一下其他的信用卡公司,看看有沒有一個一九六七年在愛和縣或岐阜縣出生的佐滕夏美申請過信用卡?!?/br> “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金轉身面對顯示器,好像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似的。我停下搔著下巴的手,點起了一根煙。金旋即明顯地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因為電腦最怕煙熏了。我用力吸了一大口,接著便轉開水龍頭把煙頭澆熄。 “不好意思?!?/br> “不,是我的疏忽?!?/br> “馬上就好了。等一下你要到外頭抽多少都可以……看吧! 出來啦!” 我隔著金的肩膀看著顯示器。金侵入的好像是萬事達卡的主機,在擠滿了顯示器熒幕的文字里有三個佐滕夏美。一九七六年出生的佐滕夏美的住址是名古屋市。 “可以看看這個佐滕夏美的持卡狀況嗎?” 金沒作聲,只是用粗大的手指敲著鍵盤。畫面隨即改變,熒幕上出現了和我手上的報表類似的格式。 “這女人可真夠寒酸的了?!?/br> 金的感慨很正確。這個佐滕夏美近半年只刷了一次卡,而且還是刷現金。 “這不是你要查的女人喔!劉先生?!?/br> “看起來是如此?!?/br> 我伸直了腰。夏美果真不是夏美,現在知道的就只有這么多了。不過總比什么都知道要好。 第28章 有一段時間,我曾經為了要改名換姓而費盡心機。大概是二十歲左右的時候吧!當時我被楊偉民拋棄,在黃金街的同性酒吧打工。 當時,我希望能弄一個百分之百的日本人或者臺灣人的身份。雖然從來沒有想過要干正當生意,但是我只希望能改頭換面,不管在澀谷或銀座都好,找個機會重新做人。 有一個人妖告訴我可以找流浪漢買戶籍。那個人妖雖然屬于全共斗世代(注:指在6至70年代日本左派學生運動盛行時期成長的世代),不過是混柔道社的(注:在全共斗時期,體育社園的學生多屬與左派學生對立的右派)。當年學校只是吩咐他教訓一下那些發表煽動演講的天真傻瓜,想不到他搞過了頭,把一個弱書生的腦袋砸在柏油路上,鬧出一人命。那人妖只得開溜,浪跡遍及全日本。在他躲到上野的時候,向一個流浪漢買了戶籍,得以改頭換面過活。他從不告訴人自己是怎么變人妖的,但是每次喝醉一定會說溜嘴,把當年他殺了學運學生之后亡命全國,到向一個流浪漢買戶籍的經過一五一十說出來。 雖然沒有現在這么多,但是當年新宿的流浪漢也已經到處都是了。有一天。我在天快亮前開店,抱著從人妖老板那里敲來的五十萬,到西口地下道和中央公園找機會??墒?,我的如意算盤馬上就落空了。哪里找得到一個二十出頭的流浪漢?就算我能買到戶籍,身份證上的年齡差了二、三十歲能有個屁用。 我坐在中央公園的長椅上,茫然望著天,連對自己的愚蠢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接下來,我把注意力轉移到在臺灣混不下去的流氓身上,雖然沒有一個是二十出頭的,二十五歲左右的倒是有幾個。我找上了其中的一個,說服他把護照與外國人登記證賣給我。那家伙的眼神滿是不安,從我懷里搶走五十萬以后,當晚就從歌舞伎町消失了。雖然這個新身份只要一比對指紋就會穿幫,但是碰到問題時再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