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自看到聞清臨的車出狀況的那一瞬間起,就被牢牢壓制的,極度的擔憂與莫名的怒火在此刻一同燒灼而起,燒盡沈渟淵的理智,叫囂著渴望一個出口—— 沈渟淵喉結驟然一滾,在這樣混亂的時刻,這樣嘈雜的場地,他忽然抬手扣住聞清臨瘦削下巴,傾身靠過來。 舔去聞清臨唇角鮮血,在滿溢開的血腥味中,沈渟淵凌亂呼吸與失了分寸的吻,一同向聞清臨裹挾而來。 第28章 回酒店的路上,車內氣氛很安靜。 沈渟淵的司機小張在前面沉默開車,后排聞清臨和沈渟淵卻同樣誰也沒有講話。 當然,他們不講話的理由大抵不太一樣—— 聞清臨只是單純還在回味之前在賽車場時,同沈渟淵的那個吻。 其實那個吻的時間并不長,正相反,很短暫。 聞清臨很快就被竭力挽回了一絲理智的沈渟淵放開了—— 沈渟淵要他先處理傷口。 之后很快,最終獲得了第四名的張歌也趕了過來。 等處理完傷口,又應付完好友的關心,先前那股不顧一切只想同沈渟淵做盡親密之事的沖動,也就已經揮散得所剩無幾了。 不過即便那個吻很短暫,當時的情況又足矣稱得上混亂,但卻都并沒有妨礙到聞清臨品味其中的“夠勁”—— 亦或許也正因它的短暫,從而開始時候沒有任何緩沖的溫存,而是橫沖直撞般的宣泄。 聞清臨便更在這個吻里,嘗到了沈渟淵傾泄給他的,沒能隱藏,亦或并不想再隱藏的焦灼與不安,躁意與怒火。 而聞清臨也在這個吻里,回饋以自己的興奮與驚喜。 他們吻得很兇很野,如同兩頭野獸在撕咬彼此,是絕對荷爾蒙的碰撞。 最具象化的表現就是—— 聞清臨舔了舔自己被沈渟淵咬破的下唇,又忍不住側頭,去看沈渟淵同樣被自己咬破了的唇角。 只是看一眼,聞清臨唇角就又不自覺挑了起來。 他現在心情是真的不錯。 根本不像個才出了場小事故,手臂上還縫了針的人。 注意到他的目光,沈渟淵側眸看過來,視線就又第一時間下移,落在了聞清臨小臂上。 不過什么也沒看到—— 聞清臨早在賽車場時候就換掉了賽車服,甚至都沒讓沈渟淵幫忙,自己單手cao作的。 而他現在穿著風衣外套,那道縫過針的傷口已經被完全遮掩了起來。 看不出分毫異常。 抿了抿唇,沈渟淵終于還是開口,今晚不知道第多少次問出同樣的問題:“還疼嗎?” 連聲線都在隱隱發顫。 聞清臨忽然笑了—— 沈渟淵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自聞清臨之前開始處理傷口起,尤其是開始縫針起,他每一次開口,問的就都是這同一個問題了,再沒有講過其他。 聞清臨最初還在因沈渟淵擔憂自己,甚至擔憂到了生氣的程度而難以自制感到興奮,但現在理智逐漸回攏,他又隱約覺得,沈渟淵好像是有些反應過激了。 “只是個小傷口而已,真的沒多疼,”有意讓沈渟淵放松兩分,聞清臨語氣輕松道,“沈總真沒必要這么緊張?!?/br> 可聞清臨沒想到的是,自己這話不但沒有讓沈渟淵放松下來,反而適得其反—— 他話音未落,沈渟淵眉心就已經又蹙了起來。 “小傷口?”沈渟淵沉下聲來,一字一頓重復聞清臨的原話,又啞聲反問,“在聞老師看來,縫了六針都叫小傷口是嗎?那聞老師覺得,什么程度才不算小傷?” 聞清臨怔住—— 為沈渟淵質問的內容本身,也為沈渟淵此時實在算不上溫柔的語氣。 理智知道并不該如此,可思緒卻難以自控在瞬間跑偏—— 聞清臨忽然輕聲問:“沈總現在是在教訓我嗎?” 語氣有意磨得輕緩,染了分明期許意味。 “教訓”兩個字經由他唇齒吐出,莫名就沾染了兩分難以言喻的味道。 沈渟淵呼吸驀然一滯,片刻后,他又低低嘆了口氣—— 實在是不知該拿聞清臨怎么辦了。 他是真的生氣,氣聞清臨對自己的傷口自己的身體一副毫無所謂的模樣,氣聞清臨在比賽中已經出了問題的情況下,竟還敢開著那樣一輛有安全隱患的車繼續提速沖向終點。 可事實上,沈渟淵很清楚,他的生氣并不是真的生氣,怒火亦不是真的怒火。 說到底,不過是擔心到極致的后怕,與心疼到極致的無力而已。 怕聞清臨這樣冒險,卻在萬一中的萬一不能有這個好運,最后并不只是以這樣一道傷口而告終。 亦恨不能替聞清臨受傷,讓縫的每一針都在自己皮rou之上,流出的每一滴血亦都出自自己的血管。 但或許是這樣的情緒太深太難以表露,于是溢于言表的,就成了“教訓”。 教訓本也沒什么不好,如果真的能有用,能讓聞清臨學會愛護自己身體,也不再這么冒險的話,教訓就很好。 可偏偏… 偏偏聞清臨毫無被教訓的自覺—— 見沈渟淵不回答,聞清臨就當他是默認了。 唇角挑得愈高,聞清臨又忽然靠近沈渟淵,貼在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意有所指般道:“沈總應該看得出來,口頭教訓對我來說沒什么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