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們倆也是趕鴨子上架,王一帆就是個鋸嘴葫蘆,讓他唱歌跳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索性平時郭木晨喜歡玩一些魔術小游戲,就挑了幾個簡單有意思的打算上去湊數。 可惜時間緊,跟王一帆默契有限,到現在還有一些小瑕疵。 兩個人又緊趕慢趕的排了好幾次,隨著節目的推進,現場氣氛也被拉到了最高。 郭木晨他們是倒數第三個,雖然中間有點小意外,幸好最后還是圓滿完成。 每個表演時間不超過五分鐘,整個流程下來還是挺快的。 “囈語,南南我叫過來了,你們趕緊準備準備?!惫境恳路紱]換,急吼吼的跑過來,后面跟著閑庭信步的彌南。 舒囈語把活動本給他,拉住彌南的手,側頭問他:“緊張嗎?” 彌南淡淡掃他一眼:“你都不緊張我有什么好緊張的?!?/br> “走吧?!?/br> 舞臺幕布拉著,體育館內一片漆黑。 舒囈語拉著彌南在白色鋼琴前坐下,翻開琴蓋。 等主持人播報完節目名字,他隨手按響琴鍵,一陣歡快跳躍的節奏傾瀉而出。 隨著琴聲的響起,幕布緩緩拉開。 一束白光照在舞臺左側,打在白色的鋼琴上,其他皆是暗黑。 舒囈語十指翻飛跳躍,叮叮當當,清脆悅耳,是屬于快樂的聲音。 舞臺中間開始慢慢騰升白色霧氣,將籠未籠,琴聲戛然而止。 忽然之間,第二束白光打亮,擴大了圓。 舒囈語和彌南驟然出現在觀眾面前。 觀眾顯然認出了臺上的兩個人,涌起一陣又一陣激動的驚呼。 舒囈語和彌南完全沒有被影響,四只手動作一致的擺放在琴鍵上。 緊接著低沉悲涼的重音緩緩響起,像是在哀鳴,像是在求救。 是深深的痛苦糾纏。 譜子早就記在彌南的腦海中,他不知道舒囈語為什么要彈這樣的曲子。 太過沉重,太過壓抑。 每一次落指彌南的心都忍不住跟著輕顫,好像對這些音符格外的熟悉。 悲從中來。 他甚至有一瞬的停頓,因為痛苦的窒息。 彌南不懂,為什么他好像可以感同身受? 明明這不是他的曲子,卻完全讀懂了它的悲。 舒囈語表情嚴肅,跟著渾厚琴音穿插叮嚀,突兀又自然,像是痛苦回憶中僅存的一點甜。 彌南越是往后,一顆心越是絞痛。 轉頭望向男人,滿是不解。 舒囈語感受到他的視線,緩緩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 是極致的悲與喜,是永訣的生與死,是無言的懺與悔,糅雜在一起,絕望到令人心碎。 這一個瞬間,彌南記了很多很多年。 在每次他堅持不住想要放棄的時候,都會拿出來想一想,然后反復提醒自己: 這個男人,他死也要守住。 第29章 兇起來自己的醋都吃! 厚重的琴聲越發壓抑難忍,音速逐漸激進,像是陷入瘋魔,再無章法。 整個曲調大起大落,一發不可收拾。 手指哐哐當當的砸下去,刺激耳膜,來回撞擊大腦。 在場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吊起,緊張的好像不能呼吸。 彌南屏息凝神,手指飛舞,光影交錯在黑白琴鍵,生怕一個分神就彈錯了調。 舒囈語緊跟其后,由重轉輕,驟然分離。 細碎的脆響重新沖擊過來,高調融入,悲鳴嗚咽開始節節敗退。 整個音樂基調從死寂復燃,一點點蔓延出生機。 快要接近尾聲時,舒囈語視線落在男人修長的手指上。 上輩子彌南閑暇總喜歡彈琴,知道他也會的時候,曾經邀請過他很多次。 舒囈語從來都沒有應承過,因為他不喜歡所以不想遷就。 這張琴譜是徐昂在彌南死后給他的唯一東西。 他知道那是關于他們的故事,每個字符皆是悲苦 紙張上那些蘊開的水痕,化開的墨,疊了一層又一層,變得斑斑駁駁。 即使沒有當場看見,他也可以想象的到男人那時候的悲哀與無助。 易感期是基因攜帶的天性,有多難熬他也經歷過。 一個人怎么對抗的了本能? 就像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一樣,無法滿足條件等待的只有死亡。 彌南卻毅然決然的選擇一次次試探。 舒囈語總是不懂男人莫名其妙的倔強。 他就是個垃圾樂色,男人完全可以抹殺掉他的一切重新來過。 可他偏偏不愿意,寧可弄得自己遍體鱗傷,也要死死的記住舒囈語給過的痛,結痂,摳爛,再結痂..... 有時候他也恨。 恨彌南。 恨他要走不如干脆帶著他一起死了。 也好過他在人間煉獄苦苦的熬。 剛開始的時候他連看都不敢看彌南寫的東西,生怕發現一點點與他相關的思念就破了防。 后來他在家里反反復復的彈過無數遍,希望可以感同身受以此來懲罰自己,可每次都差點意思。 他受不那樣的死寂,續寫了一個美好的結局。 好像這樣就可以撫平一些心里負罪感。 結果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