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小芒湊過來,“殿下您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不行,不能告訴你,這真的有點嚇人?!苯唐疵囟抖缎∧X袋,“歡歡呢?帖子還沒送到尚書府上嗎?” “已經送到了,但是蘇小姐差人回信說,這幾日她有事,都不進宮了?!?/br> “有事?有什么事?” “這……奴婢真的不知道?!?/br> “不對勁,一個兩個都不對勁?!?/br> 江禾有些煩躁了,忽然一掀被子,跳下了床。 小芒嚇了一跳,忙去攔她:“殿下,您這是要去哪?” “太無聊了,聽聽墻角?!彼S意找了件衣衫,披上就朝外跑,“沒準能驗證我的猜測?!?/br> 她沒讓任何人跟著,一個人偷偷躲到了御花園一角,借了叢茂盛的花遮掩了小小的自己。 視線所及之處,裴淵正巧坐在花園里的小石桌旁,背對著她。 她又往里縮了縮,以防江眉兒看到自己。 “長得確實挺標致的?!苯純簨趁牡穆曇魝鱽?,“也不枉本宮屈尊下嫁?!?/br> “沒有人強迫殿下,殿下現在就可以反悔?!迸釡Y淡淡應著,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情緒。 “皇兄都替本宮決定好了,本宮有得挑么?” 江眉兒起身,隨意折了支花,用花枝輕輕挑了挑他的下巴。 “不過,是你的話,本宮愿意?!?/br> 裴淵側頭一躲,唇角勾起個危險的笑。 “殿下何時對臣感興趣了?” “因為江禾喜歡你?!苯純簺]有惱,繼續讓手中花瓣輕掃過他的臉頰,“她喜歡的人,本宮很樂意奪過來?!?/br> 裴淵皺了眉,抬手一掌打掉那花枝,嗤道:“堂堂公主,心思卻這般齷齪?!?/br> “呵……這就沒意思了。如果說,皇兄要拿本宮拴住你——這樣的理由,是不是一下子就沒有情調了起來?” 她倚在桌旁,笑得嬌媚。 “所以,還是得搞些姐妹相爭的戲碼來助助興,你們男人不就愛看這些嗎?” “那臣恐怕是要讓殿下失望了?!迸釡Y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徐徐道來,“臣不僅厭惡這種戲碼,臣還有疾?!?/br> 江眉兒端著杯清茶,不屑道:“本宮身為公主,還養不好你這小小的病嗎?” 裴淵微微抬眼:“臣有隱疾?!?/br> “噗——”一向矜貴的江眉兒聽了這話,竟沒忍住將茶水噴得到處都是,“你你你……” 見江眉兒如此,安安靜靜躲著的江禾也不由得偷偷笑了一下,花叢輕微顫動了一陣,立即被她捕捉到。 “誰?誰在那里!” 作者有話說: 男主一切正常!一切正常!他只是為了拒婚在胡說八道(咳 第34章 借口 聽到她的叫喊, 江禾索性也不再躲藏,撥開花海便走了出來, 淺淺地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 路過?!?/br> “真是個不懂規矩的?!苯純汉敛豢蜌獾爻鲅韵嘧I,“一朝公主,行事竟如鄉野小賊一般?!?/br> “嗯, 皇姐光明磊落?!苯虦啿辉谝獾匦Φ?,“可惜, 你也只配撿我不要的東西?!?/br> “你!” 不要的東西…… 她話說得難聽, 裴淵立在她二人身后, 不由得勾唇笑了一下。 此后他 在她那里,不會再收到什么好評價了。 “我如何?”江禾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繼續揚聲道, “啞口無言了么?我上次能讓你被趕出京城,這次也能?!?/br> “呵, 狂妄的家伙?!苯純悍路鹩X得十分好笑, 竟掩嘴笑了起來, “馬上都要嫁到蠻荒之地的人了,還想著對本宮指手畫腳?!?/br> “殿下?!?/br> 裴淵忽出聲打斷了她們, 惹得二人齊齊回頭來看。 江眉兒面色不虞, 蹙眉道:“你喊誰呢?” “當然是你?!彼鏌o表情道,“裕王殿下若有何事,不必派你來兜圈子了, 約個時間相見吧?!?/br> “嘁,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br> 江眉兒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石桌, 便有人聞聲過來, 遞上一份請帖。 “罷了, 跟你個病秧子,本宮沒什么話好說了?!?/br> “剛剛還口口聲聲說你愿意,眼下就嫌人家有疾了?”江禾哂笑道,“論演戲,還得是皇姐?!?/br> 見江禾這么說,江眉兒反而有些急了:“他……真的?” 裴淵重重地咳了兩下,本是以示提醒,落在江眉兒眼中卻更讓她浮想聯翩。 “……一對瘋男女?!?/br> 她低聲罵了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御花園重新安靜下來,沉默片刻,裴淵緩緩開口:“你到底在胡說些什么?!?/br> “是你自己說的,這也能怪到我頭上?!苯天o靜望著不遠處,那個他們都熟悉的小秋千,“再說,你身子不是本來就不行嗎?” 裴淵眸色暗了暗,低頭去看她,聲音沉得可怕:“我什么時候,讓你對我起了這樣的誤會?” 她抬眼看他,眼神中滿是不悅與不甘:“你兇什么?” “……你把話說清楚?!?/br> 她沒有再理會他,慢慢走向那個載了許多片粉白花瓣的小秋千,猶豫片刻,又坐了上去。 她承認,強撐著同他說再多的狠話,一時間也改變不了自己還是喜歡他的事實。 從小到大,始終如一。 三言兩語便斷了對他十幾年的感情,世間哪有這般簡單的事。 “推推我?!?/br> 她喃喃出聲,閉上眼睛,雙手又緊緊攥住了兩側被磨得光滑的藤枝,若是仔細看看,尚能窺見她的手正抖得厲害。 她似乎還是不死心,還在期待著什么。 在記憶中,無論是春風還是冬雪,都見證了他們在這里嬉鬧的好時光。 冬季雪下得深了,她還是總鬧著要玩,每每小手通紅地從秋千上下來,他也總會遞上個早已備好的手爐,把她藏在他厚厚的披風里。 即使是在金嶺邊界的小村里,他說來害她吃醋的話,現在想想,也不過是自己在酸自己。 她還是不肯相信,他會那般絕情。 她想了很多很多事,時間也過去了許久許久。 待到她終于忍不住睜開眼,轉頭去看時,卻只見面前空落落的,唯有片微黃的葉子緩緩從空中飄下,落在石桌上一盞尚溫的茶中。 哪里還有他的身影。 她伏在藤枝上,放聲哭了起來。 - 尚書府的拜帖再一次被退了回來,昭陽宮冷冷清清的,她也不愿回。 看了看時辰,想來皇兄該在處理公務,她本不欲打擾他,奈何實在情緒不佳,便任性了一把。 江晏擱下筆,調侃道:“又來皇兄這里尋吃食了?” “皇兄……”江禾見了他,霎時便紅了眼眶。 “怎么了這是?”他急忙上前扶住她,關切開口,“可有哪里受傷了?” “沒有?!?/br> 江禾開口有些怯生生的,似乎有些擔心被責備。 “我去偷聽別人說話了,是不是不太禮貌?” 江晏有些了然:“去聽裴淵與江眉兒的對話了?沒事的,這個年紀本來就是好奇的?!?/br> “讓皇兄猜猜,裴淵是不是拒絕她了?” “嗯?!?/br> 雖然不愿意再提起他,但既然皇兄問了,她還是如實說了。 “他說他有隱疾,江眉兒就跑了?!?/br> “咳——”江晏猛地一下被自己嗆到,連帶著耳根都紅了些許。 “你們怎么都這個反應呀?”她撇撇嘴,伸手撫了撫皇兄的后背,“江眉兒剛剛也這樣?!?/br> “你……你知道?” “知道呀?!彼鸬?,“早就知道了,我之前眼瞎,還照顧過他呢?!?/br> 江晏雙手一把握住她的肩,又驚又怒:“你再說一遍?!什么時候?這個畜生!” 他雙目通紅,面容猙獰得可怕,嚇得江禾直往后瑟縮。 “就……就之前在山洞里呀?!?/br> “來人!”江晏幾乎是暴怒道,“把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給本宮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