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jian臣后 第14節
支芙回身敲了敲云皎皎的房門。 過了許久里面才傳來云皎皎沙啞綿軟的聲音。 支芙進門,走到床榻邊,“顧老夫人叫您去吃圓年飯呢,說昨日與夫人說過了,我來服侍夫人梳洗?!?/br> “嗯……” 云皎皎無意識的輕哼,應得支芙心尖癢癢的。 她走上前幫忙掀開床幔薄紗,“夫人今日要穿哪件衣服?” 床幔薄紗撥開,支芙看到云皎皎懵懵的撐起身,衣裙從肩頭滑落,身上清透白皙的肌膚泛起淡粉,鬢發散亂,薄汗沾發,沁水桃花眸更是多幾分惑人。 落入支芙眼里,宛如精致的水晶桃花凍,她手頓了一下,“夫人昨晚是熱著了嗎?” 云皎皎慢慢清醒過來,拉上寢衣,“是有些熱?!?/br> “那我減一點炭火吧?!?/br> “好?!?/br> 云皎皎欲言又止,臉皮薄沒好意思說出口,大約是這幾日總想著圓房的事,她昨晚做了那種夢。 她眼下不僅熱,還軟得整個人都沒有力氣。 總覺得這屋子里太空,少了個……男人。 渾身酸麻,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前兩日還想躲的顧欽,現在竟然詭異的開始想他回來。 云皎皎晨起拿冷水輕拍了拍臉,將自己荒唐的念頭甩開,冷靜下來之后去給殷芳請安。 殷芳擺了一早上的婆母架子,吃了一頓兩人都不痛快的圓年飯,云皎皎清早起來那點心思總算是被磨得差不多。 直到初七晚,顧欽回來了。 云皎皎也不知是怎么的,從清早知道他要回來就開始心尖發癢。 顧欽一如往常拿著給她帶的東西進屋,詢問著這幾日家中的事情。 云皎皎坐在繡架前隨意的說了兩句,甚至頭都沒敢回。 顧欽見她一直不看自己,緩步上前,“還在別扭?” “沒有?!?/br> 顧欽坐在她旁邊,“沒別扭,那晚之后就沒再理我?” 云皎皎有意回避他的視線,卻忽然被他握住手,“你才病愈沒多久,我們的事慢慢來,你不需要有負擔。我從福海樓帶了許多你愛吃的,我只需要你能吃能睡,開開心心就好?!?/br> 事實上,云皎皎并不太想要繼續這樣的話題,有意轉移著兩人的注意力,“什么吃的?” 顧欽笑了笑,說著起身,“你喜歡的梅花湯餅、鯉魚膾、雞絲繡球還有江瑤清羹,我去給你準備?!?/br> 云皎皎放下了手里的針線,看著顧欽出門忙晚膳,輕嘆一口氣。 云皎皎起身,又覺得這屋子里炭火多了,空氣躁的不行 她打開窗戶通風,彼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外面飄著零星小雪,站在窗口一抬頭便能看見三層閣樓滿回廊的燭火燈光,一直蔓延到前院樓宇。 他們這個閣樓院子與前院部分建筑樓宇相連,其實很大。 但顧家只住到了兩層閣樓,她就住在第二層,三層以上還是主人家的屋子。 一個侯府能修成這個樣子,足以見得新帝對司延的重視。 云皎皎只覺得這樓宇頗高,從頭頂壓下來,像是一頭張著嘴巴的怪物,要將她禁錮吞沒。 顧欽擺好飯桌走過去,從桌前看向窗口,看著云皎皎的背影,眼底情緒莫名。 今夜初七,司延給的最后期限。 絕不可以跟之前一樣出差錯,務必萬無一失,并且不能讓云皎皎發現。 顧欽緩步上前,面容頃刻間溫和下來,伸手將云皎皎面前的窗戶又重新關上,“這么冷的天,也不怕著涼?!?/br> 他握緊她的手把人拉回了屋子,云皎皎收回視線,又莫名被喚醒身體那股異樣。 屋內燈光昏暗,暈開一股曖昧不明的氛圍。 顧欽遞給她一杯酒,清淡如水的黑瞳落入她的眼底,“皎皎今晚,陪我喝點?” 第14章 或許是滿園積雪讓夜晚格外安靜,仿若他們是在自己家中,小酌怡情。 云皎皎看著顧欽遞過來的酒,“我喝不多?!?/br> 顧欽眉目清潤,放在云皎皎面前,“一杯而已,去年新春的桃花釀啟封,甜的?!?/br> 云皎皎淺嘗一口,酸酸甜甜入口,而后沖上來一股辛辣,辣得云皎皎秀眉蹙緊,薄唇開合,又添了口水,“好辣?!?/br> 她抬眼,發覺顧欽正看著她笑,發覺他是故意的,“你騙人?!?/br> “你病愈有一段時間,可以喝酒?!鳖櫄J手里的酒杯輕碰了下她的杯子,“我們新婚夜連合巹酒都沒有,這算是補上的?!?/br> 云皎皎聽到新婚夜,原知道自己是不該胡思亂想,卻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什么。 她借著喝酒的動作,遮掩了下眼底光色,總覺得自己最近好像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 她覺得自己跟中了魔一樣。 顧欽給云皎皎盛湯,“我聽支芙說你最近總是多夢,睡不好。我估摸著是你思慮過重,我去叫人給你開了些安神茶,睡前喝會好些?!?/br> “我還好,倒是你,”云皎皎并不想提起她為什么沒睡好那些事,只抿了抿唇轉移話題,“在朝中還好嗎?” “你在家中好我便一切都好?!?/br> 云皎皎放下酒杯,“你今日倒是愛說好聽的?!?/br> 顧欽揣著沉重的心事,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這不是怕你再不理我?!?/br> 云皎皎看著他的架勢,“你今晚要是喝多了,我不管你?!?/br> 顧欽笑了,“無妨,我明日休沐,難得清閑?!?/br> 大抵是氛圍使然,云皎皎倒也由著他,偶爾陪著喝一兩杯。 不喝不要緊,兩杯甜酒下肚一切就都失去了控制。 顧欽望著她臉色一點點產生變化,眸光一點點變得深沉。 油然而生的危機感悄無聲息的在空氣中蔓延開。 云皎皎腦袋暈暈乎乎整個人都有些坐不住,她剛要起身,筷子掉在了地上,接著被人從后面接住。 昏黃燭光之下,她微微偏頭就聽到耳邊男人低喃聲,“今晚,去我房里睡好不好?” 他的聲音鉆入耳膜,陡然間像是喚醒了她身體里那蠢蠢欲動的火苗,讓她大腦一瞬間被侵蝕意志,渾身上下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不該答應,但怎么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不等她回答,云皎皎就感覺自己被打橫抱了起來,離開了她的屋子。 大約是喝了酒,她臉頰微紅,氣息燒灼,本能的窩在男人懷里,纖細的手指毫無知覺的輕輕描摹著男人衣領輪廓,似是推拒卻又帶了幾分拉扯迎送,輕喚了一聲,“顧欽……” 顧欽抱著她,在某一扇門前驟然停了下,手臂不由得收緊,“皎皎,叫我夫君?!?/br> 懷里的人嚶嚀了一聲,聽話的回應,“夫君?!?/br> 顧欽聽見回應,眸色發暗,而后推開了房門,將人放在了備好的金絲紅帳圓榻上。 他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毫無防備的人,隨后拉上了金絲紗帳,離開了屋子。 床頭點了一盞昏黃的燈,燈光籠罩在金絲紅帳上,泛出瑩瑩微光。 那是她長久以來唯一可信之人,讓她失去反抗能力、清醒意識之后,將她精心包裹當做禮物放在暗室之中,待人前來拆開享用,任由欺凌。 長久的沉寂之后,屋外殘風落雪之中裹挾著密不可聞的腳步聲,房門被“吱吖”一聲推開。 紗帳迎風舒卷,籠罩在屋內鸞床上。 腳步聲靠近,昏黃燭燈隨之輕輕震顫,金絲紅帳中云皎皎眼睫抖了抖。 光影映在紗帳之上,猶如羸弱振翅的蝴蝶,礙于負傷無法逃離。 司延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金絲紅帳一角。 或許是飲過酒的緣故,她白皙通透的臉頰微紅,藕荷色嵐媛水霧裙猶如一朵將開未開的菡萏。 司延寒戾的黑瞳映著跳動的火苗,像是在觀賞一件絕世珍寶,手指順著金絲帳落下,冰涼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頰,冰得人細細一抖。 司延看著她的反應,刮過她的耳朵握住她的下顎,看著她在自己掌心躲避,低啞嗓音摩挲而起,“你就看上這么個東西?” 話落,司延慢悠悠的想起自己也不是個東西。 “皎皎看男人的眼光,一向不是很好,越不是東西的,你越喜歡?!?/br> 他聲音磨得云皎皎骨頭都跟著發麻,她瑩白手指輕攥了下軟枕,指尖冰涼落空的感覺讓她有些難受。 心里、身體都空空蕩蕩的沒有著落。 云皎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眼前光影昏暗看不分明,不知道是情蠱還是酒精的作用,只覺得眼前的人很熟悉,熟悉得像是每天都會出現在自己夢里,也分不清是誰。 她萌生而起的依賴感,讓她輕輕握住了覆在她臉頰上的手指。 司延微微一頓,垂眸默不作聲的迎上她朦朧目光。 而后云皎皎拉了他一下,嗓音柔軟又依戀,“陪我?!?/br> 司延視線從她眼睛下拉,流連片刻,“怎么陪?” 云皎皎拉著他無意識的呢喃片刻,但也聽不清說的是什么,他冰涼的手都被她捂得溫熱了些。 床邊慢慢壓下去一塊,司延坐下來,將旁邊的錦被拉過來蓋在她身上,“他給你喂了什么?” 她閉著眼睛,男人身上的雄性氣息將她包裹住,催動她身體里不安分的情愫,根本沒在意他的問題。 司延覺得她也不會回答,以云皎皎的脾氣,顧欽必定不敢把人清醒著送來。 但不清醒的人,折騰起來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