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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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 關安月看到數字那刻比她還慌張:“你快別坐著了,換衣服,我陪你去醫院?!?/br> 溫詩文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發燒。高燒還好,兩三天就退了,要是低燒持續十多天都是常有的事。 “沒事?!彼龘]揮手,堵著鼻子從盒子里拿出一包退燒藥:“高燒,我吃點藥就退了,我高燒好的快?!?/br> “那能行嗎?”關安月半信不疑地問:“要不這樣吧,你把你的癥狀跟我說一下,我給你去醫務室拿點藥?!?/br> “不用?!睖卦娢陌矒崴频睦『糜眩骸拔襾韺W校之前帶有藥?!?/br> 關安月拗不過她,替她把空調關了又倒好熱水:“那你吃完藥躺那睡會兒,下午那節課我給你請假?!?/br> 朝好友道了謝她握著面前水杯,隱忍著胃酸將藥吞下。 其實從上高中之后她很少生病,再加上經常高強度鍛煉,像感冒發燒這種除了換季,她一般兩年才有一次。 吃完藥整個人腦袋昏沉沉的,她裹緊毯子坐在凳子上胡思亂想。 好像自從高三那年認識于鶴清之后,她將近三年沒生過病。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于鶴清:【下來?!?/br> 第9章 簡單兩個字,連多余的標點符號都沒有。 頭腦本就昏沉,此時看到這兩個字的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手腕撐著額頭,另只手指尖在屏幕上劃動:【???你在說什么?】 消息剛發過,對面秒回。 于鶴清:【我在你宿舍樓下,給你帶了東西?!?/br> 溫詩文:【衣服嗎?我帶了好多?!?/br> 于鶴清:【下來多穿點,我在下面等你?!?/br> “……” 這分明是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趁著困意還未完全上來,她從衣柜里拿出一件稍厚的外套披在身上。 臨出門前,關安月剛好從對面宿舍出來:“你去哪?” “我朋友給我送東西,我下去取一趟?!睖卦娢碾S口道。 寢室樓下人來人往,許是因為正好是正午吃飯的原因,宿舍門兩側樹旁邊站著不少在等女朋友的男生。 校內大多種植的都是些國槐樹,唯有每棟宿舍門前,都會種上兩顆華山樹。 華山樹枝葉伸展較長,樹葉繁茂,夏天自然也容易被當成遮陽樹。 她站在門前緊了緊衣服,朝那兩顆樹旁望了望,她一眼便看見人群中的男人。 男人穿著不符合校園的正裝,筆直的西裝褲像似將他腿又拉長了一個度,白襯衣領口微敞,正好露出的鎖骨與喉結連成一條風景線。 斑駁婆娑的光影透過枝葉撒進,身形高大的他站在一群少年旁顯得格外耀眼。 瞧著這一幕,她不禁彎唇笑了笑。 有一種她們兩個已經在一起很久的錯覺。 昨夜下雨的原因,瀝青路顯得些許潮濕,盡管天邊仍掛著烈陽,可刮來的悶熱微風卻夾帶著一絲涼意。 周圍人幾乎都穿著短袖或者單薄的套頭衛衣,只有她裹著一件厚外套。 有點顯臃腫,不太美觀。 但轉念一想,她什么樣子于鶴清好像都見過。 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她跨下臺階走到男人身前。仰高的小臉正好對上掃射下來的光線,一雙好看的杏眼不禁半睜著。 怕男人再聽出嗓音不對勁,說話前她刻意清著嗓子:“你怎么來了?” 男人深邃的眼眸沉的嚇人,彎起的唇角也在她走進那刻垂下。 溫詩文第一次見于鶴清這樣,心里竟莫名怵的慌。 她下意識后退一步,磕絆道:“怎、怎么了?你這么盯著我干……”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額頭上倏地傳來一抹溫熱的觸感。 與她身上的燙不一樣,反而這種細膩的觸感讓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松了下來。 兩人距離很近,胸腔間幾乎只隔著兩拳。 望著近在咫尺地男人,她顫著長睫輕輕抬眸。這一幕,像極了昨晚夢里最后一刻。 男人沉穩的嗓音將她拉回:“多少度?” 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緊扣,她極力抑制住想要發顫的嗓音,輕聲道:“三十八度多,我剛吃了藥的?!?/br> “走,帶你去醫院?!庇邡Q清臉色黑的嚇人,身上的氣勢讓人不敢反抗。 溫詩文只能被他推著往前走,但心里對醫院還是有些抗拒。 “清哥?!彼_口喚道:“我吃了藥,現在只覺得困,我想睡覺?!?/br> 她緊抿著唇,又補充道:“咱能不去醫院嗎?” 隨著女孩發軟的聲調,男人嗓音也不禁放緩。 “聽話,等會去車上睡,我先帶你去醫院看看?!?/br> 人被愛時總是肆無忌憚的。 聽著男人稍有緩和的語氣,溫詩文沒有像往常那般答應,反而固執地搖頭:“我不去,我想回去睡覺?!?/br> 于鶴清現在知道為什么溫詩文能跟于霧玩一塊兒了。 兩個小姑娘有時候性格是真的倔,但只要她們眨著眼看他的時候,他又覺得小姑娘嘛,嬌慣點也挺好。 他俯下身與女孩平視,替女孩整理著耳邊碎發,溫聲說:“那你說說,為什么不想去醫院?!?/br> 男人若有若無地氣息掃過耳廓,順著輪道,震得她心中湖面蕩漾。 感受著男人熾熱地目光,她支支吾吾半天,似乎急了,紅著臉道:“我都吃過藥,去醫院醫生開藥也吃不了其他的?!?/br> 于鶴清像是被氣笑般,舌尖頂著下顎:“那你發燒就這么耗著?” “我吃藥了呀?!彼鬼÷暦瘩g道。 他嘴角噙著笑,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行,我問問溫老師,看看溫詩文平常生病是不是都在家里耗著?!?/br> 聽到這三個字溫詩文瞬間慌了一瞬,也顧不得頭疼沒氣:“不能給他打?!?/br> 要是讓老溫同志知道她發燒,以他的性子肯定會和mama說的,從小mama最怕的就是她發燒,她知道肯定會從南安坐車過來。 到那時,她什么也做不了了。 于鶴清挑眉,手指繼續輸著號:“那你說怎么辦,不讓打電話也不去醫院,嗯?” 伸開的手掌緩緩蜷縮著,她面部緊繃,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她扁著嘴巴,小聲應著:“……我去醫院?!?/br> 她們學校是禁止外來車通行。而于鶴清的車此時就停在宿舍樓旁。 溫詩文上下打量著男人,不知道他怎么說通了門衛把車開進來,要以往肯定會走很多手續才讓進來。 但此時她頭腦發懵,無力地靠在門框上實在沒心情問。 跟好友說了聲自己去醫院后,她疲憊地閉上雙眼。 “先睡會,到了我叫你?!庇邡Q清說著,默默將空調關掉,隨后又打開后排車窗露出一條縫透著氣。 感冒發燒鼻子本來就難受,如果空氣不循環會更難受。 許是藥勁兒上來了,她揉著眼睛,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用衣服包裹著:“好?!?/br> 熟悉的柑橘香蔓延到鼻息,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沒一會她便在車流間睡著。 這一覺她睡得很舒服,期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身上裹著厚衣服坐搖搖船那般。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在醫院的候診室里面,周圍人來人往,聲音亂糟糟的。 她睡眼惺忪望著周圍,極力想把眼睛掙得更大些,可始終覺得眼皮像是被人死死扣住了一樣。 “到了嗎?”輕細的嗓音莫名變得軟糯沙啞。 “嗯?!庇邡Q清輕聲應著,擰開一瓶熱水送上前:“先喝點水,等會就到我們了?!?/br> 溫詩文仍舊抵著男人側肩,輕聲問:“我是怎么進來的?!?/br> 她像是明知故問,特幼稚。 “我抱你進來的?!蹦腥松ひ粑⒊?,說起來胸腔的振動直傳耳廓:“溫詩文,你生活費不夠花嗎?” 溫詩文迷茫地眨著眼睛,遲疑地答道:“夠啊……花不完?!?/br> 她是獨生女,小時候爸爸常忙工作不在她身邊,那時唯一補償的方式就是走之前和回來的時候給她一大筆零花錢。這種習慣一直維持到她長大,盡管上大學mama已經給了她一筆生活費,但老溫同志仍是執意要再給她一筆。 于鶴清又問:“那你平常不吃飯?” 她點頭:“我吃啊?!?/br> 答完她思緒還沒轉過來,蹙著眉不解地問:“怎么了?我身體檢查出問題了?” 回答她的只有額頭板栗。 “小孩子說什么呢?” 于鶴清仰著身體靠在后面,唇角噙著淡淡笑意:“就是想,你是不是沒錢吃飯,這么瘦,抱你跟抱貓似的?!?/br> 溫詩文撇著嘴巴,手捧著水杯時不時吹一口氣:“專業要求,上專業課都要稱體重,胖了還得廢力減回去,還不如開始就少吃點?!?/br> 把水杯遞給身旁男人,她自顧自解開一顆扣子透氣:“而且我每頓都吃,不過是吃的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