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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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馥莞爾。 她問,“你怎么會學習手語的?” “上高中那年,我姐嫌我不干正事,”盛郁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逼迫著讓我拿零花錢資助了一個聾啞人弟弟,我們做了筆友,常常書信來往,后來見了面,慢慢學的?!?/br> “剛開始學只是覺得有趣,后來越學越發現,手語是一套非常完備的語言系統?!彼苷J真地道,“絕不像大多數人想象地那么原始、簡單、粗糙。手語能夠準確描述具體或抽象的含義,也完全能夠表達細枝末節的情感,甚至比語言要更加鮮活生動呢?!?/br> 年輕人總是這樣,只要談論或想到自己喜歡的事物時,眼睛都會亮亮的。 許馥笑著,她輕輕點了下他的額頭,敲了敲食指,伸出個大拇指來。 - 陳聞也感覺最后一個療程好似過得非常漫長。 盡管他派了不少人手,堪稱戒備森嚴,但還是時不時會有幾個突然冒出來的狗仔,偽裝成病人或病人家屬的模樣,實在讓人防不勝防。 為了避免給醫院添麻煩,外加他也不想讓更多的人來打擾,他干脆也不允許公司或車隊的任何人來醫院探望他,有什么事情全部發消息交流。 【凌祺:阿也,王斯立今天提交了辭職報告,說想回老家結婚去了?!緻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王斯立是車隊的工程師之一,也是技術極為嫻熟的維修工,和他們走南闖北也好幾年了,感情很深。 陳聞也從凌祺平靜的逗號和句號中看出他非常不平靜的情緒。 他上翻了一下聊天記錄,看了一下之前那請長假的名單,王斯立赫然列在其中。 【陳聞也:好?!?/br> 【凌祺:他是怎么想的?!我真的不理解!就因為】 發了出來,又一秒被撤回了。 陳聞也猜測凌祺身邊應該圍坐了一圈人。 【陳聞也:每個人選擇不同,正常。想辭職或離開車隊的,我都批準。等我出院吧,給他辦個散伙宴,也不算白白相識一場?!?/br> 那邊正在輸入了很久。 【凌祺:好?!?/br> 【陳聞也:車隊最近還有什么其他的新鮮事么?】 【凌祺:胡云翼脫單了,前一段請長假就是帶女朋友出去旅游呢。談個戀愛偷偷摸摸的,不讓提,不讓問,還是被七仔不小心看到發微信了,叫人家‘寶寶’?!?/br>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陳聞也完全不感冒:【哦,恭喜?!?/br> 最近連他都能感覺到許馥的忙碌,于是每次許馥來查房時,他都盡可能簡明扼要地表達清楚自己的狀況,而且還牢記許馥“不許騙人”“謹遵醫囑”的要求,每次都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交待。 “聽不到?!?/br> “今天也聽不到?!?/br> 好轉的不夠明顯就算了,陳聞也發覺自己在慢慢地失去一些本能。 剛剛失聰之時,他很能夠確定自己是否在說話,說話的聲音大或小。 而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陳聞也開口說話的機會越來越少,已經不是很能夠判斷了。 他剛剛出聲了嗎?吐字準確嗎?聲音突兀嗎? 會不會太小聲,讓她聽不到? 會不會太大聲,不小心吵到了她? ……干脆也打字好了,反正許馥也是和他打字交流的。他想。 這天許馥來查床時,陳聞也決定也開始打字與她交流了。 他掏出手機來,把提前打好字的手機遞給她。 [耳鳴的時候很頭暈,但今天睡得還可以。聽力也和昨天差不多。] 他以為自己描述的已經足夠清楚了,許馥會像往常一樣將注意事項發給他,之后就離開病房,這樣更節省她的時間。 沒想到許馥卻一反常態地蹙起了眉來。 [我打字,你說話。] 陳聞也開始耍起賴,他笑著,不出聲,只打字。 [那樣不公平。我也想和你一起打字。] 許馥一反常態,不與他插科打諢,態度極其強硬。 [陳聞也,說話。] 陳聞也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 [一樣的。我想打字。] 許馥深吸一口氣。 心臟跳的劇烈,這口氣吸得顫顫巍巍,嘴唇都跟著微微打起抖來。 在歷史的長河里,曾有長達幾千年,人們都把聾人直接當做啞巴,“聾啞人”一詞也由此而來。 天生的失聰者,聽不到聲音,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學習語言的能力,也因此被人們認定為“智商受限”,甚至曾被剝奪就業、結婚等基本人權。 直到后來手語問世、普及,聾啞人才重新擁有了人權。 后天的失聰者也是一樣,會自然而然地慢慢失去語言的技能,變成啞巴。 從不愿張口說話開始。 許馥低頭打字。 [我很喜歡你的聲音。] [陳聞也,乖乖說話,好么?] 陳聞也看到后怔了一下。 眼睛眨巴了幾下,想象那是照相機,畢竟是許馥的手機,消息沒有發給他,只好多看幾眼,把它牢牢記在在心里。 她真的第一次對他說了“喜歡”。 邊看邊確認,緋紅之意慢悠悠地爬上他那聽不到聲音的耳朵尖。 許馥聽到他結結巴巴地小聲開了口,“……好?!?/br> 從什么時候起,他的聲音竟然會夾雜了些含糊和不確定? 她居然從來沒有注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許馥下意識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乖。] 失去了聽覺后,陳聞也其他的感覺開始變得格外敏感。 她白皙溫涼的手觸碰上來,抓揉的動作很輕,但每一下都如過電一般,需要很克制地瞇起眼睛。 他很配合地垂下腦袋,讓她揉得更不費力氣。 ……觸感實在很好,像上好的綢緞,像溫馴的小狗,是極為柔軟的服從。 許馥被那柔軟撼動。 正是天氣晴朗的時候,鮮花被擺在了窗臺上,剛噴過水,花瓣上沾染著水珠,迎著陽光盛放。 她收回了手,低頭打字。 [明天出院回家吧,我給你配助聽器。] 第36章 戴上助聽器的感覺實在很奇妙。 “怎么樣?” 許馥手指的觸感還停留在他耳畔, 但聲音卻像從手機話筒里傳出來似的,帶著些微的電流聲。 輕柔,悅耳, 溫和。 喚醒他寂靜的世界。 陳聞也端正坐在座位上任她擺弄,想了想, 道,“像在和你打電話?!?/br> “好,”許馥親自當驗配師, 她根據陳聞也在不同聲音頻率的下降程度, 仔細詢問調整了會兒,又問, “現在呢, 還有電流聲么?” “只有一點了,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br> 她走近了,俯下身幫他調整, 兩人離得極近,問, “聽我說話覺得吵么?” “不吵?!标惵勔差D了頓,目光落停在她臉上,才道,“很動聽?!?/br> 非常動聽。 是他想念了很久的聲音。 四目相接, 許馥手上動作一頓,直起身來, 嘆道,“……真的不該給你配的?!?/br> 昨天話一出口她就開始后悔, 要不是陳聞也眼神一下亮了起來,反應極其迅速, 立刻著重向她強調“可不能反悔”之類的話,她可能真的當場就反悔了。 雖然痊愈的希望并不大,但嚴格來說,他現在還處于治療期,配助聽器實在有些太早了。 按照一般的實際情況,絕大多數患者并不愿意就這么佩戴助聽器。 一方面,他們會擔心助聽器會造成聽力進一步下降,另一方面,也會對“自己竟然需要使用助聽器”一事產生抵觸心理。 一般決定配助聽器,都是要在醫生確診無法治愈,或者患者不愿意接受治療方案的情況下,才會不得已走到這一步。 當然,這個患者明顯是在她的威逼利誘下勉強接受了治療方案。 許馥心里清楚,但凡換一個別的醫生,怕是陳聞也早就要配上助聽器出院了,醫生的建議,助聽器的昂貴,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他太想要自由。 盡管陳聞也表現得很無所謂,但許馥還是照常安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