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權臣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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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蕭盛銘也說:“對,這光我們家也不要,你才重要??!” 蕭羨魚扁扁嘴,又不是她愿意去的。 徐氏往沈珩走掉的方向瞅,“你啊,好生歇息,也要好生安撫妹夫。你可知你墮崖后,他當場吐血,急癥來勢洶洶,官家要他好好養病,他卻抗命出城,為的就是接你回來!” 蕭羨魚半睜的眼皮子因為這話睜大了,“沈珩得了急癥?吐血?” 徐氏心疼地點點頭,夫妻二人與她多說兩句便先回去了。 蕭羨魚躺著沒動,眼皮一抬,沈珩又不知道從哪過來,坐回榻沿,手里又是另一種拌好的藥膏,一點一點敷在纖細的腕子上,感覺一樣冰涼舒服。 這時,青楊用木案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蕭羨魚聞到了濃烈的藥味。 “主子,喝藥的時辰到了?!?/br> 沈珩頭也不抬,直接說:“不喝,我好著?!?/br> 青楊為難地看了看主母,將藥湯悄悄放在離他們最近的玫瑰椅上,對著蕭羨魚抱拳拜了拜。 連青楊都覺得沈珩需要喝藥,那急癥便真的是不能忽視,現在年輕沒感覺,別以后落了病根。 蕭羨魚用力嗅了嗅,對沈珩說道:“那藥味道不好,你快點喝掉,我就聞不到了?!?/br> 奈何榻邊的人紋絲不動,只專注敷藥。 “我說真的,沈珩嘔”她只是做戲的,可多嗅兩下真的反胃了,干嘔。 沈珩嚇著,叫人趕緊把藥拿出去,可蕭羨魚拉住他,一定要他喝了,不依不饒的。 最后沈珩沒辦法,知道她是變著花樣要自己喝了,只好一口氣干掉,秀月馬上拿漱口的上來伺候。 鄧mama在門口站著,一直在瞧蕭羨魚不舒服的樣子,眉頭皺得老高,進去就問:“夫人,這些日子您有沒有哪不適??? 蕭羨魚砸吧砸吧嘴,摸著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吃太油膩了,肚子時不時疼一會兒,胃也不太行,逃亡的時候又結結實實餓了好久,肚子更不好了,哎,你們趕緊給我備多點吃的吧?!?/br> 沈珩馬上吩咐:“去叫個大夫來?!?/br> “別別別,”蕭羨魚一想到大夫把脈開藥,那藥的味道實在不好,十分抗拒,“我就是飲食不大對,休息也不夠,別叫大夫了,喝藥真的是折騰我??!” 沈珩不想由著她,可蕭羨魚可憐兮兮地往他懷里鉆,撒著嬌:“我想睡覺了,你快點陪我去.…” 懷里一顆亂拱的小腦袋讓人心生憐意,待秀月和鄧mama布置好后,沈珩抄起她的雙膝,兩人一起去了床榻。 大抵是太過疲憊了,回到熟悉的被褥里,他們十指交握,相擁入眠,很快進了夢鄉。 鄧mama輕輕關上門,站在那想了好一會兒就去找秀月。 “夫人上次月信是什么時候?” 秀月撓撓頭,“可能是分家遷府,又連搞二爺三爺的婚事,夫人累壞了,月事近半年沒個規律,我也記不清上回的具體日子?!?/br> 鄧mama小聲斥她:“你這丫頭,太不仔細了?!?/br> 秀月不好意思笑笑,“問這個做什么?” 鄧mama神色認真,道:哎呀,我懷疑夫人有了…但是墜崖、逃亡那么驚險的情況下,早該沒了可夫人跟沒事人一樣…” 前三個月的身孕特別不穩,所以孕婦要盡量少走動,多躺多歇。 而蕭羨魚的情況確實讓人摸不準。 秀月大吃一驚:“不會吧,鄧mama你別嚇我!要是真的有孕了,可是夫人千盼萬盼的呀!” “慌什么?!编噈ama說,“我去叫個大夫來,等夫人睡醒了,無論如何都得把把脈!” 鄧mama都盤算好了,哪知蕭羨魚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沈珩都醒了出去辦完事回來,也沒見她有醒的跡象。 擔心她會餓壞,秀月在廚房熬了濃稠的小米甜粥擺在案面上。 沈珩猶豫著要不要硬把人叫醒,吃點東西墊墊,接著再睡,青楊又在門外說有事稟報。 “夫人封了誥命,京城足足刮了一天的風,按理說這樣的榮耀足以平抹夫人以前任何不佳的名聲,可偏偏有人在背后推動另一個流言,說…說夫人得了誥命又如何,也是個子嗣難有的空殼這明顯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思。 沈珩面無表情,好像根本不在乎這樣的流言蜚語,但不代表允許有人故意這么編排自己的妻子。 那明明是她用命換來的賜封,九死一生,何其艱險。 他冷哼說道:“這個金斕公主,也是時候抓個機會收拾收拾了?!?/br> 第一百三十五章 爭斗(二) 京城,李府。 院子里凌亂不堪,房內更是一片狼藉,好幾個小廝與婆子在翻動李淮生就坐在這雜亂中,面沉似水。 他的小廝最后遞上了一張紙。 李淮生瞄了一眼,看出是個方子,但是這個方子比較獨特,上面只有一味藥,有具體的研制法子,還有一個注釋:小量使用,日積可潰。 李淮生倦容難去,招手將候在院外的郎中叫進來,那郎中哪里見過這抄家一樣的場面,躡手躡腳過去。 李淮生問他:“這上面寫的是什么藥?” 郎中有點年紀了,拿著方子對著有光的地方看了看,一邊說,一邊摸胡子:“斑蝥…哎呀,這是一種南方獨有的蟲子,辛、熱、大毒!破血消癓,功毒蝕瘡,引赤發泡” “別掉書袋子?!?/br> “噢噢…意思就是這種蟲子可藥可毒,但毒的作用大于藥,它曬干后需要配醋使用,不然會烈性很猛,能使皮膚潰爛,不過這上面寫的研制法子更刁鉆,加上這注釋,好厲害的用法…” 李淮生失望地閉上眼,“給我找到這東西?!?/br> 郎中為難:“這是平日里見不著的,難找?!?/br> 一旁小廝塞了一袋銀子過去,李準生說:“夠嗎?” 郎中忙點頭:“我這就去?!?/br> “還有,今日在李府看到聽到的一切,一個字也不許說出去,否則后果自負?!?/br> 郎中放下方子,很識時務:“知道,知道,李大人放心,我先去忙了?!闭f完跟著小廝走了。 外出歸來的霍柔依一踏入,嚇了一大跳。 看見李準生木然站在里面,提起裙擺進來:“淮生哥哥,這怎么回事?遭賊了!” 李淮生聽她那么說,冷笑一下,“光天化日,天下腳下,官員大宅,怎么可能遭賊…是我命人翻的?!?/br> 霍柔依更吃驚了,“為什么?” “我不翻,你會把那些陰毒害人的證據自覺交出來嗎?”李淮生將冽利的目光定在她身上,“我從來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真的,柔依.” 霍柔依眼珠子左右轉動,嘴上卻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準生哥哥?!?/br> 李淮生把方子甩她臉上,“在你柜子深底里翻出來的,這個法子可真不錯,毀人于無形?!?/br>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她手心驚出汗。 李淮生橫眉對小廝道:“把她們帶過來!” 當霍柔依看見佳夢與鬼模樣的于氏,當即腿軟! 李淮生用力抓住她的手,指著那二人,道:“我重新查過了,佳夢根本沒有什么表哥進京,她那時候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你就這么誣蔑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殘忍弄掉!出嫁從夫,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 霍柔依六神無主,想解釋,可李淮生已經查得明明白白,她一時也不知從哪一點能找出說辭來。 “還有于氏,她是良妾,沒有犯錯的情況下是要善待的,你毀人容顏等于要了她的命,你好生歹毒!” 李淮生說完,那二人嗚咽哭出了聲,十分凄慘。 霍柔依抓著李淮生跪下,哭道:“淮生哥哥,我是一時糊涂,你原諒我,原諒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柔依,我那么喜歡你,覺得你苦等我三年是受盡了委屈,那時候剛和離,我便冒著被人閑言碎語的風險立刻去你家換婚帖,婚后我不管是通房還是納妾,都讓她們必須以你為尊,我絕不寵妾滅妻…人前人后,我給足了你體面,你就這么回報我嗎?” 李淮生一個示意,小廝已經把佳夢和于氏帶走。 雜亂無章的房內只剩他們。 霍柔依死死扒著李淮生的衣角,抬頭望著他,求他:“淮生哥哥,我是太在意你了,你也知道我苦等你三年,可我們剛成親,你就有了別人,所以我犯了糊涂,你大人大量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后一定做一個賢妻,你納多少個進門,我都能好好照顧,你相信我吧” 她痛哭流涕。 李準生掌握了自己犯七出之條的證據,休妻是合理的,但合不合情,在于她求不求得到他的心軟。 “我們有蔻姐兒,你不能讓她那么小便與我這個娘親分離,她軟乎軟乎的,就愛我抱著入睡,睡醒了看見我便笑…淮生哥哥,你看在蔻姐兒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可李淮生卻扯下一段紗簾,白色的,丟在案面上。 “跟我說蔻姐兒沒用?;艏腋闪耸裁春檬?,被朝廷審出來是遲早的事,我希望你沒牽涉其中,不然為了李家全族著想…”他指了指那狀似三尺白綾的紗簾,“為了蔻姐兒,這是你唯一的選擇?!?/br> 霍柔依不能置信,她根本不知道李準生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抖著手想去觸碰他,被避開。 “準生哥哥,沒那么嚴重的你不要這么絕情,不要嚇我??!” “你的兩個堂兄弟已經進了大理寺的大牢,霍家參與謀殺國母的罪是鐵板釘釘上的了,但霍家與皇后有什么仇,這背后不就是太后和官家之間的搏斗么! 你這張方子上的藥是南方特有的一種蟲子,你什么時候和金斕公主勾結上的?你堂兄弟那邊是你給他們牽的線嗎?” 霍柔依不敢回答,哭著滿眼祈求他別再問了。 可李淮生要說的遠遠不止這些。 “金斕公主一張方子不可能就讓你心動,冒大風險去牽線霍家,到底是為什么?!” “沒有,沒有,我不知道,我每天在家相夫教子,準生哥哥你不要那么冤枉我啊.…” “他們現在正在受刑,如果真的是你牽線,把你供出來,那么你也在劫難逃,三尺白綾是一個能保你全尸,也保李家清譽的好法子,畢竟我們李家沒有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全是你做的孽!” 霍柔依看李淮生眼里看到了徹底的決絕,忽然整個人就安靜了。 她怔怔地看著自己那么在意的男人,絲毫不顧惜夫妻情分,不念及孩子,用審判的態度質問自己,滿口保李家清譽,而她的命輕如鴻毛,情也如紙薄.…心如死灰。 “李準生,我為什么做那么多,還不是因為你么?你說你那么喜歡我,說得好癡情啊,可是當時你偏偏不反抗婚事娶了蕭羨魚,而我才是癡情的那個,足足等了你三年! 你從不知道我討厭她,皆因她從一出生起什么都好,讓我羨慕嫉妒!但…其實我只要能贏她一回,一回便夠了,這一回就是你??! 我只要你滿心滿意待我,心里眼里只有我,我就會漸漸對她釋懷了,可你偏偏在和離后還惦記她!李淮生,你滿口清譽門風,你們李家個個都是如此,可是你們做的事又比我光彩到哪去! 你娶到她時任意糟踐,她走了你心心念念,通房妾室都按她的模樣來,你當我是什么?!金斕公主一張方子確實不讓我心動,但就是因為你心系她,我才牽橋搭線了霍家和公主,我要的就是蕭羨魚徹底死透,而你李淮生再也見不到她!” ”你惡毒!”抬手便是重重一巴掌。 霍柔依不堪力道,撞去案面,嘴角留下鮮血:“…我惡毒?比起其他人爭權奪利的手段,我哪里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