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科男護士穿進豪門生子文 第75節
直到他累得渾身酸軟,繳械投降,不由自主地靠在楚究的胸口大喘氣時,他才意識到,他和楚究已經擁抱著糾纏了太久。 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深夜里格外清晰,他們心跳的聲音震耳欲聾,賽過剛才綻放的煙火。 郁南伸手掐了下楚究的胳膊,猛地推開楚究,后退兩步,笑著說:“終于逃出來了?!?/br> 郁南笑得沒心沒肺,楚究的眼神有一瞬間空蕩,保持原來的姿勢跟個蠟像一樣站了兩秒,似乎也還沒習慣這樣的猝不及防。 是錯覺嗎?剛才郁南箍著他腰的手明明有一瞬間的收緊。 郁南低頭整理衣服頭發,用嫌棄的語氣掩飾自己的慌亂:“不玩了,手上的灰全都蹭到我身上來了,臟死了?!?/br> 楚究也退出了蠟像模式,若無其事拍了拍手,用嘲諷的語氣掩飾自己的無措:“笑話別人之前,先掂量自己?!?/br> 郁南:“我現在懷孕身體虛弱,不然繳械投降的人肯定是你?!?/br> 楚究干笑一聲:“呵,是么?!?/br> 兩人斗武完了斗嘴,這會兒都站累了,分別站在氣墊床兩側喘著氣, 郁南從哪方面都討不到便宜,干脆一屁股坐到床墊上,四仰八叉地癱著,沒有讓出點空間也讓別人躺一躺的意思。 他得了便宜之后嘴還欠,“這床有點小,只夠一個人躺?!?/br> 楚究垂眸看了眼氣墊床上的大字,最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笑出了聲,“你真的是不講道理?!?/br> 郁南雙手枕在腦后看月亮,一本正經胡謅:“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br> 楚究:“你背《道德經》做什么?” 郁南:“我在講道理啊?!?/br> “……” 楚究坐在折疊椅上,翹著二郎腿,一副慵懶愜意的模樣。 夜越深,溫度越低,自詡不怕冷的楚究也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郁南看了眼時間,本以為難熬的夜晚時間卻過得飛快,現在已經快凌晨四點了,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玉玉的手術就結束了。 郁南從氣墊床上坐起來,“太冷了,我們回去吧?!?/br> 楚究:“帳篷里有睡袋,到里面睡?!?/br> 郁南已經看過了,睡袋只有一個,楚究這種死要面子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會冷的人,寧愿凍死都不會套睡袋睡覺的。 萬一他凍壞了,那本市的gdp可怎么辦? 郁南是個有大局觀的人,從床墊下來,開始給床墊放氣:“這兒哪有家里的床舒服,回去睡覺?!?/br> 楚究:“你還挺嬌氣?!?/br> “不是嬌氣,是注重養生保健,養生一點準沒錯?!?/br> 熬夜到凌晨四點還大談養生,估計這世界上就沒有郁南不敢扯的淡。 雖然舍不得這一輪皎潔滿月,楚究看著某些人一副嫌棄的模樣,還是順了他的意思拔寨回營,一上車郁南就昏昏欲睡,但還是強打精神跟楚究聊天。 楚究:“你睡,到了叫你?!?/br> 郁南食指和拇指分別搭在上下眼皮上,手動撐開已經重如千金的眼皮,意識已經接近了催眠的狀態,“不行,我得和你聊天,讓你開車保持清醒,我不想再死一次?!?/br> 因為他最后這句話,楚究怔了下,又看著他已經困到智商只剩下20左右的樣子,無聲笑笑,“我睡得少,習慣了?!?/br> 郁南一邊打哈欠一邊聊天,盡量多說一些讓自己不那么困:“你不是才32歲么,怎么就睡得少了,老了才會睡得少,你可不要提前進入更年期?!?/br> 楚究莫名其妙又被埋汰了,“我今晚本來打算通宵工作,出來前喝了咖啡,現在一點都不困,放心了?” 郁南實在困得渾身乏力,掰著眼皮的手也支撐不住了,除了嘴硬撐著,身體上每個細胞都進入了睡眠模式。 寶馬車怎么也和賓利車一樣舒服呢。 他迷迷糊糊道:“你為什么要通宵工作?你不通宵工作楚氏也不會倒閉,你適當休息一下又沒有罪,干嘛總是把發條上得那么緊,總是加班干什么,如果你活到八十歲,回想起來,前二十年為了繼承楚氏努力學習,后五十九年為了發展楚氏努力加班,最后一年躺在icu里靠藥水續命,掙這么多錢沒時間花,唯一花錢的地方是在icu的話,有什么意思?!?/br> 極度困倦時和喝醉酒是一樣的,郁南努力地說話,卻招架不住困意,說到后面都吐字不清,最后睡著了。 楚究看著睡著了的郁南,困成這樣了還相當嚴謹,歲數是一點都沒有算錯,努力學習的前二十年,還有努力工作的五十九年,再加上icu里的最后一年,正好八十。 這人雖然用安全帶綁著,但睡相還是十分難看,才睡沒幾分鐘就扭成了奇形怪狀,楚究別無他法,只好靠邊臨停,把座椅往后調,讓他躺著。 不料,郁南睜開了眼睛,楚究雙手支在座椅兩側,頓時不敢動了。 郁南的眼神沒聚焦,空洞洞的像個黑漆漆的旋渦,朦朦朧朧地看著他,他和平時清醒時里三層外三層的戒備不一樣,毫無防備的樣子很真誠,竟有種讓人窒息的脆弱,叫人移不開眼。 郁南漸漸把眼睛閉上,嘴里嘟囔一句:“謝謝你帶我出來玩?!?/br> 說完就沉沉睡過去。 郁南安安靜靜睡著了,睡相也老實了許多。 楚究看著他。 這人滿嘴跑火車,喜歡胡說八道遮掩自己的善意,偶爾坦誠說一句真話,就足以讓人心軟如泥,主動繳械投降。 * 郁南睡了一路,若不是被震耳欲聾的喇叭聲和強烈的光線刺激,他估計不會醒。 一輛大貨車強行闖黃燈,又是鳴笛又是閃燈的,把他嚇得一個機靈坐了起來,坐起來了才發現他還在車里,他的座椅倒下來了。 他揉了把頭發,有點不好意思,這是睡得多死,座椅被放倒了都不知道。 楚究:“繼續睡,快到了?!?/br> 郁南說什么都不好意思再躺了,一開始說自己擔憂得睡不著覺,后來卻睡得跟死豬一樣,也不知道流沒流口水打沒打呼嚕。 他不得不承認,在楚究身邊,莫名放松。 郁南必須要說點什么來替前后矛盾的自己開脫:“這意志力再堅定,都敵不過生物鐘,人不應該對抗自然,而是要順從自然?!?/br> 楚究看破他的尷尬但不說破:“自然結現在天還沒亮,你的生物鐘怎么開始對抗起來了?” “其實我每天都這么早起?!?/br> “起這么早干什么?” “三省吾身?!?/br> 似乎胡說八道也會傳染,楚究也開始說廢話,“三省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這本不該是資本家的思想境界,“當然不是,我有什么特長,我能為公司做什么貢獻,我要怎么和公司一起進步?!?/br> “那么有覺悟,老板讓你當?” 郁南立刻表忠心:“那不行,雖然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現階段我還只是想忠心耿耿地當好一個士兵,不敢謀權篡位?!?/br> “……” 郁南很滿意自己這套說辭,明了態度表了忠心,也不知道對年終獎的數額有沒有提升的作用。 楚究作罷,人各有所長,胡說八道這一塊,他是永遠贏不了郁南的。 車子開到了教師公寓,天光微亮,小區的路燈已經滅了。 郁南剛下車,電話就響了,是張鵬打過來的越洋電話。 郁南放松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他站在原地抓著手機不敢接,但又想快點接,瞪著手機瞪得眼睛都酸了。 楚究:“快接啊?!?/br> 郁南抬眼,頂著一張著急到有點委屈的臉,連聲音都帶著哭腔,“你幫我接,我有點不敢,我害怕?!?/br> 郁南終于理解,在手術室外苦苦等候的家屬,終于看到醫生走出手術室時,一擁而上可都是干瞪眼哆嗦著嘴說不出話來,都是醫生先開口解釋。 想知道結果,但又害怕知道結果。 楚究接起來,沒說話,打開揚聲器遞給郁南,郁南閉了閉眼,連呼吸都不敢了。 那邊也是安靜得可怕。 半晌后,才傳來張鵬帶著哭腔的聲音,“喂?!?/br> 郁南快速眨著眼,清了清嗓子,盡量平靜道:“在呢?!?/br> “成了,”張鵬說完這兩個字之后,沉默了好久接而大哭,“玉玉手術成功了,成功了,國內醫生一開始說有三成,后來到這里醫生說只有兩成,我女兒回來了,我女兒太勇敢了?!?/br> 郁南緊緊捏著手機,手在抖,憋了很久的眼淚終于任性了一把,不再聽犟脾氣的自己cao控,唰唰往外流。 “我都說沒事,我一點都不擔心,好了,我再睡一會兒,一大早把人吵醒煩不煩,掛了,別哭了,丟人現眼,穩住東方古老國度的神秘感?!?/br> 郁南像個精神分裂一樣,流著眼淚裝著若無其事,關鍵現場還有個觀眾,這個觀眾還是自己的老板。 哭著嚷著的張鵬被逗笑了,含糊著罵了句臟話之后掛了電話。 郁南也罵了句臟話,楚究遞了包紙巾過來,郁南也顧不上形象,撕開紙巾十分丟人現眼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胡亂擦拭。 理智告訴他不能再掉眼淚了,但他今天的淚腺一身反骨,根本不聽使喚。 最后一張紙巾用完,郁南的眼淚還沒止住。 二十幾年攢起來的臉就在這時候丟光了。 楚究忍不住向前一步,想著如果把他抱在懷里,這樣他應該會好受一些吧。 他剛伸手,郁南開口:“臥槽,太他媽丟臉了,你能不能轉過身去,年終獎我可以少要一萬塊,但你得把這事兒忘了?!?/br> 楚究收回手,聽話地轉過身,正好看到了拐角處有人經過,他瞟了眼,是頌帕善.格潘。 楚究收回眼神,轉回身,沒再猶豫,一把將郁南摟入懷中,埋到他耳邊低語:“忘了可以,但郁總,今晚的煙花滿意嗎?!?/br> 郁南點了點頭,“嗯?!?/br> “那能不能跟郁總討個獎?” “什么?” “抱我一下?!?/br> 第42章 郁南破涕為笑。 什么亂七八糟的。 但此時楚究要自己把他抱起來轉幾個圈,郁南都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