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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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沒有社會經驗,租房的時候只看了價格,沒有仔細考察就匆匆搬了進去。楊錚半夜咳得半死不活時,他驚慌得手足無措,但一次性給了三個月的房租,再重新搬家將會變得更加拮據。 而程文逸就在那個時候,像救星一般出現,似笑非笑道:“要不要住我家里來?” 付斯懷的租房離程文逸獨居的房子只有一條街之隔,但卻有著天壤之別,后者的面積大概是租房的四倍,更別提小區環境與裝修。 付斯懷一直知道程文逸不怎么看得起自己,他那時候已經能完全感知到別人的眼色,大概只是一個人住著這么大的房子,多個做家務和打發時間的人。 程文逸很喜歡逗他,雖然只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嫌他反應不夠有趣;他叫付斯懷“小布丁”,也正大光明地向他的朋友解釋這個外號的含義。 付斯懷并不怎么介意。 無論如何,程文逸都是第一個給他提供實質性幫助的人,他被一股盲目的情緒裹挾,說不清是憧憬、崇拜,還是想要留住這根稻草的局促。多一個人在生活里,總不會那么不安,而那些帶有奇怪元素的逗弄,付斯懷也刻意忽視。 他原以為至少這樣,他們之間的關系還能長久一些。暑假來臨時,程文逸笑著跟他說要去海島旅行,會給他帶貝殼,而半個月后房屋中介登門,才知道程文逸不會再回國。 倒也本應如此。 這一次付斯懷連意外都沒有,只平靜意識到,命中注定的事情,按照注定的方式發生了,僅此而已。 夏季的夜晚,付斯懷在按摩店里拿到了這個月的工資,走到半路時突然覺得胃疼,不得已在路邊蹲了會。行人匆匆從眼前走過,他低頭數著那幾張鈔票,數了一遍又一遍。 中途路上有人吵架,將才買的菜摔到地上,一片菜葉掉在了腳邊,付斯懷用腳碾了碾。 看著那對聲嘶力竭的人,付斯懷覺得自己也不怨恨誰。 他其實都能理解的,因為只有理解他人才能自洽。 楊疏蕓郁郁寡歡所以離開,楊疏容生活并不富足也沒有理由承受負擔,程文逸天性如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容不得他怨恨。 他唯一怨恨的只有自己。 那個在楊疏蕓面前努力表現的自己,那個在楊疏容家里堂皇謹慎、費力討好的自己,那個對著程文逸百般順從的自己,那個沒有看清命運所以還想做些什么讓別人喜歡的自己。 像一條魚,上天換著花樣下餌,等到自己又一次咬上時,才釣到面前問:“原來你真想要???” 自那以后,他和楊錚的生活里再沒出現過第三個人。付斯懷明白一切都是有償的,做多少事,拿到多少報酬,無償的好意終歸是一場騙局。 他成年了,能打更正規的工,也適應了社會生活,日子逐漸趨于穩定。也終于能夠在下一個魚餌出現時,漠不關心道:“我不想要了?!?/br> 什么都不期盼就什么都不會落空,不會沉迷就沒有黃粱一夢。 可是時隔多年,他又做了夢。 隋燁是最甜的餌,是最無法舍棄的陷阱,本不應該嘗試,又陰差陽錯咬了一大口。 付斯懷看著手里的星星,又用兩指將它揉壞。他知道程文逸的話是對的,妄想得到隋燁,比之前的種種奢望都荒唐,可以再怎么確認這篤定的事實,依舊填不滿內心的空蕩。時隔多年,他比小時候還要痛苦。 電話響了,應該是外賣到了,將付斯懷從思緒中拉出。他堂皇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他逃離的時候什么都沒帶,連那片花瓣都狠心銷毀,但月亮怎么辦,月亮還是當初他跟隋燁看過的月亮。 第三十七章 不合理 這次項目比想象中順利很多。甲方錢多事少,態度很好且非常配合,也幾乎不提一些臨時需求,原本計劃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實際兩周多就收了尾。 臨走那天付斯懷再也躲不過,跟他們一起吃了臨別飯。 大概是工作之后的狂歡,一群年近中年的人鬧得倒是很歡。不知誰帶了瓶白酒,幾兩下去大部分人就上了臉,開始說那些家長里短的事,每個人的困擾都不盡相同,卻又有某種相似感。 經理觀察著氛圍,及時出聲阻止:“吃飯呢,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了!來,攝像大哥,我們來!” 明明來自不同地方,劃拳的招數倒是一樣的,兩個人“三陽開泰”、“六六大順”吼了好幾個回合,攝像大哥終于贏了,經理不掃興地一飲而盡。 付斯懷突然奇怪地回想起那個按齒鯊魚,想起隋燁伸過來的那只手,還有替他喝下的酒。 不過條件沒允許他回憶太多,下一秒經理就轉戰到他身上:“付老師,要不我們來?” 付斯懷擺擺手:“這個真不會?!?/br> 其實這句話很破壞氣氛,但經理也沒多為難他,跟著別人又前前后后喝了幾圈。幾個小時過去,一群人也倒得七零八落,開始表演搶著買單。 經理又成功做了最后的贏家,跟其他人玩笑了幾句,又坐回付斯懷旁邊:“干嘛一直看手機?跟女朋友報備???” 付斯懷這次聽話地把手機放下:“哪來的女朋友,就看看明天航班延誤沒有?!?/br> 經理完全忽視了后半句:“沒談戀愛?我以為大城市要比這兒好找對象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