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懷沒有直接回答：“重要嗎？”

    “之前我是顧客，”才醒沒多久，隋燁聲音有點啞，“調查下服務對象背景很合理吧？”

    “現在才調查是不是晚了點？”付斯懷反問。

    他換了另外一張溫熱的毛巾，還是妥協地回答了隋燁的問題：“以前在推拿店打過工?！?/br>
    “你哪來這么多時間？”隋燁不解，“又是網吧又是推拿店的？”

    隋燁大概想當然地以為這都是付斯懷大學后的兼職，實際上這兩份工作都發生于他高中的時候。

    付斯懷沒有暴露他小縣城童工的事實，隨意答道：“技多不壓身嘛?！?/br>
    由于昨晚下了雨，白日里清涼宜人，窗戶也開著，房內飄忽著幾絲濕潤泥土的味道。

    付斯懷擦拭完右側后遇到了難題，病床很大，他夠不著隋燁左側的身體，那邊掛著吊瓶等一系列設備，也不太好換邊。思考半晌之后，他索性跪在了床側。夏天的短袖領口有點大，他把衣服往后扯了扯，以免妨礙自己的動作。

    不知怎么，隋燁把頭偏到了另一側，帶動著身子也微微傾斜。

    付斯懷眉頭一皺，把對方的頭扶正回來：“別亂動?！?/br>
    隋燁沒再亂動，只是把雙眼閉上，躺得像一具死尸。

    付斯懷奇怪地瞥了一眼，繼續著自己的工作，慢條斯理地抹過每一塊皮膚后，把搭在隋燁下半身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準備擦擦腹股溝。

    而這一拉......好像就拉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腹股溝的下方，熟悉的病號服睡褲被支起一個弧度，連帶著布料也被拉緊。

    “放松狀態下生理受到外界刺激的正常反應，”隋燁像詐尸般突然睜眼說話，“你擦得有點用力?！?/br>
    “還怪上我了？”付斯懷覺得好笑，“我又沒說你不正常?！?/br>
    “你要覺得惡心就別弄了，”隋燁又把頭偏過去，“蔣元中午會過來?！?/br>
    “你都說了正常反應，”付斯懷平靜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有什么好惡心的?！?/br>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只剩下毛巾與肌膚摩擦的聲音。

    半刻后隋燁維持著動作，聲音從另一側傳來：“我反倒還不明白了。你對這事兒不反感，angela訂婚那天怎么這么大反應？”

    付斯懷聞言，手頭頓了一秒。

    不過下一刻他便如常地搬出之前組織好的答案：“兩回事兒。而且我不是短信給你解釋了，你當時太突然，我不習慣?！?/br>
    不知道有沒有相信這番說辭，但隋燁沒再作聲。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也是付斯懷陪護的最后一天。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隋燁狀態基本上已經穩定，腿和手臂都恢復得良好，再躺上兩周大概就能出院。

    下午蔣助理匆匆趕來，先為自己昨天的缺席倒了歉。

    “沒事兒，”同為打工人，付斯懷非常理解蔣助理的境遇，“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不用了，公司事情告一段落，隋總也恢復得大差不差，之后我來處理即可，”蔣助理非?？蜌?，“就是出院那天可能需要您再過來一趟，醫院需要家屬簽字，殷女士和隋先生目前都不在國內?！?/br>
    “行?！备端箲褯]有推脫。

    付斯懷把之前帶過來的飯盒一一收好，背好包拉開了房門。

    “那我就不送了，”蔣助理客套道，“之后您有什么事也可以隨時聯系我?！?/br>
    付斯懷“嗯”了一聲，正準備也回句告別語，突然聽見隋燁叫了自己的名字：“付斯懷?！?/br>
    他感覺隋燁若有若無地掃了自己一眼，又在即將對視前收回了目光。

    三秒后還沒開口，付斯懷不解發問：“怎么了？”

    又是一個停頓，然后才聽到隋燁姍姍來遲的問題：“你昨天那西瓜哪里買的？還挺甜?！?/br>
    付斯懷了然，禮貌一笑：“門診樓出門右拐負一層，有個小超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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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還有一章

    第十四章 危險的缺陷

    一只不明品種的昆蟲貼著窗戶掙扎，似乎走投無路，撞了兩下窗檐又垂直下落。

    下墜的瞬間，蔣元推門而入，大汗淋漓，看起來也不怎么體面，不過語氣還是盡量沉穩：“下午《慢情》的導演來了趟公司，還是之前那些事情，目前已經回去了?！?/br>
    隋燁看著窗外，出了個聲示意自己聽見了。

    “剛才在樓下我咨詢了主任，大概再過兩周可以出院，飲食要再補充些高蛋白，說您身體基礎好，恢復得不錯，”蔣元邊說邊將袋子里兩盒西瓜拿出來放桌上，“您的水果我放這兒了?！?/br>
    隋燁疑惑：“什么水果？”

    “醫院的西瓜，”蔣元一怔，“您之前不是說想吃來著？”

    “說過嗎？”隋燁不解。

    “說過的?！笔Y元眼神堅定。

    “放那吧，”隋燁沒再糾結這個問題，“你想吃就拿去吃吧?！?/br>
    為了這兩盒西瓜而曬了五里路的蔣元大腦中閃現著“全世界的無產階級聯合起來”，下一秒還是畢恭畢敬道：“我放冰箱里，您想吃的時候叫我?！?/br>
    蔣元是三年前來千里面試的，他學歷不算頂尖，差強人意，但勝在做事細致，來千里之前也從事著助理相關工作，面試時本來沒抱太大希望，但陰差陽錯就給選上了。

    上任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擬付斯懷與隋燁之間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