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美樂之吻 第96節
第110章 第一百零二章 清晨,我很早就醒了,邁克還在熟睡,他似乎習慣趴著睡,一只手臂搭在我身上,因為太沉,讓我呼吸不暢,醒前還做了個被人追著跑的夢。 我推開他手臂時把他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然后一下子清醒了,撐起身體靠過來。 我莫名其妙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不知道他干嘛這么盯著我,就像有點小心翼翼。 “怎么了?”我問。 他干咳了一聲,視線漂移又回轉,有點扭捏地問:“你……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那地方有點疼,就輕嘆道:“還好?!?/br> 邁克瞬間露出失落的神色,他很明顯地嘆了口氣,靠著枕頭說:“我只有15歲時被家里叔叔帶去行了家族成人禮,我……我沒……沒怎么和女人睡過……我知道該怎么做,但我……可能做得不太熟練……”說完他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 我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尷尬道:“不是,我覺得還好……” 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煩躁道:“你一定覺得我很奇怪?!?/br> 我驚訝地看著他問:“你為什么這么說?” “如果家里人知道我沒怎么交過女朋友,大概會覺得我是個怪胎,或者有什么毛病,我說過新城的男人把一個玻璃活活打死過吧,我不是有病更不是什么怪胎……我只是……不想隨便做那種事,平時就只是和女人混在一起,讓他們以為我經常做?!彼L舒了一口氣看看我說:“我只是不太熟練,以后練習一下會好的?!?/br> 我嘴巴張了半天都沒閉上,男人們會因為某個男人不愿意和女人做就把對方看成怪胎和有病嗎?以至于他不但要費盡心思隱瞞,還因為自己不太熟悉這個,怕讓女人嘲笑而看上去有點自覺丟臉。 “那……昨晚那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我問。 他聳聳肩說:“男人們湊在一起就說女人,女人湊在一起就說男人,沒什么不知道的?!?/br> 我點點頭。 他卻不放心,又重復道:“我真不是怪胎有病,我只是不太熟悉女人的身體?!?/br> 我瞥他一眼,心情復雜。 他趴倒在我身邊,把腦袋貼在我身側,一邊玩我的手指,一邊悶聲悶氣地說:“你不懂,他們胡亂搞大女人的肚子,但根本不負任何責任,我是個私生子,小時候總覺得自己某天會橫死在街頭,而我的孩子又會像我一樣長大……所以我平時就自己解決或者去拳擊館消耗多余體力?!?/br> “我明白?!蔽艺f。 他抬頭親了親我的肩,眼神上挑地盯著我說:“下次保證不叫你失望?!?/br> “我沒失望?!?/br> 他不說話,過了會兒輕輕哼了一聲。 我忙說:“我真沒失望?!?/br> 他又哼了一聲,別扭道:“那你又嘆氣,又說還好的?!?/br> 我實話實說道:“就是現在有點疼,當時……還行……” “還行……”他神情十分古怪,想了想,湊在我耳邊嘀咕了幾句。 我聽了頭皮都要炸了,拍開他說:“你胡說什么,我不要?!?/br> 他有點無辜地看著我:“我聽女人們談論過,她們說那樣很舒服?!?/br> “我才不?!蔽乙幌票蛔酉肫鸫?,遲疑了一下對他說:“你……你先起來?!?/br> 他好笑地看了看我,掀開被子跳下床。 陽光照在他身上,好像染上了一層金光,像濃烈誘人的熱酒氣擴散開來,把人熏得微醉,當披上衣服遮住一切后,還有一種淡淡的遺憾留在心頭,就像昨夜他在別人的靈魂里種下了余韻悠長的種子,風兒一吹,便抽條生長,在風中顫抖著它可憐的青芽。 我不由得環抱住自己,對自己身體里升騰的感覺感到陌生和惶恐,原來詹妮弗她們說的沒錯。 我從書中大概了解過,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難以言說,就像坐上了一趟列車,起初向太陽已經落下的方向行駛,太陽那樣昏黃碩大,周圍云霞繚繞,像詩中描繪的沙漠長河落日,那擋在天邊的一只張開五指的手,好像瞬間就能傾瀉下來,打翻緩行的車廂。 而后太陽落下了,遠處出現了夜晚的海洋,甚至可以看到一條白色紋絲不動的船,船上飄來靡靡歌聲,我甚至能幻想那位女演員,她在舞臺上忘我高歌。音樂高低起伏,什么恐懼感也好,罪惡感也罷,全都被排除在思維以外了,甚至呼吸都忘了,我整個人處在一種神似恍惚,無法思考,全部思維只集中在舞臺□□那魅惑的眼神下,她海妖般的歌聲觸動著觀眾的心弦,你仿佛看到她又向你張開了鮮艷的紅唇。 我仰望著天花板的陰影時,他吻吻我耳邊的發絲問:“你還緊張嗎?” 我不認為自己還有緊張這種思維,我什么思維都沒有了。 他把我們兩個裹在被子里,我已經不覺得陌生和奇怪了,只有一種溫熱的舒適感。與他擁抱在一起有種矛盾的軟弱和焦慮,我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卻再沒什么驚慌失措,就像春天沐浴在微涼的風中,又像秋天傍晚的田野,眼前漂浮著淺白色的霧靄,還像喝了一杯濃郁香甜的烈酒,溫柔迷醉。但最終那仍然是佇立在海浪中高聳的礁石,海風海浪瘋狂大作時,傳來隱藏在礁石下的空洞被海風吹過的嗚嗚聲。這世上是不是有這種矛盾呢?優柔而輕率的,又粗俗而不受拘束的,這個時刻如此寧靜,使人幾乎講不出話,不敢做任何回應。 后面一整天我們就收拾出國的行李并商討將要做的事情。 只是收拾了晚飯后,他早早跑進臥室洗了澡,過了會兒,房間里傳出他喊我名字的聲音。 我一走進房間就險些被驚出來。 他長長的身體趴在床上,身上倒是蓋了一條毯子,但只蓋在腳和小腿處。 我在門口僵住。 他側頭看看我,撐起手肘說:“今晚你還打算睡我嗎?我都準備好了?!?/br> 我走進去坐在床邊,哭笑不得地說:“您介意我延緩兩天嗎?” “還有點疼嗎?”他拉拉我的手說。 其實不疼了,但我不喜歡突然親密的感覺,也對自己本身的需求感到驚訝和不適,于是點點頭說:“有點疼?!?/br> 他皺了皺眉,纏過來說:“抱歉,我弄傷你了?!?/br> “沒有,只是不太舒服?!?/br> 晚上,我們躺在一張床上,他睡著了,旁邊傳來緩慢又沉重的呼吸聲。 我手指觸摸了下自己手臂上的肌膚。 青春期發育的時候,我也曾好奇身體那種遲滯的空虛,但因為帶來了某種的罪惡感,所以后來就穿著嚴嚴實實的睡衣,再也不輕易好奇自己的身體發育和感受。而昨夜是完全不同的,就像在讀一本強烈吸引著我的小說,于是著魔似的撥開下一頁,不管里面展示著怎樣的教典。 甚至清晨看到邁克起床時,我又想起了舞臺□□那魅惑的眼神,她神秘輕笑,櫻紅色的小口在我腦海中不斷放大接近,甚至仿佛聽到了她的聲音。 我不喜歡自己控制不住的那種無力感,就好像……好像自己變軟弱了一樣。 我這樣做的時候,旁邊的呼吸忽然變輕了,我急忙住手,可旁邊的人已經湊過來了,他的呼吸輕輕灑在我耳邊,低聲呢喃:“這不公平……” 我張口結舌地解釋道:“不是……我……那個……” 然而他的手已經伸過來,輕輕摟抱住我說:“我要公平一點的?!?/br> 剩下的就是同昨夜一樣,不過這次我不再那樣混亂昏頭了,就好像一道菜,第一次只是胡亂吞下去,第二次已經可以鎮定下來細品。 而且似乎這件事不是只有書上描述的那樣單調,更不是自己胡亂荒謬的想象,而邁克他完全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對此事非常生疏,他完全知道應該做什么。 幸好決定了第二天要去工廠,否則我不知道放任自己這樣下去會變成什么樣。 小時候我見過醉死街頭的酒鬼,雖然不懂酒這種東西有什么好喝,可酒鬼就是不能戒掉它,因為沉迷于那種飄飄然的舒適感,忘掉現實,只有虛幻的精神享受。 以前不懂為什么他們戒不掉這種癮,甚至為此搞到現實生活崩潰坍塌,現在忽然明□□神的脆弱,被誘惑時的無力反抗。 沒關系,只是再喝一杯,就一杯,然而一杯之后就再也制止不住了,一杯又一杯,讓撕開的自制力像塊破布一樣飄在地上。 第111章 第一百零三章 那是個大霧彌漫的清晨,我、海倫娜和兩名工人趁廠區剛剛上工,衛兵還未進入執勤的間隙,悄悄把瓊斯·衛斯理藏進了運送生豬的車輛夾層里,事情發生在眨眼間,只有幾個菲利斯工人看到,但他們低下頭假裝什么也沒發生。 每天清晨,廠區都會固定駛出一批汽車,一部分汽車滿載rou罐頭運往火車站,一路出口到國外。另一部分空車開往郊外屠宰場,然后把屠宰后的豬牛運回廠區,因為長期運送生rou,這些車子充滿腐爛血腥的刺鼻臭味,這讓檢察人員避之不及,通常打開車門一瞧,發現是輛空車后就立即放行了,不會有人發現骯臟血粼粼的木板下還藏了個小孩。 這天衛兵們上崗執勤后,汽車像往常一樣緩緩駛出廠區,在大門口例行公事般被攔住,但查看一眼就放行了,甚至衛兵牽著的那條狗也不過懶洋洋地叫了一聲,就低頭啃骨頭去了。 與往日不同的是,這輛裝載了秘密的空車從屠宰場裝滿生rou后沒有駛回工廠,而是往火車站的方向駛去,一路經過數個檢查站都順利通過了,一直開到火車站新開的rou食店才卸貨。在這里工人把孩子封進木箱,與運送rou罐頭的貨車匯合,然后送上出口國外的火車。這cao作雖復雜,卻避過了封箱檢查以及會被停車詳查的站點,只要裝車卸貨時不被海關人員發現,這孩子就可以順利地從陸路偷渡到西國。 與此同時,我和邁克也登上了前往西國的客車,開始了我們作為一對新婚夫婦的國外蜜月之旅。 火車上,我們購買了一個豪華包間,我坐在窗前,撐著下巴瞭望車外,可惜外面霧氣彌漫,什么景色也看不到。 也許是我魂不守舍的模樣太明顯,邁克安慰我道:“別擔心,如果此時發生了問題,我們可以解決?!?/br> 我聽了臉一熱,點點頭說:“好的?!?/br> 其實我剛才沒有在擔心孩子暴露的問題,之前我們用假人偶做了幾次實驗,幾次偷渡都很順利,于是便對這個計劃略微放心了。我剛才是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因為今天早上,我在洗澡的時候他忽然進來,然后又發生了那種事…… 因為早上的事情很荒唐,我羞愧之下又控制不住回想。 耳邊是火車行駛時的鏗鏘聲,車廂里燈光昏黃,邁克一直凝視著我,藍眼睛滿載溫和的笑意,我心臟發緊,臉皮越來越熱,不由得垂下頭去。 他發出輕笑,很自然地坐到我身邊說:“我要吻你了?!?/br> 我沒說話,他直接吻了上來,吻完又吻,很快我氣喘吁吁,意亂情迷,但我覺得在火車車廂里親熱不是個好選擇,于是推拒道:“這樣不好?!?/br> 他環抱著我,嘴唇在我耳邊輕輕游移道:“為什么不好?我們這可是在蜜月旅行啊?!?/br> 我搖搖頭說不行。 他用很低迷的聲音在我耳邊吐息說:“你不想嗎?我以為你是喜歡的……” 我心頭慌張而羞憤,口氣不自覺地嚴肅起來說:“請你不要這樣,我們是在人來人往的火車上,這很不妥帖?!?/br> “那下火車后,去酒店里可以嗎?”他逗我。 我嘴硬道:“那也不可以?!?/br> 他模仿女性鬧別扭的口吻說:“今天早上你不但親了人家,還摸了人家呢,怎么轉眼就對人家冷冰冰的?!?/br> 我無奈撐住額頭。 他繼續哼道:“用的時候對人家又親又摸,用完了就扔到一邊,這可不好,你不是挺喜歡我的嗎,早上把人家都摸遍了的?!?/br> “求你別戲弄我了?!蔽冶紳⒌乜粗f:“我們這次出行的目的是很重要的?!?/br> “當然重要了,這可是你和我的蜜月旅行呢?!彼J真地緩慢地重復說:“是你和我的蜜月旅行,你知道蜜月旅行時夫妻都忙著做什么嗎?” 我發現自從發生了親密的事情后,邁克就總是熱衷于語言上戲弄我,似乎很喜歡看我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像剛才,他認真地說著蜜月旅行時,我心中鼓鼓脹脹的,說不出來的感情在胸中涌動,但又羞恥于從小到大的教養,覺得這種不莊重的戲弄叫人難堪??蓛扇藛为毾嗵幵讵M窄封閉的空間里,總感覺每個相碰的眼神,每次糾纏的呼吸都熱得guntang,混亂的思維從幾天前就凝聚不起來。 最后我也沒同意他在火車上做些過分親密的事情,直到火車穿過西國國境,在陸上交通樞紐的西國重鎮拉維特里下車。 在這里,我見到了來迎接我的明妮和她丈夫凱文。 她飛奔過來和我擁抱,對著我的臉頰親了又親,人潮涌動,聲音鼎沸的候車大廳里,我聽到明妮輕輕抽噎的聲音:“親愛的太好了,見到你真高興?!?/br> 我們一直有書信往來,她離開普國時國內情況尚沒有那么糟糕,但隨著形式愈演愈烈,她也知道了詹妮弗的遭遇,以及我和海倫娜開工廠幫助菲利斯人的事。而這次把孩子偷渡出國,提出要在西國接應我的正是明妮。 我本來只想讓她幫我聯系十字會等救護組織的,畢竟她已經當mama了,有了個可愛的女兒,我不想她參與危險的事,可明妮卻堅持要參與進來,用的理由也讓我無法反駁。她說這么秘密危險的事情只能托付給最值得信賴的人,還有誰比她更值得信賴呢,且她永遠都無法原諒當初杰西卡的背棄,莫非我和海倫娜也要背棄她? 似乎這幾年里她始終對杰西卡慘死的事耿耿于懷,大學時代她們是最親密的朋友,當年杰西卡寧可赴死也不茍活的選擇讓明妮憤怒至極也傷心至極,而現在她發現我和海倫娜也在做蠢事的時候,她什么也沒說,只堅定且毫不猶豫地站在了我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