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美樂之吻 第4節
“那你叫我怎么辦!” “為了你我可以拋棄一切,我馬上就跟他離婚!” “那你的孩子們呢?威廉、安妮和貝拉,你能拋棄他們嗎?” “貝拉,是的,貝拉!”mama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喘著粗氣喊道:“我們不能分開,我們還有貝拉,她是我們的女兒?!?/br> “什么!”像是平地一聲驚雷,內力的聲音顫抖起來:“你說什么!你從沒告訴過我,貝拉是我的女兒!” mama扯著嗓子說:“她不是你的女兒還是誰的女兒,她跟你長得一模一樣,難道你自己看不出來嗎?” “不——??!不——??!” 此時,我再也控制不住貝拉,她滾在地上,凄厲地喊叫著,一對尺落的男女先后驚恐地闖進來。 “你們,你們怎么會在家!”mama漲紅了臉,渾身哆嗦著說。 內力匆忙套上褲子,抱怨道:“瞧瞧這都是什么好事!” 過了一會兒,mama鎮定了下來,她靜靜地看著我們,甚至還點燃了一根煙,等煙燃完了,她把煙蒂蔫滅在窗臺上,迅速起身收拾行李,她把自己的衣服,貝拉的衣服,一股腦塞進了行李箱中。 “你要干什么?”內力問。 “看不出來嗎?我要跟你一起走!” “什么!你瘋了!” “你才瘋了!留在這里讓史托克打死我嗎!” “你別著急,她們不過是孩子,她們什么都不懂!” “就算她們不說,我也忍受不了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們,直到mama抱起貝拉,我才意識到她要離開我了。 “mama你要去哪里?”我撲上去抓住她的大衣。 “安妮,你乖乖待在家里,我很快就回來?!彼崎_我的手,往外走去。 我匆匆追上她的腳步,哭道:“不要走,mama不要走,我發誓什么都不說,我什么都不說!” 然而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摔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了地板上。 她看著我,腳步遲疑了一瞬,可隨即就毫不遲疑地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第5章 第四章 mama走了。 爸爸出去找了好幾天,某天清晨,他滿臉頹敗的回來,一回家就開始喝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最后醉倒在沙發上。 爸爸在紡織廠做監工,性格比較木訥,不善言談。雖然他的一條腿有點瘸,可我最喜歡他了,以前他會跟我做游戲,還會把我扛在肩膀上親我的臉。 第二天他醒了,又開始喝酒。 威廉哥哥試圖阻止,結果被他扇了耳光。 爸爸什么都沒說,可街坊鄰里已經傳遍了我家的事。 “愛蓮娜跟一個男人跑了呢?!?/br> “聽說貝拉就是她和那個男人的野種?!?/br> “天??!這綠帽子帶了多少年了,我早看出她不是個正經女人?!?/br> “聽說那男人租了個房子養著她,史托克找上門,還被門房打了?!?/br> 婦女們大大咧咧地談論著,好像根本沒注意到我就站在旁邊,亦或是她們故意說給我聽的。 學校的同學們也知道了,他們興奮得仿佛拿破侖發現了新大陸。 “嘿!聽說你mama做了婊子?!?/br> 第一個對我說這話的男孩,被我打了臉,可隨后他就胖揍了我一頓,等老師趕來分開我們時,我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了。 后來他們罵得更兇了,他們罵婊子的孩子也是婊子,他們不再叫我名字,而是嘻嘻哈哈地叫我臭婊子。 最讓我難過的是,莉莉安沒有譴責他們一句,她依然和他們嬉笑打鬧,和他們做朋友。 我哭了一場又一場,晚上躲在被子里把枕頭都哭濕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他們為什么這么對我,明明我都這么可憐了,他們還要欺負我。 直到有一天,我路過新城外的大橋時,看到了朱麗葉jiejie。 已經接近傍晚了,許多濃妝艷抹的女人在橋附近晃悠,男人像黑壓壓的蟲子一樣聚集過去,男女互相逗弄,發出曖昧的嬉笑。 朱麗葉穿著半落兄噗的裙子,一個男人正抓著她的臉說什么,她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帶男人走進旁邊低矮的房子。十幾分鐘后,男人離開了,朱麗葉jiejie走出來,不一會兒,她又領著另一個男人進去。 以前我不知道婊子是什么,現在我隱約知道了,婊子就是用身體換食宿的女人。 除此之外,婊子就是朱麗葉jiejie,一個任人欺負,無法反抗的女人,她越是弱,別人就越要欺負她。 我明白了,哭是沒用的,人只能靠自己,你落魄時,別人不趁機欺負你就很好了,根本不可能伸手幫助你。 從那天開始,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就好像這樣可以轉移注意,讓我忘記現實中的苦惱。同時,一旦有人當面罵我,我就拼勁全力教訓對方,雖然最終我才是被打慘的那個,可久而久之,再也沒人敢當面罵我臭婊子了。 爸爸每天都喝得爛醉,他不再上班,不久家里就沒錢了。 有一天傍晚,爸爸叫住我,扔給我一件東西。 “你去趟酒吧,用這個還舊賬,再買瓶酒回來?!?/br> 那是mama的金項鏈,細細的絞絲鏈子,掛一個天使吊墜,我非常喜歡它,經常和貝拉一起偷戴。 所以,她連這個也沒拿,就匆匆走了嗎? 喬納森酒吧很大,裝修得很氣派,里面還安裝了電燈,電燈和汽燈不一樣,不會冒煙,也沒有怪味,開燈后整個房間像白天一樣亮。 那里熙熙攘攘,全都是成年男人,我有些害怕,看了半天,直到腳麻木了,才邁開步子走進去。 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新奇又迷亂的地方,這里充斥著各種嘈雜的聲音,門口高高的吧臺上坐滿了酒客,他們大聲交談,笑得很響亮,罵得也很響亮。亮晶晶的酒杯里裝滿啤酒,男人們仰著脖子,一飲而盡,一個酒保站在吧臺后,用皮管子給每個人加滿。里面是幾排矮桌,桌子周圍擺放著紅色皮沙發,兩位金發姑娘手持托盤,笑著給客人們送酒和食物。 我注意到一群男人正圍在酒吧深處的角落里。 那是一個單間,門口掛著珠鏈,隱約可以看到一個男人跪在桌旁,正哭求著什么。 沙發上坐著兩個年輕男人。 我認識他們,雖然只是從很遠的地方偷看過幾次,但我牢牢記住了他們的臉,他們是比爾和海涅的哥哥們,喬納森的當家人。 喬納森夫人名叫燕妮,她有五個兒子。大兒子康拉德,二兒子黑加爾,三兒子漢森,以及雙胞胎比爾和海涅。 喬納森先生十年前就死了,現在令人聞風喪膽的喬納森先生是老大康拉德和老二黑加爾。 他們年輕英俊,體格強壯,穿著漂亮的襯衫和馬甲,馬甲口袋上還掛著金色懷表表鏈,像時尚畫報上的男人一樣體面。 此刻他們姿態閑適地靠在沙發上,悠然地抽煙說笑,仿佛根本沒意識到腳邊正跪著一個哭泣求饒的男人。 我走向吧臺,踮起腳尖,抓住那對我來說過高的桌沿。 “您好,先生?!蔽倚÷曊f。 “你好,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酒保是個講話柔聲細氣的中年男人。 “爸爸叫我來還欠賬,他叫史托克·納西斯?!?/br> 我掏出金項鏈,捧給酒???。 酒保的手指修長潔白,卻像張網一樣罩過來,我忽然意識到他拿走項鏈后,我就再也沒有mama的東西了,爸爸把所有關于mama的東西都扔了,所以我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酒保俯下身軀,目光與我平視:“小姐,你到底要不要還錢?你爸爸呢?為什么讓你來?” 爸爸已經很久不出門了,我知道他是覺得丟人。 我抓著項鏈,手心都出汗了,但我知道即使抓得再緊,我也抓不住它,就像mama離開時,我抓不住她的衣角一樣。 我把項鏈捧出去,酒保稱了下重量后,隨手丟在了吧臺下的盒子里,他讓我在紙上簽字,又遞給我一瓶酒,說是已經記賬了。 我抱著酒瓶往外走的時候,一個年輕姑娘被推搡著走了進來。 那是丑八怪漢娜。 漢娜jiejie是附近最丑的姑娘,她又黑又瘦,顴骨突出,鼻子塌陷,一只眼睛還有點歪斜。 原來跪在里面的男人是漢娜jiejie的爸爸,他被人拖出來,拎到漢娜jiejie面前。 喬納森家的打手邁克正在吧臺前抽煙,他嘲弄道:“別人還不上錢,還可以把女兒送去妓院,您呢?您家這個女兒怕是免費張開腿,也沒有男人愿意上吧?!?/br> 酒館里響起一片笑聲。 笑聲中,漢娜jiejie抱著胳膊,像個無助的幼童一樣哭了起來,可她的淚水沒有引來惻隱之心,反而有人笑罵,瞧瞧她,怕不是個傻子吧。 “我知道你缺錢,這樣吧,最近店里沒什么氣氛,讓你女兒站到吧臺上面,學一學狗叫或牛叫,只要表演20分鐘,就免了你這次的利息,你可以下個月再還款,怎么樣?”邁克笑著說。 “別這樣,求你們別這樣……”漢娜爸爸老淚縱橫。 邁克卻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臉,陰森地說:“別不知好歹,你知道自己一個月的利息是多少錢嗎?一個男人要在工廠扛一個月麻袋呢,你女兒只要二十分鐘就賺到了,甚至不用打開她的腿,怎么樣?快點答應吧?!?/br> 最后,漢娜jiejie在眾人的起哄聲中爬上了吧臺,她叫了兩聲,就再也叫不出來了,最后蹲在吧臺上抽泣起來。 邁克笑道:“親愛的,你這樣可不行,要叫滿20分鐘呢?!?/br> 酒館里人聲鼎沸,還有醉醺醺的男人在喊:“叫啊,母狗再叫兩聲!”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徑直走到邁克面前。 一開始我聲音很小,邁克沒聽到,低頭問我:“你說什么,小東西?!?/br> “我也能站到上面學狗叫,叫完了,你可以把我mama的項鏈還給我嗎!” 我喊得那么大聲,酒館里甚至寂靜了一瞬,可隨即又響起了更大的笑聲:“嘿,這真是個不錯的營生,都有人搶著干了?!?/br> 邁克皺了皺眉,哭笑不得地看著我:“滾開小東西,這里沒你的事?!?/br> “我可以站在上面叫兩個小時,叫一個晚上,請你把我mama的項鏈還給我吧!”我再次大聲說。 這次沒人發笑了,因為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后面走過來,人們紛紛給他讓路,他走到吧臺后,低聲問:“怎么回事?” 他是黑加爾喬納森,喬納森家的二兒子。 酒保低聲說了幾句,又取出我mama的項鏈給他看。 黑加爾接過項鏈,深藍色的眼睛看向我,對我笑笑說:“好吧,小姑娘,你站上去學四小時狗叫,這條項鏈就歸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