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嗲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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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道驚雷炸響,暴雨急至。聞念迷蒙地睜開眼睛,看見周希年捂著心口坐起來,驚魂未定。 聞念拉臺燈,沒能亮,查看連著充電器的手機才確認是停電了。 “停電了?”周希年顫聲問。 “嗯,你還好嗎?”聞念摸黑找到床頭柜上的火柴,點亮香氛蠟燭。 檸檬和鼠尾草的香氣徐徐散開,周希年做了幾個深呼吸,似乎緩過神來。 “做噩夢了?”聞念湊近看見她額角的汗。 “我就是……有點ptsd?!?/br> “害怕打雷?” “幫我找下降噪耳機?!?/br> 聞念用手機打著光,找到沙發上的降噪耳機遞過去。 “我去給你倒杯水,好嗎?”聞念握了握周希年的手,得到肯定答復,離開了房間。 倒不是討好,不過是覺著同住一屋,和和氣氣的自己住著才舒服。聞念心里有把尺,只要不觸及底線,都能以禮相待。 閃電劃破黑夜,驟然照亮洋樓,又瞬間暗下來。只手電光照亮玻璃樓梯,仿佛暗影里鬼影叢生,聞念走得小心翼翼。 接連響起腳步聲,聞念循聲回頭:“誰?” 人影轉過拐角,耳邊的手機光映著他面容,無端令人感到安心。 “停電了……嗯?!被羲举拾央娫挿胚h了些,“你做什么?” “我倒杯水?!?/br> “別摔著了?!被羲举蕩撞阶呦聛?,牽起她的手,是那么自然。他一面結束通話,一面領她下樓。 邁到平地,聞念正要抽開手,霍司偈卻攏緊不放。 “我看得到路?!?/br> “是么,”霍司偈輕描淡寫地說,“不是說你夜盲?” 聞念一怔,咕噥:“可現在有手電筒?!?/br> “看來工傷還沒好啊?!?/br> “……反正你總有話說?!?/br> “我可說不過你?!?/br> 緩步來到廚房,霍司偈擱下手機,撿杯子倒水,聞念忙說:“用水壺,給周老師的?!?/br> “你給她?”霍司偈斜睨過來。 “怎么了?” 霍司偈沒應聲。 二人盛了壺水,回到樓上。一號房門虛掩,微弱的光亮透出來,聞念正要推門,霍司偈覆住了她手背。 “我不建議?!彼吐曊f。 雨聲籠罩黑暗,聞念忽然意識到什么。 “有人在里面?” “嗯?!?/br> 聞念心一橫,推門而入。周希年仍坐在床上,男人蹲在她跟前,很有既視感。 沒去聽他們說什么,聞念將水壺放在門邊梳妝臺上,退出來關攏了門。 走廊盡頭的露臺窗戶一片墨藍,樹影綽綽,在風雨中飄搖。 沉默著,聞念出聲:“其實我猜到了?!?/br> “你覺得沒關系?”霍司偈聲音低沉。 “這個節目不就這樣?兩個人在一起,需要去厘清一些感情。我可以理解……” 腳步無聲交錯,聞念挪退,背抵墻壁。 手代替目光,霍司偈摸到她的臉,撥開頰邊頭發。似確認著什么,他拇指由眼尾撫過。 聞念不禁垂下眼睫:“真的沒什么……” 呼吸漸而悶沉,裹挾雨汽。 “那我們,你厘清了?” 雷聲驚響,聞念倏地抬眸。然而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覺到溫熱的呼吸侵襲。 令人心跳落停 第17章 chapter 17 ◎喜劇◎ 「以n為名, 我最熟悉的陌生人啊?!?/br> 面頰相貼,耳鬢廝磨。聞念想起不久前在更嘈雜的俱樂部,他要抱抱她。 “你今天去應酬了?”說話聲小而清晰, 給動作按下暫停鍵。 霍司偈不明所以:“要查崗?” 聞念哧聲一笑:“不敢?!?/br> 大手還撫著她下頜臉頰, 她輕蹭了蹭, 貓兒一樣的掀起眼簾:“覺得你有點累,還撐到現在?!?/br> “知道心疼人了?!?/br> “怪你室友, 害我們在走廊上罰站?!?/br> 衣料摸索窸窸窣窣的。他掐住她的腰, 找到肚臍的位置,隔著輕軟仿絲指甲殼擦刮:“不是你情郎?現在成我室友了?!?/br> “癢……你胡說八道?!甭勀钹谅暥汩W,霍司偈偏頭跟來, 不經意碰到她頸側。烏發淌著,暗光里灰白的皮膚上有細汗, 散發著洗護香氛的酸橙味。 “你喜歡這款?!?/br> 霍司偈說話間呼吸傾灑,聞念不自覺仰起脖頸,一時沒能回答。他們的姿勢委實有些微妙, 腿交錯著, 甚至能感覺到他。 吊帶衫下呼之欲出,她壓抑氣息, 聲音啞啞的:“廢話,不喜歡用它干嘛?!?/br> 不知怎么,霍司偈撐墻直起身,好像方才什么都沒發生。 “早點休息?!被羲举收f這話的時候, 旁邊房門從里打開。 手電筒光晃過來,倏爾消失。 婁治看了看他們, 走向房間。好像在說, 他在兩個女人之間徘徊, 她也裝模作樣,大家都有秘密。 聞念心頭刺撓撓的,回到房間。 無邊雨夜,蠟燭已然熄滅,周希年背對著她沉睡。 只有戀人才會在深夜雷雨中來到對方床前,像昔日那樣哄對方入睡。 他們是昔日戀人啊。 聞念感嘆著,在被窩的酸橙香氣里安然入睡。 一芥推出的第一支香氛叫酸橙。 正式命名之前,聞念蹲在便利店門口,醉醺醺地提議叫戀戀紅橙?;羲举什]有被她的諧音梗打動,嫌惡地說,你該醒醒酒。 聞念立馬擰開冰凍礦泉水往頭上倒,水澆濕她原本就糊花了的眼妝,她踉蹌著起身,朝俯視她的霍司偈敬禮,yes sir。 太子爺處變不驚,拎她上勞斯萊斯后座。他說時間很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在街邊喝醉不安全。 聞念像初見世面,張望著車里豪華內飾。車頂星空令人眩暈,她垂頭撐手,叫停車停車,她不想賠錢。 司機剎得猛,聞念跌撞下車,汪汪嘔吐。那天很臟,很瘋,霍司偈很有耐心地送她到租賃屋。 他沒有問她為什么喝酒,沒問她是不是總這么喝酒,她卻絮絮叨叨說,早c晚a,不來點alcohol她卷不動。 他終于問了,和一芥合作就這么辛苦?她說不辛苦,就是受了點工傷,視力差、散光、夜盲,還好,還沒得干眼癥。他說保重身體。 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她急急忙忙道歉,有點傷心才這樣。她崇拜的前輩和癌癥抗爭一年半,今天走了。 他們穿過弄堂僻巷,在狗吠聲中踏上嘎吱嘎吱響的老舊木梯。鑰匙串鈴鈴響,聞念擰開門鎖,霍司偈人已走遠。 他最后說的是,早點休息。 酸橙又名,dust in the wind。 戀戀風塵。 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窗外還下著雨,住屋恢復了供電。 豪宅多備有發電機,這棟房子是節目組租借的,他們事前準備不足,沒想過會停電。趙時雨發微信來打探,昨晚停電過后有什么情況。 其實算不得播出事故,這幫人作息良好,熄燈之后基本不會發生什么。只是停電特殊,飲食男女,節目組怕真的發生了什么,無法在故事線里交代,讓觀眾看出蹊蹺。 聞念裝酷回:無 趙時雨:不厚道。 趙時雨:請你吃大餐! 聞念:請意姐吃啦 一擊反殺,趙時雨沒了音。 手機電量告急,聞念充上電,回復了別的消息,起床梳洗。 離開房間時捎走水壺,她在廚房倒掉,燒開水。 頭一次沒化妝就下樓,穿著緊身毛衫與運動短褲,都問她是不是沒睡醒。聞念打著哈欠說:“睡醒了,夢多,睡得有點累?!?/br> 薛淼點頭:“對對,我經常也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