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婚齡 第53節
顯然,這不是秦見與宋城南的良夜。青年挑起狹長的眼睛,目光在宋城南臉上游走了一圈,然后嗤的一笑:“宋主任,還記得你曾經和我說的一句話嗎?” “什么?” “永遠不要對生活認慫?!鼻嗄晔掌鹗謾C,直起身子,臉上綻出笑容,“可你才是那個最慫的?!?/br> “我明天沒空,就不奉陪了?!?/br> 青年的身影沒入深沉的暗色,今晚確實與良夜無關。 。。。。。。 -------------------- 一個出軌炸出來好多人啊~~~大家不要對宋主任失望啊,其實他很好的。 第97章 蚊子包 夜里一點,除了夜貓子,會喘氣的都睡了。 一個穿著制服的小民警往自己的胳臂上拍了一巴掌,不出意料收獲了滿掌血:“這蚊子也太兇了,老k要是再不來,咱們怕是都要獻祭了?!?/br> 有人從后面伸長脖子向前面瞧:“宋哥呢?”。 小警官努努嘴:“路旁的玉米地里埋伏呢?!?/br> “那不得被蚊子吃了?” “聽說他原來在部隊時有次演習帶著狙擊槍,在樹林里趴了三天三夜,期間只喝了幾瓶水?!?/br> “牛!所以只有宋哥拿獎金我不嫉妒?!?/br> “噓,不要分散注意力?!毙埦俅驍嗔藥讉€年輕警員的小聲交談,他做了一個凌厲的手勢,幾個人縮著身子往墻腳又靠了靠。 夜里的聲音總是被無限放大,即便來人已經將步子放到最輕。 渾濁的夜色中,鞋子踩在砂石地上的聲音先一步傳來,然后一個瘦削的身影逐漸從黑幕中擠了出來。夜色的掩蓋下,那人面貌不清,頭顱卻異常碩大,像麻桿上頂了一個機器貓的腦袋。 所有蹲守的警員屏住了呼吸,槍栓已經悄悄拉起。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身為二組組長的小張警官將手槍托至臉側,“行動”兩個含在口中,隨時都可以下達抓捕的命令。 “喵!” 忽然一聲慘烈恐怖的貓叫聲撕開緊張的氛圍,夜行人驀地停下腳步,身子瞬間佝僂,野貓從他腳下箭一般的竄過,嚇得他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不是老k?!毙埳韨群鋈豁懫鹨粋€低沉聲音,他猛然回頭,是宋城南。 野貓是他用石子驚擾的,趁著夜行人分神之時他迅速轉移過來,伸手壓下小張的槍:“不要打草驚蛇?!?/br> 夜行人目送野貓離開,大喘了幾口氣,又四下張望了一番才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行至一處破敗的房屋,那人與埋伏的警員僅隔一個轉角。距離近了,才看清他的巨大頭顱是因戴了一個摩托車頭盔,也正因為這個頭盔,即便離得如此之近,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那人從懷里取出鑰匙,輕輕撥動門栓開了將軍鎖,然后走進了院子。 正是抓捕的好時機,小張回頭看宋城南,瞪著眼睛無聲詢問。宋城南沉著搖頭,再次做出口型“不是老k"。身為組長的小張琢磨了一下,然后選擇按兵不動。 十多分鐘后,鐵門再次發出聲響,頭盔男出門落鎖,然后順著來路慢慢的隱于夜色之中。 “真不是老k?”小張收了槍問道。 宋城南斂眉:“不是,這個人應該是老k的表叔?!?/br> “他是來替老k取東西的?那我們應該暗中跟上,看看他什么時候與老k接頭?!?/br> 宋城南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碎石,石子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我們跟上去會被他發現,這條村路只有一個出口,讓另一組蹲守的同事跟上,盯緊了,決不能斷了線索?!?/br> 用電話做了部署,小張拍拍肩上的墻灰攬上宋城南的脖子:“宋哥,你怎么看出那個人不是老k的?我看身形很像啊?!?/br> “身形確實像?!彼纬悄蠈⑿埖母毂鄯髁讼氯?,抬手去撓脖子上的蚊子包,“原來走訪的時候我就發現老k的表叔與他身材有些相似,遠遠看著幾乎難以分辨,但是他表叔年紀大了,身上總會有些中老年人的習性,剛剛他經過玉米地的時候,我依稀看到他的褲子提得很高,腰帶幾乎扎在了腋下,這是農村中老年人的裝扮,不到30歲的老k不可能這樣穿著?!?/br> 話音剛落,小張的電話無聲閃爍,他滑動接通,是另一組守在鄉路上蹲守的同事打來的。 “頭盔男進了小莊村,在村子中轉了一圈最終進了張權家?!?/br> 張權就是老k的表叔。 “宋哥,你也太神了?!毙垱]皮沒臉的再次攬著宋城南,“怪不得方所不放你,我是所長我也不放啊?!?/br> “滾?!彼纬悄蠠o情的將小張踢開。 一行人回到鎮上,已經凌晨兩點半,車子開進派出所院子的時候,正巧碰上了晚歸的秦見。 小張從車窗伸出腦袋:“秦小見,上哪里野去了,這么晚才回來?!?/br> 夏夜的風褪去燥熱,涼爽襲人。車子的四個車窗都最大程度的開著,以此表示對晚風的尊敬與歡迎。秦見很容易地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宋城南,他眼睛望著男人口上回著小張警官的話:“去朋友開的酒吧坐了一會兒,明天周末,今晚就放松一下?!?/br> 一行人呼啦啦的下車,小張快步小跑著去撒尿,邊跑邊說:“一會我們去對面老王家吃面,秦見你也去墊一口吧?!?/br> “去嗎?”宋城南習慣性的去摸煙,踱到秦見身邊的時候,將手中的打火機拋給了他。 秦見接住,打火機在他指間翻了一個漂亮的花,火石才被摩擦,引出跳躍的火光送到男人面前。 宋城南彎腰點了煙,長吐出一口又去抓身上的蚊子包:“去‘陳釀’了?那里的老板還是那個姓高的?前一陣他與楚云鬧出了好大的動靜,有人傳他好像離開新發鎮了?!?/br> 秦見在那蚊子包上盯了半晌,才出口問道:“他與楚閻王能鬧出什么動靜?” 他今夜見了高程,男人依舊面如玉兔,心如狐貍,只是總覺得哪里有些不一樣了,霧蒙蒙一片看不到真心。 “我聽別人提過一嘴,好像楚云結婚時,那位姓高的老板去攪了場子?!?/br> 秦見挑眉有些驚訝,依高程的孤傲與成熟,即便他真的和楚閻王有點什么,也做不出擾人婚禮的舉動。 可他從不多事,壓下疑問想走:“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吃吧?!?/br> 剛剛轉身,青年的手腕忽然一熱,熾熱的體溫燙著微涼的血管,冷熱交互頓住了他的身體。他慢慢的看過去,一只經脈分明的大掌正握在那處。 “你晚上是不是喝酒了?去喝碗熱湯去去酒氣吧?!焙芷胀ǖ年P心的話,只有宋城南知道他脫口時是怎樣的忐忑。 很好回答的一句話,秦見卻足足抻了15秒,在腕子上的力度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反復了兩次之后,他才答:“我去宿舍換件衣服,然后過去?!?/br> 宋城南“嗯”了一聲,單音節也聽得出來有些高興,他將最后一口煙吐出,指頭彈遠了煙蒂:“好,我在對面面館等你?!?/br> 秦見到的時候,面已經上桌了,空凳子只有宋城南旁邊有一張,面前桌子上的碗里已經鋪上了一層碎香菜。 這是秦見喜歡的吃法。 青年將一個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里面有幾管藥膏。 “治療蚊蟲叮咬的,涂上會好一點?!彼f。 以小張為首的幾個警員頓時大呼小叫,放下面碗就去搶藥膏,瞬間,充斥著面香的小館子硬塞進了一股薄荷的冷香。 “宋主任怎么不涂?”秦見用筷子挑起面,熱氣蒸騰隔絕出一塊安靜的空間,“不癢嗎?” “先吃面?!彼纬悄蠜]抬頭,將一大口面嗦進了嘴里。 男人向來吃飯很快,三兩筷子面就見了底。飯后一根煙是固定項目,他離開位子,在面館外找了一處角落。 狠吞了幾口煙,宋城南的心緒才平靜了幾分,自青年將幾支藥膏隨意的仍在桌子上,他的心就亂了。今晚秦見只看到了他身上的蚊子包,這藥膏是給誰買的自然不言而喻。 重逢后的秦見太冷了,冷得宋城南從骨子里發出寒戰。眼神是淡淡的,話語是輕飄飄的,笑容也是剛剛好的,增減一分也無,對常人如何,對他便別無二致。曾經那份明晃晃的偏愛早已無蹤,冷厲之下只有他能見到的柔軟也重新豎起了一道防線。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上他與秦見已經再無可能同從前一樣親近。這些日子煙抽得有些多,宋城南覺得口中的苦澀好似連著心里,他有時甚至想還不如秦見恨著自己,可能那種滋味都會比現在強上很多。 可偏偏今夜的薄荷香讓宋城南胸中的一團死灰又生出了零星的火星,涼透了血液慢慢注入溫度,那一瞬他似乎感覺自己乏味的生活中照進了一束暖光。 “煙抽的這么兇?”秦見走了出來,他背著光將陰影壓在宋城南身上。 男人身子一僵,拇指刮了刮煙蒂:“嗯,出任務怕犯困就抽得多些?!?/br> “出任務也不知道趕趕蚊子?”青年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埋怨還是關切。 宋城南沒言語,眼神落在別處。 秦見似乎也沒想要個答語,他卷起男人的袖口,將冰涼的藥膏擦在紅腫的丘陵上,冰片的味道又xiele出來,合著煙味,辛辣清涼。 青年只涂了一個,便擰上了藥膏的蓋子,他將扁長的藥膏從男人外褲的口袋順了進去。 “癢了就擦,要是不癢就扔了吧?!?/br> 然后微笑著與眾人道別,踩著淡淡的燈光離開了。 ...... -------------------- 宋主任追人有一套的,只是還沒開始哈哈 第98章 熱酒愁腸 “一份炒冰?!鼻匾娫诹沐X筐中扔下五元錢。 坐在小凳子上的男人馬上起身,堆著笑臉問道:“要什么口味的?” “西瓜吧?!鼻嗄觌S口答道。 男人的手很粗,看來有一把子力氣。炒冰下料很足,一份盛了滿滿一盒子。 “欸,小伙子,找你錢?!蹦腥嗽诹沐X筐中翻弄,“你想要紙幣還是鋼镚?” “隨便?!?/br> 將零錢筐中兩張最新的一元紙幣遞了過來,男人溝壑縱橫的笑臉看起來有些討好:“吃好了下次再來啊?!?/br> 天氣很熱,炒冰爽口,卻被人放在窗臺上融化成了一攤泛著甜腥味的粘稠湯水。 毛肚鍋的熱氣附在了秦見的臉上成了汗,他將電風扇的頭扭過來對著自己直吹。 因為悶熱,午后的街市上行人寥寥,生了膩蟲的柳葉打著卷,極不情愿的在樹下投下一片窄小的陰影。對面攤子上的男人在這片陰影中嘩嘩的搖著一把塑料扇子,簡直要將“治療男科疾病”幾個字從扇面上搖甩出去。 “傻b?!鼻匾娏R的是自己,好好的一個周末,不知為何要浪費在這里。剛要收回目光,對面一直關著的藥店門被人從里面推開了。 青年被毛肚燙了一下,他將毛肚扔進碟盤目不轉睛的看著從里面走出來的那個女人。 她還穿著白色護士服,手中拿著一條濕毛巾,面上帶著輕輕軟軟的笑,是秦見從沒見過的笑。自打看見她,樹下的男人就站了起來,扯著嘴角幾步跨到女人面前,用扇子遮在女人頭上,將她迎到了陰影中。 秦見瞇起眼睛,分辨出女人應該是說了一句:“我用冷水新投的毛巾,你擦擦臉吧?!?/br> 男人的笑中多了幾分靦腆,接過毛巾在臉上頭上一頓胡擼,然后將毛巾掛在脖子上,起身開了炒冰的機器。不多時一大碗草莓冰沙被送到女人手中,男人揮手催著女人回店里去吃,女人卻去而復返,將一半炒冰用透明盒子裝著又送回了男人手中。 “你也吃?!鼻匾娍匆娝f。 “草!”青年摔了筷子,猶不解恨的將窗臺上已經化成湯的冰沙一下子倒進了套著塑料袋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