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碎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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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隨便放。今天打算打到幾點?”王開澤加快了手速,把這局打完,然后關了手機,站起來,彎著腰撐在臺面上,一只腳點著地問應碎。 “不知道,看情況吧?!睉榘蜒b藥的袋子放好,姿態隨意地靠著前臺,等顧周起換衣服。 “你現在同學對你怎么樣?” “都挺好的?!?/br> “那就好,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難一定和叔說啊,別怕麻煩?!?/br> “知道了,”應碎看向王開澤,“我麻煩您的事情已經不少了,要是有,也不差多一件?!?/br> 王開澤咧著嘴,“嘿,你這姑娘,真實在?!?/br> 應碎笑了笑。 王開澤又問,“你現在高三了,跟顧周起那小子練拳練得那么頻繁,不影響你學習???” “不影響?!?/br> “你缺錢可以跟叔借,再不濟先拿你奶奶的錢給那姑娘墊著,現在高三了,時間那么緊張,得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啊……” 王開澤還在念叨,應碎看到顧周起從更衣室走出來,打斷了他,“王叔,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先過去了?!?/br> 說完以后,應碎就朝著他們常去的那個拳擊臺走過去。留王開澤在身后嘆氣,“這丫頭,真是個倔脾氣,和她爸當年簡直一模一樣?!?/br> 應碎踩在拳擊臺邊上,長腿跨過拳擊臺圍繩,彎了一下腰,靈活地跨進場地。她又走到另外一個角落,拿起地上的兩副拳擊手套,朝著顧周起扔了一副。 顧周起輕松地接過手套,戴在了手上。 他看向應碎,“今天不換衣服?就穿這個打?” “嗯,晚上出去吃飯了,沒來得及回去拿衣服,穿這個也能打?!睉樘缀檬痔?,系緊綁帶,回答顧周起的問題。 “和你那個新同桌一起吃的飯?” “嗯,對的?!?/br> “你和你新同桌關系挺好啊?!鳖欀芷鹨贿呎f,一邊朝著應碎揮拳。 應碎剛抬眼就看到顧周起揮過來的拳頭。 “我草?!睉閷嵲跊]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頭迅速往后仰,堪堪躲開了他的拳,那拳頭幾乎是擦著她的鼻子過的。 “顧周起,你是不是又吃錯藥了?發什么毛病?!睉檫M入狀態,用手格擋他緊跟著的下一輪進攻。 “我發什么毛???跟我做了兩年同桌的人,一句屁話都沒有就轉了學,還和認識一周的新同桌關系那么好,我不爽不行嗎?”顧周起下了狠手,又是一記勾拳。 應碎聽到他莫名其妙的話,脾氣也上來了,“顧周起,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我轉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蘇茉造我黃謠的事情,和你也有關系!”她也不一味地防守了,躲開了他的攻擊,話說出來的同時,朝著他的腹部就是一拳。 應碎這拳的速度不快,憑顧周起的水平,很容易就能躲開。但是顧周起沒有躲。他幾乎是定在那里,結結實實地挨了應碎一拳。 應碎的力道一直不小,這一拳也惹得他悶哼出聲。 他用戴著拳擊手套的左手捂住了腹部,眼底幾乎是憤懣,抬起眼看向應碎,“那你為什么不相信我能處理好這件事?” 過于明亮的燈光打在應碎的身上,她站得筆直,冷靜認真地對著顧周起說,“蘇茉追你,你沒經過我同意就告訴她說我是你女朋友,這件事的開頭你就沒能處理好?!?/br> “還有,我轉不轉學的事情,我有權自己決定?!?/br> 顧周起把兩只手套摘下來,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對上應碎的視線,“是!你有權自己決定,也沒必要告訴我。應碎,我他媽真是活該喜歡你!” 他本來要瞞的,想等到高考結束了再告訴她。 反正他們是同桌,反正自從高二開始,放了學他們也一直在一起打拳,她每天的時間有一大半都和他在一起??蓻]想到蘇茉會因為嫉妒應碎在學校造她的謠,更沒想到應碎就這么轉學了,一點都沒告訴他。 最讓他想發瘋的是,她身邊有了新的同桌,一個模樣比他還好看的男生。 應碎聽到顧周起的話,清秀的眉頭驟然鎖起,“你說什么?” 應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畢竟,他們同桌兩年,顧周起的對象談了不下五個,甚至最開始和她做同桌的時候互看不順眼,幾乎是跟死對頭一樣。 “我說什么還重要嗎?”顧周起低著頭苦笑了一聲,渾身上下難掩落寞。 他好像,還沒學會怎么正確地喜歡一個人,就把他喜歡的人弄丟了。 “這幾天先不練了,過幾天我再找你?!鳖欀芷疝D身,離開了拳擊臺。 應碎鎖著的眉仍為松開,她用牙咬開綁帶,脫了拳擊手套,嘴里還罵著,“瘋了吧這家伙?!?/br> 陸京堯站在自家的陽臺上,看著手里面從應碎那里奪過來的南京煊赫門出神。 他把香煙放在自己的手里轉著,思考著一個問題。 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一個上課睡覺不聽講,會抽煙喝酒打架的,對什么都抱以可有可無態度的人。 同樣也是一個擁有善心,講義氣,且努力活著的人。 好矛盾的一個人。 陸京堯的目光又看向陽臺邊上靠著那把傘,那把陰差陽錯到他手里的傘,那天他在車里看到的畫面再次浮在腦海中。 “碎?!标懢﹫蜞_口,他的瞳色漆黑,狹長銳利的眼微瞇起,思索緣故。 何以冠之如此的名字。 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響起了電話聲。 陸京堯從陽臺走進客廳,拿起手機接了電話,懶散地靠在沙發上,和電話那頭的母親祝采青通話。 “京堯,學校要開學了嗎?” 陸京堯勾著唇冷笑了一聲,語氣有些譏諷,“開學已經一周了?!?/br> 電話那頭的祝采青顯然尷尬了一下,她又換了個話題,“哦,這樣啊,挺好的。一個人在那里住得習慣嗎?” “挺習慣?!?/br> “京堯,你確定不考慮一下出國嗎,mama記得你在的那個中學往年成績都不是拔尖,或者你轉到私立高中也行啊?!?/br> “您不是答應我了嗎,只要我在學校保持第一,您就不會來管我,至于我想讀哪個高中,以及我想讀哪個大學,那是我自己的事?!标懢﹫蛳攵紱]想就拒絕了。 祝采青沉默了一會。 “行吧,都依著你。明天來一下mama這兒,我有東西給你?!?/br> “行?!?/br> “那沒事的話,我先掛了,我還在醫院?!?/br> “嗯?!?/br> 說完以后,陸京堯就掛了電話。 手機被他扔在了一旁。他看著剛剛被他放在桌上的那包煙,直起腰,長臂一伸,拿起了煙,撕開包裝,從里面拿起一根,夾在指尖。另一只手打開茶幾下面的抽屜,翻出了一個打火機,點了火,再把打火機扔回抽屜。 熟練地吸了一口。 這天晚上,陸京堯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自己十二歲的時候,比他大六歲的哥哥陸京禮因為喉嚨卡住了一顆堅果,滿臉漲得通紅。陸京堯嚇得給剛剛走了兩分鐘的父母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哥哥的情況,讓他們回來。 結果他們只是讓陸京堯給陸京禮倒杯水,再給他拍拍后背。 他們的父母,一個急著回研究所處理緊急故障,一個醫院里的病人出現了情況,急著回醫院。 總之都很緊急,只有孩子的事情不緊急。 他們都沒有重視陸京禮的情況,都以為只是尋常的噎著,喝口水拍拍背就能解決的事。 直到陸京堯看著自己的哥哥從掙扎到漸漸沒了動靜。 等到120救護車來的時候,已經窒息而死。 陸京堯在這場噩夢中出了冷汗,幾乎就要醒了。 就在這時,夢境一轉,鵝毛大雪鋪天而落,他坐在湖邊長椅發著呆。 一個戴著鴨舌帽同他年紀差不多的女生走到他面前,問他,“傻了嗎?下這么大的雪坐在這?!?/br> 女生的鴨舌帽壓得很低,陸京堯沒能看清她的臉。 “我沒有傘給你,但是我有一顆棒棒糖?!?/br> 說著,女生手腕戴著兩根發繩的手朝他攤開,掌心是一根棒棒糖。 “拿著?!?/br> 第10章 周六,早上七點又是一場暴雨,應碎的手機上都收到了兩條暴雨預警。她不得不將自己的行程往后延一延。 應碎看著窗外的雨洗刷著玻璃,將窗外的街景布上一片霧蒙蒙的灰白。淅淅瀝瀝的雨聲掩蓋了整個空蕩蕩的家,環繞著應碎,讓她無可逃遁。 應碎癱坐在沙發上,等著驟雨停歇,心里面多少有點著急,畢竟她今天和醫院約好了時間要去看書眠的。 等待間,她的視線突然落在茶幾上的那個塑料袋,里面裝的是陸京堯給她買的藥。她昨天被顧周起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有些煩躁,回來以后把東西放在桌上也就沒什么心思管了,洗了澡就睡了。 如今看它這么孤零零地躺在茶幾上,應碎倒是覺得有點對不起陸京堯的一片好心了。 應碎拿出了塑料袋里面的藥膏,看著上面的字,心里面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種被他關心的感覺,竟然讓人覺得心里面無端生怯。 她晃了晃腦袋,把藥膏重新放回袋子里。 算了,晚上回來再擦吧。 應碎扭頭看向窗外,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一會,雨已經小了不少了。 至少此時雨聲已經蓋不過有些水洇斑駁的老舊白墻上那個圓形掛鐘的滴答聲。 也是,一場雨而已,終究不比時間的恒久。 應碎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拿起掛在沙發邊上的薄外套,潦草地往身上一套,朝著門口走。她拿起自己新買的一把雨傘,換了鞋,出門。 哪怕是撐著傘,到醫院的時候,應碎的衣服還是沾了些水跡,不過她無心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