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碎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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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一男一女,女生坐在石頭上,晃著腿,男生靠在一棵樹干上,兩人都穿著七中的校服,手上的動作像是在抽煙,隱約可見星火。 應碎的頭發披了下來,手上抽煙的動作還挺熟練。 至于另外一個人,陸京堯知道,是白天對著應碎吹口哨的岑野。 所以這兩個人認識?看樣子還挺熟的? 陸京堯不動聲色地回答,“你看錯了?!?/br> “怎么可能,不信我們走近點看?”陳逐拉著陸京堯就要過去。 “你覺得應碎才來一天,除了我們幾個還能認識其他男生?而且她今天不是扎著頭發嗎?!标懢﹫蚶愔鸸樟艘粋€彎,“你近視度數是不是又加深了?” 陳逐想了想,“還真有可能,我打了一個暑假的游戲?!?/br> “嗯,這就對了。我視力好,信我?!标懢﹫蛴执叽俚?,“快走了,去晚了又沒有場了?!?/br> “對對對,快走快走?!边@下陳逐急了,走在了前面。 陸京堯轉過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應碎和岑野。岑野不知道說了什么,就看到應碎好像偏過頭笑了。 兩個人視線對上。 應碎放在嘴邊拿著煙的手緩緩放下。 陸京堯眼睛微瞇了一下,回過頭,離開。 第3章 岑野也看到了陸京堯,“喲,這不是那個幫你搬書的新同桌嗎?” 應碎“嗯”了一聲,嘆了一口氣,裝得頗為憂愁的樣子,“真糟糕,這第一天就被新同桌看到我干壞事啊?!?/br> 岑野鄙夷地看了應碎一眼,她心里要是真這么想,岑野都能倒立洗頭。 “怎么了,怕被人家看到?” 應碎白了岑野一眼,“怕個屁?!?/br> 哼,果然。 岑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怎么樣,這七中第二帥還不錯吧?” “你確定是第二帥嗎?” “不然呢?有我帥?” “岑野你鏡子照少了吧?還是說你的自信和年紀成正比???”應碎擰著眉眼好笑地問他。 岑野橫眼看向應碎,“滾蛋。有你這么幫外人說話的嗎?” “實話實說而已,別惱羞成怒了?!睉槲艘豢跓?,吐了一個圈出來。 “來七中有什么打算嗎?好好學習考大學?” 應碎眼皮半閡,似乎真的有認真想了想才回答,“不知道,沒想好,再說吧?!?/br> 她又抬眼問,“你呢?” “我?” 岑野嗤笑了一聲,“我你還不清楚?”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應碎和岑野能夠成為朋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太像了。 一樣有著渾渾噩噩的人生,一樣在漆黑混沌中摸爬滾打看不到光,一樣對這個糟糕的世界失望透頂。 應碎比岑野好一點的是,她12歲以后,有奶奶一直陪著她。所以她初中之后才肯讀書,頑劣的性子也有所收斂。 她以為她努力了就能改變自己的境遇,直到高二下學期,一場毫無根據的謠言,又將她推至風口浪尖,成為人人敬而遠之的怪物。 再之后,奶奶也離開了她。 逆境再度毫不留情地將她吞噬。 原來深淵萬丈,所謂光明遙不可及。索性不反抗,誰愛掙扎誰掙扎。 岑野比她還慘一點。 從小孤兒院長大,被一對夫妻收養,后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干脆也不管他了,給了他一個住處,每個月再給千把塊錢。 岑野小時候總是被欺負,直到后來,他有一次發了狠把比自己大四歲的小混子打得頭破血流,西街的那幫混混才開始服他。 岑野這才知道,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有時候暴力可以避免問題。 “晚上還去拳擊館嗎?”岑野問。 “去的?!?/br> “書眠的情況怎么樣了?” “醫生也說不清楚,估計……”應碎頓了頓,“難治?!?/br> 應碎到教室的時候,離早讀開始還有十分鐘。 昨天晚上顧周起跟腦子抽了一樣,在拳擊館硬是和她練到了九點半,下手也是夠狠的,有幾下應碎都沒能躲過去,結結實實得挨著了。 應碎回到家已經是十點了,洗漱加作業,拖到了十二點多才睡。 現在應碎困得不行,冷著的臉像是誰欠了她十萬百萬一樣。陳逐正好交完作業回來,看到應碎一臉倦意,問道,“應姐昨天晚上去搶銀行了?” “是啊,我離世界首富不遠了?!睉槁曇衾锩娑际蔷氲?。 陳逐豎了一個大拇指,“牛逼,茍富貴勿相忘?!?/br> 應碎比了個ok的手勢,把包里的作業拿出來,拿出黑色水筆在封面上打算寫下自己的名字。 但封面是滑的,水筆不太好寫上去。應碎打算用力寫幾遍,將就一下。 一雙指節修長、青筋凸起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 哦,這手里還有一只記號筆。 “用這個寫?!倍呿懫鹆怂@個新同桌干凈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應碎的困勁太大了,意識還有點不清晰,帶著疑惑轉過頭看向一邊的陸京堯。 陸京堯頭微偏,也回了她一個疑惑的眼神,仿佛在說——聽不懂人話? 應碎反應了兩秒,才知道他的意思,回答道,“謝謝?!?/br> 說著,應碎拿起他的記號筆,用細的那頭草草寫上她的名字,寫得有些潦草,像是帶著什么情緒一樣。 陳逐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尤其覺得陸京堯不對勁,這人什么時候對別人的事情這么上心了。 應碎寫完以后,把筆還給陸京堯,嘴巴像是不帶把似的夸了他一句,“你手挺好看的?!?/br> 說完以后才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什么,怎么把心里話直接說出來了。 嘖,睡覺晚害人啊。 罷了,多夸獎別人是好事。 陸京堯對于應碎突然來的這么一句夸獎表現得還算淡定,欣然接受的同時還回了一句,“嗯,你的也不錯?!?/br> 陳逐想的是:這就是互捧的高端局對話嗎? 他腦子跳脫,突然又想到什么,說道,“應姐,昨天我和堯哥去打球,在籃球公園附近看到一個人長得還挺像你的,不過堯哥說我看錯了。我回去想了想,還是覺得那個人像你?!?/br> 應碎這才想到昨天放學以后見到陸京堯的事。他竟然替自己瞞著了? “你看錯了,昨天放學以后我直接回家了。另外,回去了可不興想姐啊?!?/br> “……”陳逐無語,“應姐,我們才認識第二天,別這么油膩,雞皮疙瘩都起來了?!?/br> 應碎抿著壞笑,點了點頭,“行,勉為其難答應你?!?/br> 陳逐回過頭,補他的作業。 應碎覺得邊上有一道視線正看著自己,偏過頭去,正正好好撞進了陸京堯帶有考究的視線。他的眉骨高,所以顯得眸眼很深邃,但又不是外國人那種眼窩子特別深的,而是恰好在應碎審美點上的程度。 還挺養眼的。 應碎收起笑容,輕佻且不見幾分誠意地說,“謝了,同桌?!?/br> “又是口頭答謝?” “那不然以身相許?”應碎挑眉反問。 “那倒不用,沒錢娶老婆?!?/br> “巧了,我也沒錢辦嫁妝。所以陸同學還是接受我的口頭答謝比較好?!?/br> 兩個人說話期間,語文老師走進來了,毫無營養的話題也就此終止。 語文老師叫藍沁,是一個背書狂魔。不過不是她背,而是讓學生背,而且是要一字不落的那種。用她的話來說,平時做到一字不落,考場才能做到七七八八。詩歌課文要背、修辭要背、范文要背、錯題也要背。 班里的同學給她背后取了一個外號,“藍沁口服頁”。 她把今天早讀要背的幾篇古文寫在了黑板上。 “早讀最后十分鐘抽背啊,大家可以開始背誦了?!?/br> 應碎看著黑板上的幾個長篇目,沒忍住吐槽了一句,“靠,這么多?!?/br> 陳逐往后靠了靠,“應姐你以后習慣就好了,咱們七中藍沁口服頁的大名可不是蓋的?!?/br> 應碎又看向一邊的陸京堯,拿著本作文書在看,也不像在認真研讀,倒是像在打發時間。她湊到前面問陳逐,“他不用背嗎?” “陸京堯這個死變態,記憶力好,這些他已經背過了?!标愔饝崙嵉卣f,聲音也不自覺提了兩度。 藍沁的視線掃過來,“竊竊私語能讓你背出書來嗎,陳逐?” 陳逐秒慫,“老師我錯了!” 藍沁也沒多說什么,“行了,大家開始背書吧?!?/br> 背書的聲音響了起來,陸京堯這才不急不緩地開口,“人就在這,有什么直接問就行,沒必要繞陳逐這一圈子,還讓我多遭一嘴罵?!?/br> 應碎正在轉筆,聽他這么一說,手上頓了頓,筆滾落在桌上。這話說得像是她讓他遭罵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