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公里 23
*「你喜歡我嗎?」當我表演結束時,你這么的問我。 我沉默了好久,之后也換來了你一陣沉默,據說太過沉默的兩個人,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所以必須要有個人打破沉默。 那個人,會是我,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是等待我的人,我是你等待的人,關于我曾想過的這幾千數萬種可能,等待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人。 即使燈火依舊霓虹如畫,音樂始終震聲悅耳,就算隱沒人潮將自我掩飾,卻遮蓋不了自己的寂寞。 「一個人時,總是會寂寞?!鼓阏f。 你沉默了好久,但我卻不能在沉默。 風若停了云要怎么吹,你若走了我要怎么睡,一首阿杜的「天黑」唱完,原來天真的已經黑, 黑到連你的寂寞我都看不見。 「給我些時間吧?!刮艺f。 當我足以照亮你時,那么我一定會讓你看見,忘了寂寞的那天。* 在老爹的表演結束了,結果不算好,卻也稱不上壞,至少臺下的人知道我在唱什么,而我也了解我要唱的是什么,也許我還無法像阿杰說的,去懂吉他的心,但我卻因為吉他而看見一個女孩的心。 「這算告白嗎?」晚上老爹散會時我跟峰哥在回去的路上談道。 「你認為呢?」 「老實說,我現在還沒平復?!刮艺f。 「你有什么好平復的?!?/br> 「如果心中有一片海洋,那么我現在的心絕對是激起數道漣漪?!?/br> 「如果你心里會激起漣漪,那么小沁的心絕對是滔天巨浪?!?/br> 「……」被他這樣一說,我沉默了。 「我可以接受你跟女孩子告白失敗被打槍,卻無法面對女孩子被你打槍而告白失敗?!?/br> 「我沒有拒絕阿?!?/br> 「但你也沒有接受?!?/br> 「因為我覺得我還沒有準備好?!?/br> 「有什么好準備的?」 「至少讓我先緩衝吧?!?/br> 「當你要比跳遠或跳高時,難道不用先緩衝或助跑嗎?」我問。 「你是怕摔死,還是撞死?!?/br> 「不,我只是比較怕痛而已?!?/br> 「……」 「那她呢?」 「我會解釋的?!?/br> 「你是應該解釋,而且更要負責?!?/br> 「怎么負責?」 「當男生跟女生出去喝酒時,女生不勝酒力醉倒,這時候男生心里暗自竊喜,把女生帶往摩鐵,然后就這樣過了一個晚上,隔天早上起來時,女生拉著棉被哭泣,男生在床邊點著一根菸,翹二郎腿說,『我會負責的?!荒阋龅木褪沁@樣嗎?」 「就一定要喝酒嗎?」我說。 「不然你約女生出去干嘛?!?/br> 「那一定要灌醉嗎?」 「不灌醉,你哪有機會?!?/br> 「……」 我沒空去思考他的那些鳥問題,只是在想著一些事情,離開老爹時,我在店外面看到她,她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似的,跟我簡單寒暄了幾句,說我晚上的表演很棒,但我卻覺得今晚的我,很沒種。 一個連自己感情都不知道的人,又怎能帶給臺下觀眾表情,表演的好呢? 「關于今晚的事情?!?/br> 「如果覺得為難,就裝作沒發生這回事吧?!?/br> 「你是認真的嗎?」 「我一向都是很認真?!?/br> 「所以晚上的事情……」 「我不會再說第二次?!?/br> 「因為機會是不等人的?!?/br> 「那如果主動尋找機會呢?」 「什么意思?」 「明天晚上,如果沒什么事情,看個電影好嗎?」就當作你之前教我的回報。 「你是在約我嗎?」 「可以這么說吧?!?/br> 「如果為難,就算了?!?/br> 「……」被她這么一說,我突然慌了。 「對,我是在約你,請問吳思沁小姐明天晚上有空嗎?」 「這還差不多?!?/br> 就這樣,我生平的第一次,就獻給她了。 那是我第一次約女生看電影,也是我第一次跟女生去看電影,關于這方面,我有很多的問題,可以的話,我很希望有人能回答我,只不過,能問的人不多,而我又不可能拉下臉去問人說「請問約女生看電影之后要做什么?」這樣的話。 「看電影當然是要看恐怖片阿,越恐怖越好?!惯@是阿政說的。 「為什么?」 「這樣她才會抱你阿?!?/br> 「那如果片子太恐怖嚇到自己呢?」 「呃……」 「你不會這么沒用吧?」他說完后,我就掛他電話了。 這問題,其實很不想問峰哥,因為他腦子想的,就跟他電腦d槽的那些片子一樣,了無新意,而且傷身。 「這問題,你問我就對了?!顾苡凶孕诺恼f。 「首先當然是要去電影院,先詢問她喜歡看什么片子啦,一方面是基于禮貌,一方面能讓你從她喜歡的片子中,去瞭解她這人?!?/br> 「喔喔,想不到你也會有說人話的一天?!?/br> 「電影看完之后,當然就是逛街,逛夜市,這些看似基本中的基本,卻是學問阿?!?/br> 「恩?」 「逛街當中,會有人潮,人潮中會有閃光,閃光一定會讓你看見,而她也一定會看見,正所謂吾不犯人,人卻犯吾,即使你不想看到閃光,但你一定會遇到,這時候關鍵就來了?!?/br> 「當孤男寡女深陷閃光人海中時,說不心動,是騙人的?!?/br> 「這時候,你即使是輕輕鉤住她手,她都覺得很正常?!?/br> 「為什么?」 「在天時,地利,人合催促之下,任誰都無法招架的?!?/br> 「那如果那拒絕呢?」 「恩……那就去吃個東西吧,然后在叫幾罐小酒?!?/br> 「為什么要酒?」 「因為……」 「又要灌醉,之后帶去摩鐵嗎?」 「你很聰明,真不愧是我朋友?!?/br> 「你腦子真的只有那些東西嗎?」 「光這些就不夠我思考了耶?!?/br> 「當你把d槽的影片檔砍光時,就夠了?!?/br> 「……」 就這樣,我沒有得到任何得回復,反倒是被笑俗氣,沒見過世面,在沒有多馀時間思考之下,晚上很快就到了。 我們約在高雄環球影城,時間是七點,雖然說是七點,但我六點半就過來了,在剩下的三十分鐘等待當中,我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觀察起路人來。 先是看到很多閃光閃來閃去的,情侶攜手的步入影院,然后我開始想像,等會的我們,是不是也會像他們一樣?在地點催化之下。 差不多七點多,她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今天的她穿了件牛仔褲,搭上白色帆布鞋,和格子狀花紋的上衣,幾件看似單調的衣著,穿在她身上,卻覺得格外好看。 再來就是決定片子了,她說她隨和,什么片都看,所以要我決定,我說我也很隨意,只要她決定,就等于是以決定,在雙方都僵持不下之下,隨意選了一部片子,叫做「博物館驚魂夜?!?/br> 就在我拿出錢包要掏錢時,我赫然發現,錢包里居然放了一個保險套,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誰放的,因為會干這種事情的只有一個人。 當時演了什么,我其實記不起來,印象片段只有里面的一堆東西飛來飛去,之后又飛來飛去,到最后結局,就是壞人被打敗,然后結束,在放映過程中她很少講話,只是很專心的看電影,也因為這樣,我只能安靜看著。, 「你覺得怎樣?」看完電影后,她這么的問我。 「還好?!?/br> 「不過……」 「我覺得還好,但讓我真正感興趣的并不是電影?!?/br> 「而是人?!?/br> 「?」 「人對了,不管做什么,到哪里,都是對了?!?/br> 當她說完時,老實說,我心有點空洞,因為我還不清楚,那空洞對我而言,到底是缺少什么。 我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 *我們都在尋找一個可能,真正對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