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青春沒有售價,殺人放松一下
令薇薇意外的是,事發后的幾天網上都沒有關于這件事的報道。這感覺就像是點完煙花的引線,點完跑出去幾十米,卻沒聽到爆炸一樣。不過薇薇不是那種惡趣味的犯罪分子,她不會特意返回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杰作。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會給那個小男孩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那正是她想要的,這就夠了。 這次薇薇在國內停留的時間要長一些,現在正值秋天,K市的桂花開了。桂花十里飄香果然名不虛傳,走在路上能聞到那股醉人的香氣。 秋季的太陽已無夏日那般暴虐,散發的熱量沒有什么壓迫感,因此寒意讓桂花的香氣添了一層清冷。桂花經常被用于甜食的制作,可以說這氣味聞著就發甜,光是聞著這香氣,腦海里就浮現出了了金燦燦的顏色。 薇薇這些天確實吃了不少加入了桂花的食物,小小地滿足一下她的口腹之欲。這些食物幾乎全是高熱量,自律性極強的波尼斯對于碳水化合物比較反感,惹得薇薇總想逗逗他,他也不會拒絕就是了。 姜姜剛吃完桂花糕,就看到神明小姐在用舌頭舔神使先生嘴角的屑子。她對這種事見怪不怪,轉過頭當沒看見。 波尼斯體型壯碩,加上膚色偏深,更像頭黑熊,此刻卻乖乖地彎腰,任薇薇對他為所欲為。薇薇覺得自己似乎有段時間沒和他做了,他不喜歡系扣子,敞開的軍綠色外套像是在邀請她。里面深黑色的工裝背心被薇薇改造過,rutou的位置是有洞的。 薇薇一邊用沾了桂花香的舌頭在他嘴邊滑動,一邊把手攀上波尼斯的胸肌,探進去玩弄他的rutou。 姜姜總看著別的方向,脖子甚至有點發酸。她本以為神明小姐這個吻很快就會結束,沒想到水聲越來越響。三個人的旅行實在是太擁擠,不管梅麗那次還是這次,她都顯得好多余。但是她能怎么辦呢,她總不能加入他們。話說回來,她看過的希臘神話里,除了少數幾個神潔身自好外,其他的神明私生活全都混亂不堪,尤其是宙斯,永遠在找女人。那個時候人們的倫理觀念和現在很不一樣,姜姜記得有個神話生物是什么巨人的,她和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有孩子,俄狄浦斯王卻因為自己和生母luanlun感到痛苦,他的悲劇告誡了人們luanlun是錯誤的。人類文明是處在一個進步的過程中,往往會認識到自己昨天做了怎樣可怕的蠢事,拘泥于過去沒有益處,犯了錯也只能繼續前進,最多避免下次再犯。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巨響把她嚇得真的跳了起來。薇薇停下正在捏波尼斯奶頭的手,向聲源看去,是一塊顏色鮮艷的塑料積木,嵌入他們邊上停著的一輛黑車的前車蓋。 他們現在的位置在一條背街小巷,姜姜意識到是住在小區樓上的人高空拋物,丟下來的東西砸到了離他們不遠的這輛車上。她抬頭往上看,絕大多數住戶都是開放式陽臺,光憑rou眼很難判斷是哪家扔出來的。姜姜在心里替車主覺得倒霉,不幸中的萬幸是丟下來的東西沒有傷到人。 薇薇預感到什么,伏在地上向車底看去,地磚上被砸出來的坑還有不少,看來上面的人不是第一次丟東西了。她沉吟片刻,基本上還原了事情的原貌。 姜姜想要和小區的保安反映一下這件事,薇薇說不用。她很不理解,于是薇薇告訴她她的推論:“我想扔東西的人不是精神病人就是難以管教的小孩子吧,絕對是沒有自理能力的那一類。你看這輛車上的灰積了不少,說明停在這不少天了,而且就內部的破舊程度來看,十有八九是報廢車輛。所以我認為,小區的保安說不定已經和人溝通過了,但是由于種種原因無法處理,只能出此下策,找來一輛車放在這里讓路人繞行,免得出現傷人事故?!?/br> 如果她真想弄清楚是誰家的拋物,只要讓波尼斯結合風向、拋物的重量和入車深度計算一下,就能倒推出具體樓層和方位,套個物理公式的事罷了。不過拋物既沒有砸到人,又有人在此地放了這輛替路人擋災的車,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了。 姜姜聽完她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并且佩服她的推理能力。普通人雖做不到神明的全知全能,但是這些可以靠歲月來彌補。人類的潛力是很強大的,一個人如果把活著的時間好好利用起來,并且活得夠長的話,經驗將使他不斷自我完善,趨近完美。 薇薇不是第一次重生了,但是不知何故之前僅僅會保留一世的記憶,這一世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能想起來更多經歷過的事情。那些足以把一個正常人折磨瘋掉的痛苦記憶,不斷迭加在她一個人身上,所幸她的意志力夠強大,能夠承受得住。 這些天她時常會動搖,她在想怎么樣能停止輪回。有一世的她逃離了沙克達,度過了平和的一生,然而一旦死去,她勢必又會回到五歲,回到被他收養的那個雨天。 薇薇每一世遇見的人不是完全一樣的,所以她把自己重復經歷的那些人生看作是平行世界。其中有一世波尼斯的中文名不叫李儈展,而是萬達茲,導致昨天她叫錯了他的姓,喊他“萬先生”。 多想也沒用,想起輪回的經歷是福是禍還要看以后。薇薇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牽著波尼斯的手,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道路,真是盡職盡責的軍犬。在薇薇的記憶中羅冰背叛過沙克達幾次,但波尼斯一次也沒有做過那種事。 國內不比國外自由,大白天的在外面到底有諸多不便?;鼐频旰?,薇薇一進門就抱住他的身體,一雙手在他身上四處游走、撫摸。 特工這個職業對于察言觀色的能力是有要求的,波尼斯察覺到她近來內心惆悵,難得主動地回吻。 感受他的舌頭探索著她的口腔,薇薇的身體一陣顫抖。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她肯定便秘得難受”這樣的想法在波尼斯腦海中一閃而過,不然他想不出她有什么好發愁的,畢竟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也只有生理問題是最實在的了。 互相脫著彼此的衣物,急不可耐地滾到雙人床上去,令波尼斯意外的是她沒有想要cao他,而是坐在他大腿上,用外陰在他的陽具上蹭著。 等它充血變硬后,薇薇撕開塑料包,給roubang戴上紫色的避孕套。今天她水不夠多,薇薇沒有耐心久等,拿潤滑劑熟練地在他避孕套外面擠了冰涼的幾道,抹勻再擼動一番,坐了上去。 roubang被導入溫暖的yindao,波尼斯條件反射地想要動腰,她面無表情地身子后仰,用她那還沒有她胸大的手死死摁住他的膝蓋。察覺到她對主導權的堅決掌控,他也只好放棄頂胯,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畢竟誰是主人這件事早就確認過了,短時間內他不想再次挑戰她的權威。 薇薇xiaoxue里的媚rou和她的性格一樣霸道,緊緊抓取著他的roubang,要絞出濃稠的汁液。zuoai的主導權與誰是被cao的那方無關,這點也是他在她身上學到的。 薇薇xiaoxue深處一跳一跳的,yin水沿著無法完全插入的那一截roubang往下淌,弄得他yinnang發癢,發出幾聲呻吟。她是一個技術極佳的騎手,性子再烈的馬她都能有辦法駕馭。他眼睛瞥見她白皙的腳背上,縱橫交錯的青筋像植物的根須那樣四散,又像白瓷表面的青花。 薇薇揉搓著陰蒂,那個能帶給自己愉悅的器官??旄胁粩嗟乩鄯e,在她快要達到頂峰時,她猛地抬腰,將xiaoxue里的水悉數噴出。潮吹又名女性射精,溫熱的yin液灑在他的腹肌上,還挺像那回事。 凝視著亮閃閃的液體掛在她嬌嫩的私處上,他呼吸愈發急促。薇薇感覺他的roubang更硬了一點,但她明白他對她只是生理反應,這個男人僅僅屈服于她,并沒有愛。 薇薇坐到他臉上,讓他吮吸她的xiaoxue。她看著他那雙不含多余感情的眼睛,狼和狗不過一線之隔。她在想自己是否夠了解他,她知道他和沙克達有很多相似之處,兩人都是同樣地警惕,由于職業特殊,他們進入室內環境總是坐在能看到入口的地方,有什么人進來都會瞟上一眼,確保對方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人類說到底也是一種動物,從競爭激烈的原始叢林里走出來,缺乏安全感是人的本性。即使沒有猛獸的威脅,現代社會也并不完全安全,同族之間仍然存在著可怕的競爭,那是無形的天敵。所有地方只是相對安全,這樣老是緊繃神經地生活會很累,但習慣了也就還好。無知的人有無知的幸福,有一部分人終其一生都會被保護得很好,可惜她不屬于那一類幸運兒。 薇薇的外陰和xiaoxue入口處舌頭能夠到的地方都被舔干凈了,再次插入yinjing時稍微有些艱澀,但深處仍舊是泥濘的。 她引導著他翻身把她壓在下面,張大腿由著他進出她的身體。在薇薇第二次高潮后,他射在了避孕套里。 薇薇舔舐著他的喉結,雖然她沒說什么,但波尼斯不認為這是表達溫存的舉動。在自然界中,一方叼住另一方咽喉只會是宣示支配地位的做法。喉嚨同樣是人類的要害,被咬住是有可能致命的,她這樣仿佛在威脅他如果不聽話就會殺了他。 就在這時,薇薇忽然發問:“李先生眼中的我,是什么樣的呢?” 不得不說身材嬌小的她趴在他胸口,問出這番話的模樣好像戀愛中的女高中生。不過波尼斯深知那只是表象,在他原先的宗教信仰中,邪惡生物都是用美麗的皮囊來誘騙人類,神使反而長得猙獰可怖以此來嚇退邪物。 波尼斯遲疑片刻,不敢把邪物和神使的事告訴她,斟酌著回答道:“在我心里,你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br> 她笑著問:“李先生覺得我很脆弱需要人保護嗎?” “……是的?!币驗楣兆呓偟臅r候,她借助了沙克達的力量來消除這件事的影響,光憑她自己是沒有辦法抹除那片區域的監控、阻止警察追查他們的。 因為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才會沖動行事。年輕人總是無知無畏,她不僅濫交,還直接把毒蛇抓在手里,總說要去G國找斑眼霸鹟,結果在國外轉悠了一圈,連G國的邊都沒沾到。 薇薇想到的卻是那種霸凌別人,在身上找尋優越感的可憐蟲,畢竟她的行為確實像是在欺負所有人。 她托著腮,笑瞇瞇地說:“我才不是那種虛張聲勢的弱者,但如果我把這句話說出來的話,反而顯得像是在嘴硬?!?/br> 虧她想和他變得更親密一些,又一次試圖打開他心扉失敗,薇薇覺得還是算了。波尼斯跟她不在一個頻道,兩人維持這種rou體關系就是極限了。 另一個房間的姜姜此時已經進入了夢鄉,夢里她正在海面上駕駛摩托艇。雖然視野里只有前方的海面,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后座上坐著三個人:薇薇、梅麗和波尼斯。 所謂做夢不就是這樣嗎?在夢里意識不到自己在做夢,以為自己正在經歷的事是真實的。 姜姜夢里開摩托艇的時候,一直聽到薇薇叫她快一點。她已經把把手轉到頭了,不能再快了,薇薇還叫她快,弄得她很無奈。 總之她做了很累的夢,導致第二天早上眼睛酸澀,在洗手臺前用涼水洗臉后才覺著清醒了一點。 薇薇從酒店房間出來,三人在電梯井前等待電梯升上來,她站在花紋繁復的地毯上,透過窗子俯瞰這座現代化的城市。每個人都在按照自己既定的軌道前進,學生上學、上班族上班,她的意識有那么一瞬間像是俯瞰著這座城市,同時注視著數萬人的行蹤,但也僅僅是很短的時間內有這種感覺,很快就被她淡忘了。 薇薇回頭看見姜姜在用手機拍走廊桌子上的裝飾品,問她:“你在干什么?” “這個工藝品我感覺很好看?!苯牡墓に嚻吩O計很簡潔,支起一個黃銅色圓環,中間靠下的地方有一棵金屬制成的樹。圓環是立體的,而這棵樹卻不是,只是一個平面的黑色圖案,不過樹枝上細小的分岔做得很有美感。 在薇薇看來這個設計算不上出彩,沒有多少藝術可言,不過這確實屬于工藝品的范疇。 她想起很多世前,沙克達某次帶她去美術展,他對她說的一句話:“世上有些事物美麗且無用,但就是能讓人高興起來,你也是這樣啊,我可愛的小狗?!?/br> 記憶這種東西就是這樣,明明有很多該記住的事沒有記住,不想記住的東西卻記得很牢,而且怎么也忘不掉。 所以這就是相機被發明的意義吧,儲存卡能代替人的大腦保存記憶,就像容易腐爛的水果被加工成水果罐頭,儲存卡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記憶罐頭。水果罐頭吃一次就沒有了,而儲存卡里的東西可以被反復觀看。 現代社會的種種機器就像脆弱rou體衍生出來的外置軀體。人類沒辦法游過海洋,于是造出了輪船;人類沒辦法飛上天空;于是造出了飛機;人類沒辦法日行千里,于是造出了高鐵;人類沒辦法看到聽到遠處的景物,電話、攝像頭、互聯網……這些科技的進步讓人類的生活變得便利,那些前人的發明已經成為了現代人身體的一部分,只要依靠著它們,現代人就是強大的。 有時薇薇也會遺憾自己沒有生在更發達的年代,不少影視作品都會描述未來世界,她確信照這個節奏發展下去,未來人的生活肯定比現代人想象得還要便捷舒適。但就目前為止來說,她已經活在了最好的時代。 人不可能想象超越她這個時代的人的生活,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勞,所以她就不去想與她無關的那個世界的事了。 姜姜把手機作為消遣工具,波尼斯雖然用的也是智能機,但他單純把它作為聯絡工具,用它接收老板下的命令并且給予反饋。在薇薇看來他性格有些扭曲,明明有條件享受卻過得像個苦行僧,總是緊繃著神經預防不測,符合她對頂級殺手的刻板印象。 在波尼斯的世界,幽默風趣和可靠這兩個特質似乎有所沖突,他這副對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淡樣子,沒有野心地甘做別人手里的一把刀,難怪沙克達會喜歡他。這里的喜歡當然不是那種想睡他的喜歡,而是能放心地把任務交給他,還不用懷疑他會在犯罪組織中爭權。 因為多年前的變故,他早放棄了對神的信仰,就這點而言,他和曾經的薇薇很像。姜姜對她一口一個“神明小姐”,對薇薇來說做別人的救世主讓她感覺很好。以前的她什么都保護不了,rou體和尊嚴就像甘蔗一樣,被碾碎壓榨流出甘甜的汁水,取悅別人后遭到拋棄?,F在她變成了比沙克達還要混蛋的人,要拋棄也是她拋棄別人。 他們包括貝家賈家都是她的所有物,過去一無所有的她這一世有了這么多東西,還不用被老男人關在地下室做性奴,多好。 姜姜又不小心看到薇薇在摸波尼斯的屁股,她一如既往地裝瞎,假裝自己很遲鈍沒有發現,也許他們本來就沒打算避著她。 每次在餐廳吃飯薇薇都和波尼斯并排坐,她的手偶爾會在桌子下面掩人耳目地做一些壞事。姜姜可以假裝沒聽到拉褲鏈的聲音,但是薇薇那條挨著波尼斯的胳膊一直在做規律性的動作……姜姜已經習慣自己的盲人人設了,別人是龍的傳人,而她是龍蝦的傳人,又聾又瞎。 最近幾年韓式烤rou很火,他們現在就在一家烤rou店用餐。姜姜蠻佩服波尼斯的,下面被玩還能若無其事地烤rou。他墨色的眸像是死寂的夜,別說姜姜了,薇薇都很少看到他這雙眼里流露出強烈的情感。無論軍人、殺手還是特工,都要學會掩飾自己內心真實的所想,不然很難順利完成任務。也有從事這些職業的人能活出自我,不過很少,絕大多數都死了。很顯然波尼斯不是那種感情充沛的人,他只能變得像冰冷的殺人機器,這是他的生存之道。 右眼上有一道斜疤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用夾子翻著烤盤上的生rou,用剪刀把大塊的rou剪成小塊撥到烤盤邊緣。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姜姜猜測神使先生應該做過職業軍人。他強壯勇猛如狼群中的一員,但被紀律約束著,服從性高,只聽從首領的吩咐行事。軍人在她的印象中是忠誠無畏的,不懼怕危險縱然可敬,卻也多了幾分悲劇色彩,總感覺讓人赴死是很殘酷的事情,哪怕少部分人的犧牲對大局有利。 姜姜今天穿了件白襯衫,外面一件紅色短袖毛衣,下身配套的紅裙不過膝,裙邊有一圈白線點綴。黑襪長度到膝蓋那里,腳上是一雙嶄新的圓頭皮鞋。比起被薇薇拐走的姜雯悅,姜姜看起來更像一個活力四射的高中生。 遇到神明小姐之前,她的生活中也不是一點好事也沒有,只是她被痛苦蒙蔽了雙眼,失去了感知它們的力氣。她被學業的壓力折磨得太累了,在那樣的環境待下去對她來說比死還可怕。她是幸運的,被神明小姐拉了一把,其他像她這樣處境的孩子,就算活下來也會帶著難以痊愈的創傷吧。 她知道神明小姐和神使先生都不理解她,不理解她卻能能包容她,他們真的很偉大。中國的應試教育逼迫學生改變,不改變就會被淘汰,但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事,要求全體學生多方面均衡發展無異于要求海豚學會在陸地上奔跑、蝴蝶學會游泳。無論姜雯悅向誰傾訴自己的苦惱,他們也只會建議她靠自己努力上進擺脫現有的環境,他們告訴她沒有人能救她,她只有自救一途??墒潜桓改纲H低得一無是處的她沒有自信,覺得自救很困難,她認為自己是個懦弱意志不堅定的人,首鼠兩端只會造成更多的痛苦,那還不如一死了之,并且再次證明自己的觀點:看吧,我就是這樣沒用的廢物。 雖然姜姜有時候也不理解神明小姐的某些行為,但她是個懂得感激且無原則的人,誰對她好她就信奉誰。父母對她的好不是無條件的,他們本可以直接給予她愛,卻在給予愛的同時捆綁了痛苦。神明小姐沒有傷害過她,也不會強求她做什么,所以她是神明小姐的信徒。如果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能夠正常地愛她,或許那樣的她才會不信奉她。 這個時間店里的客人不多,服務員不是很忙。他們這桌的服務員給他們上完菜后還時不時過來在桌子邊上晃晃,給他們的杯子添水。按理來說他這樣算得上是服務周到,可當薇薇注意到他在用手機偷拍姜姜后,他的行為就多了一層特殊的意味。 她第一反應那是沙克達手下的特工,畢竟在過去漫長的歲月里,沙克達沒少派人監視她。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強,但凡掌握不了她的行蹤就會不安。那男人哪怕把她關在自家地下室里,也在地下室安監控便于隨時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薇薇先不急著動手,吃完這頓叫波尼斯把人帶到緊急出口,那里平時沒人會去。 他的手機是指紋解鎖,省去了逼問密碼這一步驟。薇薇檢查了一下他的手機相冊,發現受害者不止姜姜一個,看照片的背景,還有很多其他來店里消費的女客人也被偷拍了。 她再稍微翻了翻,原來這個男服務生是有組織的,他在黃網上有個賬號,平時靠發一些偷拍的照片來盈利。他偷拍的內容包括但不限于女客人的裙底,似乎還潛入過女廁所偷拍旁邊的隔間。薇薇翻到這個賬號發布內容的最底端,早在他上大學的時候就曾經裝成女生遛進女澡堂的更衣室偷拍過。 姜姜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甚至有些溫順的男人,沒想到衣冠整齊的他會做出這種事,感到一陣惡心。 那男人似乎也預感不妙,跪下來痛哭流涕求他們放他一條生路,說他這么做是為了給他生病住院的老母親湊醫藥費。 薇薇差點沒笑出聲來:“你媽得重病快死了,那你就能光明正大搶別人錢了?不要為你的罪行找借口好嗎,太掉價了?!?/br> 平日里她接觸的都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哪怕在法庭上被判死刑也無怨無悔的惡人,不會硬要給自己惡行找個干系不大的理由開脫。要照他的邏輯,世界上遭遇不幸的人那么多,那他們豈不是個個都不受法律管束,能為所欲為了?想用自己的不幸遭遇在她這博取同情心可沒門,真要說起來,她被沙克達剝削了那么多世,沒有人比她更慘。 處置這種連惡人都算不上的小嘍啰對她來說太索然無味,于是她轉向姜姜:“你想把他怎么樣?” 姜姜到底在和平環境長大,戾氣不重,尊重法律,對人命也很重視,不會想著動私刑。所以她給出的回答在薇薇意料之中,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超出姜姜的預料了,鐘元到了警察局抵賴說手機里的賬號不是他的,是他一個朋友的。警方表示確實沒有證據證明這個賬號是他的,綁定賬號的郵箱和手機號都不是他的。至于他手機里的偷拍那些照片,警察給出的答復是沒拍到臉,不算侵犯肖像權。 且不說鐘元現在偷拍的照片里沒有裸露的性器官,只有一些黑絲或者美腿,就算他拍了裸照,也要被偷拍的當事人起訴他才行??偠灾?,目前我國法律在這方面還不完善,想要定他的罪很難。 沒拍到臉就不算犯罪?這和姜姜的理念發生了激烈的碰撞,她沒想到在現代想要維權居然是這樣一件難事,要錢要精力,付出大量的時間,還有可能引起別人非議。沒有幾個受害者會愿意花這么大代價來維權,十有八九會選擇息事寧人,到最后做了錯事的人未必會得到應有的懲罰。難怪偷拍行為如此猖獗,這種犯罪幾乎零成本,偷拍者用極少的勞動獲得幾倍乃至幾十倍的利潤回報,而風險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這么一想,姜姜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她該慶幸自己不是被偷拍裸體發到黃網上的女孩嗎?也許有時候什么都不知道,才能活得更輕松。 薇薇倒是不怎么憎恨偷拍的人,可能是她被沙克達偷拍慣了,也有可能是她的思想觀念轉變,使得她在性這方面比一般中國人要開放得多。只有東亞社會才對人的裸體這么較真,整天進行性羞恥教育,大家心照不宣地對性諱莫如深,同時又因為生理反應不自覺地渴求著性。 把性行為歸為禁忌的社會環境一向如此,什么東西越是禁忌就往往越會引起人的向往。若說只有東亞社會有這種現象也不盡然,信仰穆斯林教的中東地區直接不讓女人露臉,通jian就要把人處死,而婚外情在我國只能算道德問題,遠不足以要人命。 英國維多利亞時期極端禁欲,那時上等人說話不會提腰以下的部位,屁股、大腿這樣的字眼就算了,褲子也不能說。為了免得引起不良的聯想,還要用布將鋼琴腿遮起來,把雞胸rou叫作白rou,雞大腿叫作黑rou。 禁欲禁到這種程度,連雞的胸脯、大腿都不直說,反而催生了一系列色情內容為主的地下文學。這種色情文學作品在現代人的眼光看來沒什么特別的,但放在維多利亞時期就是逆潮流,評價文學作品要看它在當時的社會環境產生了怎樣的效果,文學作品是一面鏡子,反映了那個時代生活的人們的思想。幾千年來不同文明對于性的態度變來變去,其實再怎么禁欲人類也還是一步步繁衍到了今天,七十億人在地球上生活。禁欲到不生孩子的人基因沒有留下來,留下了基因的人大概率還會繼續留下基因。 盡管薇薇不在意偷拍,但很顯然姜姜無法原諒這個人。她的理想主義和白薇倒有那么幾分相像,很久很久以前的薇薇也是天真得不行,非要收集證據走法律途徑讓沙克達付出代價,而不是一刀把他捅死。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薇薇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柔弱無助的女孩了。 她嘴角勾了勾,對姜姜說:“沒辦法啦,既然警察都這么說了,那就算了吧?!?/br> 薇薇口中的“算了”只是指放棄走法律途徑而已,沒過幾天,報紙上多了一條新聞:一年輕男子在經過背街小巷時被住戶扔下來的玩具砸中身亡,拋物者系三歲男孩,沒有承擔刑事責任的能力。 這篇報道只是很淺顯地介紹了事情經過,提及這個隱患,質疑男孩的父母為何明知他平時愛往樓下投擲玩具,卻不對露天陽臺進行封閉。 至于那個男人是偷拍慣犯、事發當天小區里的報廢車被挪走了這兩件事,則沒有提及。畢竟寫報道的人是記者,又不是安樂椅偵探,哪會想到這么多。 除掉礙眼的家伙后不到一天,薇薇突然生病了,發起高燒不得不住進醫院。不止是她,連波尼斯都感到困惑:她可是穿著常服在海里游泳,濕著衣服在上岸亂跑兩個小時都不會感冒的體質,怎么莫名其妙就發燒了,而且還這么嚴重。 另一邊降頭師十分焦躁,因為他的降頭術再不起效,某人就要送他去鱷魚池里游泳了。 薇薇吊了兩瓶水燒也沒有退,住院的次日下午,沙克達從S市過來了,是波尼斯聯系的他。 隨著兩人物理距離的縮短,薇薇的體溫也開始降低。等他到醫院的時候,薇薇體溫已經接近于正常了,但人還暈乎乎地躺在病床上,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手腳乏力得很。 薇薇疲倦地閉著眼睛,護士來拔了針管,姜姜用棉球給她按著手背上的針眼。她抬眼往門口看去,那個黑背頭臉上有疤的中年男人正在和神使先生交談,后者對他很恭敬。 他看起來很有錢,手上戴了不止一枚金戒指。結合平時神明小姐揮霍無度的表現,姜姜不禁猜測:難道他是神明小姐的父親? 這樣的念頭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其實她這么想也沒錯,養父怎么不算父親呢。 他擺著一張撲克臉進來,伸手按住棉球,用動作示意她出去。姜姜被神明小姐吩咐過,這會和他一句交流也沒有地出去,并且貼心地關上了病房的門。 單人病房里窗戶緊閉,沙克達一進來就聞到了很大一股螺螄粉的味道,和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混在一起,門關上后尤其讓他感到窒息。 他低頭看見床邊地上放著一個黑塑料碗,里面還有半碗螺螄粉湯。薇薇早知道他會來,讓姜姜瞞著波尼斯點了外賣。 沙克達看著床上虛弱著的她,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小小年紀心思卻如此狠毒。他心想區區螺螄粉的味道,忍忍就適應了,反正對人體無害。 確認針孔不出血了,他面無表情地把沾血的棉球丟進外賣盒,膝蓋抵在床上,壓得病床往下墜了墜。 因為才退燒不久,薇薇仍是面色潮紅的,猶如桃花。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這樣的夢他做過好幾次,此刻一切依舊顯得如此不真實。 沙克達正把臉湊近想再仔細看看,薇薇睜眼瞧著近在咫尺的他,輕啟檀口道:“陽痿男?!?/br> 說完她故意沖他哈了一口氣,更加濃郁的螺螄粉味撲面而來。沙克達的臉不受控制地皺起來,他想讓自己放松,眉頭卻好像打了結一樣解不開。 “我是不是陽痿,你沒試過怎么知道?”說完他把心一橫,吻上她的唇。接吻時兩個人都睜著眼睛,薇薇眼神并不屈辱而是冷漠。 她從喉嚨里返上一口濃痰,渡給他,這口痰也是螺螄粉味的。沙克達面不改色地咽下去,用舌頭繼續在她的口腔內搜尋,沒有找到其他東西時,薇薇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遺憾。 他手從她上衣的下擺伸進去,粗魯地揉著她的奶子。薇薇沒有力氣掙扎,也唯有嘴上逞能:“真惡心,你去死吧?!?/br> 普通病房的床很小,對他來說顯得擁擠。如果她病倒時他在,那必然安排她住那種床最大的VIP病房,房間里的擺設也不會這么單調簡陋。 和她親熱的時候,他沒有停止思考。薇薇的辱罵不像是簡單的人身攻擊,按理來說她不該知道他以前陽痿,莫非她也重生了? 他用義肢別著她的下巴問:“你有上一世的記憶,對不對?” 薇薇有的可不止一世的記憶,她不回答在沙克達看來就是默認了。 他很高興能有機會讓死人原諒自己,一邊寬衣解帶一邊說:“對不起,雖然我是有意殺你的,但你能體諒我的吧?換做是你,你也會這么做的?!?/br> 真是毫無誠意的道歉,但也很有他的風格。說話時他解開腰帶,jiba彈出來隔著她的褲子在她大腿上摩擦。 薇薇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即使重來一世,他也還是這么自私,要她為他著想。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戰利品,就像古代軍隊打仗勝利后,士兵把掠奪來的家畜、糧食和女人一起帶回本國那樣。在社會里摸爬滾打幾十年,他這種唯利是圖、鐵石心腸的家伙怎么會把她當愛人,巧得很,她也是這樣做的。 她揚起下巴,字正腔圓地說:“我cao死你媽?!?/br> 面對如此直白的言語攻擊,沙克達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抓著她的手來摸他的臉:“我媽都去世多少年了,不用你cao她都死了,但你可以cao死我。我聽說你有特殊的愛好,你想不想cao我?” 薇薇對他的身體沒興趣,而且他不會安分聽話的性格,稱心如意的rou便器她已經有波尼斯了。所以他一松開手,她的胳膊就垂了下去。 她若有所防備,絕不會這樣讓他輕易得手。她病倒得毫無征兆,沙克達又沒有什么道德,不介意趁人之危。他也不廢話,把她褲子往下一脫,手指摳動幾下她本就濕潤的xiaoxue,jiba放進去直截了當地干她。 薇薇小聲哼唧著,他大手托著她的背,把她上身抱起來,臉埋進她的豪乳狠狠蹭。 她有氣無力地說:“我身體難受,你讓我躺著?!?/br> “行?!彼匦掳阉诺?,她知道不讓他cao她是不可能的,沙克達從來不會做到一半停下。 機械性地抽插半晌,他頓住,喂她的xiaoxue喝濃稠的精粥,聽到薇薇在他耳邊嘆氣。 沙克達堅硬但修剪得當的指甲描摹著她乳暈的邊緣,看著她的眼睛告白:“你死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你本來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喜歡你。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情,但你必須和我在一起。折磨你的方法我有的是,不用我多說了吧。別怪叔叔威脅你,叔叔只是太愛你了?!?/br> 沙克達射過一次后就結束了zuoai,用紙巾把薇薇的外陰和腿根擦干凈,幫她穿好衣服。 她以為他會把她帶回S市的家里囚禁起來,但他沒有,還說:“你年輕愛玩,我懂,先讓你在外面玩幾年,但別忘了家在哪。當然你在外面也別給叔叔捅太大的簍子,別忘了你上輩子是因為什么事變成人彘的。Mr.1呢,就暫時留在你身邊給你當保鏢了?!?/br> 聞言她撇了撇嘴:家?也只有最初一世被蒙在鼓里的白薇會把那當成自己的家吧。從知道真相的那天起,那里對她來說就變了質。白薇把它當監牢,她把它當游樂場,說不定坐牢都比和他結婚自在。 他穿好褲子,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端正姿態后張嘴就是一副教訓她的口吻:“你還是不夠懂事,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整天家也不回地在外頭cao男人,難道我不入你的眼?這個就算了,你殺人殺了個啥,能給自己帶來什么好處?上輩子也是,不知道殺點該殺的。殺人可以,我不介意你殺人,但你不能光意氣用事,得動動腦子?!?/br> 薇薇聽得出來他在和她分享他的人生經驗,然而她并不領情,反駁道:“如果我殺人前還要想這么多,那我還殺人干什么,我回去上學得了?!?/br> 沙克達一時語塞,轉念一想雖然她身體未成年,但精神上已經是個成年人,也就毫不留情地批評她:“我能分清什么樣的人有除掉的必要,和我沒有關鍵利益沖突的人就沒必要殺。你以為我殺人是圖好玩嗎?我殺人是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br> “滿腦子都是錢的家伙,真沒勁?!?/br>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嘛,畢竟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光跟你講道理你也聽不進去。等過個二十年你再回頭想想我的話,就明白你現在做的都是蠢事了?!?/br>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說的凈做蠢事的年紀叫‘青春’?!?/br> 沙克達頓時樂不可支:“我年輕時可不像你現在這樣魯莽,我從很多年前起就目標明確地想要掙大錢了?!?/br> “你那會應該是很普通地做白日夢吧?!卞X這種東西薇薇從來就沒缺過,等她體會到沒錢的艱辛時,累積起來活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一百年。人活得越久反而越會看淡身外之物,所以她對于財富可以說是毫無執念。 沙克達自以為比她年長,擺出長者的架子教育她,殊不知薇薇實際上存活的時間是他的幾十倍。 他溫和地笑笑:“既然你想找樂子,那我今晚帶你見識一下什么是有錢人的樂趣吧?!?/br> 話音未落,薇薇立刻說:“不要?!?/br> 他摸出一根雪茄點燃,吐了口煙:“別拒絕得這么快嘛,你會感興趣的?!?/br> “讓你感興趣的事在我看來絕對很無聊?!?/br> 他眼神平靜地看向她:“你還沒去,怎么知道無聊?!?/br> 薇薇望著病房的一角,臉上寫滿了厭煩:“你根本沒有在征求我的意見,決定好了要帶我去又何必在一開始作出一副商量的架勢,見談不攏就要強迫,真是混蛋?!?/br>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著說:“氣鼓鼓的,你是河豚嗎?我不讓你白去,給你三百萬做經費。你知道三百萬是什么概念嗎?年薪三十萬的人不吃不喝也要工作十年才能賺到,你都不用上班,陪我一天就能拿到?!?/br> 沙克達很自信,覺得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薇薇才不稀罕他給的那點錢,本想用自己身體不適為借口推辭。他看出來她想用緩兵之計,但索性讓她先休養兩天,省得留下口實讓她她日后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