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給叔叔惹了禍
薇薇被沙克達逼著把色情網站上的賬號注銷了,薇薇有點舍不得那三萬個粉絲,但她不嫌丟人他還嫌丟人呢。 沙克達讓手下黑客竭盡全力地消除網上關于那次直播的錄屏,幸好薇薇并非公眾人物,直播的內容也比較常規,不是什么值得網友瘋轉的東西。 自從發生直播事件后,米思玖和笛諾都躲著薇薇不敢見她。波尼斯就比較慘了,他是老板的心腹,每天和她抬頭不見低頭見。難怪有句古話叫“兔子不吃窩邊草”,要不是沙克達表現得不是很介意,他都想主動辭職了。 波尼斯對薇薇拋來的媚眼視而不見,但她在微信上發給他的私密照他都存了,反正老板也不會查他手機是吧。 那美他們雖然和薇薇考上了不同的學校,但依舊保持著聯系,節假日的時候會私下小聚。 那美隔三差五會來薇薇的學校找她,她同宿舍的人都認識她。韓雅可還是那么看不起人,諷刺她穿得窮酸,問她是不是鄉下來的。 薇薇看不慣她那副嘴臉,說既然韓?;ㄓ绣X那接濟一下窮苦的鄉下學生好了,便推著那美坐在了大小姐的寶座上。 薇薇、雷貝卡和白星的椅子都是學校發的普普通通的四角凳,和教室里的一樣。韓雅可嫌這種普通的宿舍用品配不上她的高貴氣質,她入住前不僅讓小跟班們打掃了一遍宿舍的衛生、貼了墻紙、鋪了桌墊,還更換了座椅,因為校規沒有禁止自帶座椅。 韓雅可的椅子是非常豪華的大紅色單人沙發,沙發的寬度沒辦法通過宿舍正門,是小跟班費了好大勁用吊車把它從陽臺上搬進來的。 看到那美坐在了她的單人沙發上,韓雅可尖叫一聲,說這沙發臟了不能要了,打電話讓小跟班來把它扔出宿舍。 薇薇低聲告訴那美看上什么就摸一下,韓雅可有潔癖,被人裸手摸過的東西打死不會再碰。她的小跟班平時近不了她身,給她搬東西都要戴消毒過的橡膠手套才行。 那美一聽還有這好事,用不著她偷,看上了什么摸一下就能光明正大帶走,頓時兩眼發光視線迅速掃過韓雅可的桌面。 她摸了韓雅可的進口化妝品、LV包包、充電寶、運動鞋以及一對金蛇耳環。還沒等她接著摸,韓雅可的小跟班就從樓下趕來護駕。 那美喜不自勝,把她摸過的東西放在沙發上,沙發則由小跟班用吊車從陽臺吊著放下去。 那美對韓雅可的慷慨大方贊不絕口,回去后連夜寫了一篇《S大桃花源記》發在朋友圈,表示還想再來。 韓雅可則在朋友圈大發雷霆,表示自己像《紅樓夢》里的妙玉一樣被進大觀園的“母蝗蟲”洗劫走了不少東西。 雷貝卡說她用詞不當,怎么能叫“洗劫”,這事怨不得別人,那些東西是她嫌棄薇薇的朋友碰過自愿贈送的。 白星雖然沒做評價,但是看不可一世的?;ǔ园T還是蠻快意的。她覺得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不太好,但她確實有點高興。 薇薇在微信上讓那美別急著把那些東西掛閑魚,之后她把“有人有韓?;ㄓ眠^的貼身物品”這一消息散布出去,而且是以開盲盒的形式限量售賣,一件兩萬塊。她用詞比較曖昧,讓人容易往貼身衣物那一塊想,其實只是普通的充電寶和運動鞋。最絕的是那美把它們拆散了賣,鞋帶、鞋墊、鞋身分開裝就成了六個盲盒,把兩萬變成了十二萬。 經濟水平一般的同學只能看看就算了,還真有有錢人愿意花錢買?;ㄓ眠^的東西,當然也有可能是貼吧里自稱?;ㄗo衛隊的組織合資回收。 不管怎么說是自愿交易又不是強買強賣,雖然東西得到的方式有些不道德,但那美不是那么在意道德的人。去找朋友玩一趟就賺得盆滿缽滿,她跟薇薇發消息說那幾天她做夢都笑醒了。 白星和雷貝卡是薇薇在大學里交到的好朋友,都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確實不假。韓雅可性格張揚到如此程度,男生們找她要微信都不敢,更別提sao擾她了。雷貝卡雖然性子軟,但也有她的原則,沒看上去那么好欺負,該強硬的時候也是能強硬起來的。 倒是白星,活脫脫就一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她不敢拒絕別人的邀請,加了一堆不認識的男生的微信,被語言sao擾了也不敢刪,每次都是薇薇用她手機幫她罵回去。 雷貝卡認為白星一味依賴薇薇是不行的,她得學會如何拒絕別人,這是邁入社會關鍵的一步。為此她們還專門抽出一下午的時間訓練白星,在她們面前白星表現得很自然,但是到了陌生人面前就會緊張、結巴,甚至哭鼻子。 經過雷貝卡和薇薇的不懈努力,兩個學期下來,到了大二的時候白星已經能夠完整地對要微信的男生說完“對不起”就邁著小碎步跑開了。雖然她跑得不快,但是一般到了這種地步不會有人厚著臉皮追上來。 白星不喜歡吃香菜,平時去食堂買飯都有薇薇或者雷貝卡其中一人陪著,這個要求都是她們替她跟食堂商戶說的。到了大二下學期,白星和她倆分班選了不同的專業,上課去不同的教室,沒辦法一起下課去買飯。 假期里她們在宿舍群里商量著培養白星買東西時和商戶溝通的能力,至少要讓她在開學前能清楚地表達出“不要香菜”這個要求。 說實話薇薇覺得雷貝卡很有做幼教的潛質,她總是很有耐心地鼓勵愛哭的白星,不去考師范真是可惜了。 大學查寢遠沒有高中嚴格,薇薇經常夜不歸宿回家去調戲叔叔,半夜爬床給他來個意外驚喜。沙克達步入中年后本就不好的睡眠質量更是雪上加霜,薇薇的行為對于時刻防范暗殺的他來說是無法容忍的挑釁。本來家是避風港,然而薇薇可以在別墅里自由進出,弄得他在家里都沒有安全感了。 沙克達在枕頭底下放了把上膛的槍,又在窗邊和門口布置了一堆陷阱。除了常規的紅外線掃描儀這種現代科技產物,還有一些非常有年代感的陷阱,比如貨真價實的捕獸夾,連野豬和棕熊的腿都能弄斷。 他還蠻期待一覺醒來發現薇薇被夾斷腿什么的,但她一次也沒有失手過。沙克達經常睡著睡著從夢里驚醒,發現薇薇跨坐自己身上和西方神話里的魅魔一樣用她下面那張嘴吸他的jiba。 夜襲是色情片里常見的套路不錯,可為什么被夜襲的對象會是他??!一定是哪里搞反了吧,自己的養女居然這么yin蕩,幾年前這種事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其實這樣沒什么不好,薇薇勾引他總比去勾引他的下屬們強,作為老板他承受了太多太多。 看著鏡子里日益消瘦的自己,沙克達忽然覺得自己年紀確實不小了。三十年儲備的量被她兩年的時間就搜刮走,這腎是不補不行了。 以前薇薇逢年過節給他送一提一提的補腎保健品,那時他還沒有腎虛的煩惱,看都不看一眼就收起來了。今天他隨手抽出一提,拿起一個盒子打開想看看里面的藥長什么樣,不料飄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養兵千日,用兵論秒”。 沙克達一眼就認出了薇薇的字,心想這丫頭又要耍他了。即便心里有數,他還是打開了第二個盒子,第二個盒子里的紙條是:“微就是微,博就是博,你微勃算什么意思?” 沙克達著實被她戳到了痛處,打開第三個盒子,上面赫然寫著:“快收拾好你的細軟,我要睡覺了?!?/br> 他檢查了所有的保健品,每個盒子都被薇薇拆開過,夾了一張她親手寫的紙條和藥品放在一起,紙條上寫的句子不同,但都是嘲諷他那里不行的。 沙克達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把每張都看了一遍,大概他是真閑得慌。整整七十二張,一張鼓勵他的話都沒有。 看著這堆紙條,他點了根雪茄,站在窗邊看著花園嘆了口氣:說她不用心吧,想想每個盒子都打開又裝回去就覺得麻煩。說她用心吧,怎么半句好話都舍不得講。 這個點她大概在上課,不好接電話。沙克達有種發短信罵她的沖動,思索片刻忍住了。他就當他沒看過這些紙條,薇薇還以為他沒有拆過她送的保健品,他要偷偷地補腎,養精蓄銳,然后爭取在未來某次把她cao服為止。 大三上學期開學沒多久的一天,白星晚上直到十點多都不見人影。雷貝卡有些擔心,給她打電話顯示手機關機后她更不安了。 薇薇也覺得白星不像那種會夜不歸宿的類型,多半是出事了。她讓米思玖定位白星手機的工夫,韓雅可嫌她們打電話吵到她睡覺不利于她美容,便讓她的跟班把白星的照片發在她追求者的群里問一聲。還真有知情人說看到她被大一新來的學弟帶走,那個學弟叫田龍仁,是田家第三個兒子。他爹是F省的省長,他大伯是B市的石油大亨,他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加官二代,算起來比韓雅可家世還要顯赫。 薇薇打心眼里覺得她這兩個朋友的大學生涯只能用多災多難來形容,不是得罪大小姐,就是得罪大少爺。 薇薇讓雷貝卡在宿舍里待著,撒謊說她叔叔是警察局的,她會盡可能地去找白星把她毫發無損地帶回來。實際上她叫米思玖來接她,他的主要功能是導航和司機。 薇薇提著兩把沖鋒槍,腰上別著一把手槍,大腿上綁了把匕首,單槍匹馬闖進田龍仁在S市的別墅。七百平別墅的帶花園游泳池他一個人住,其余的都是侍奉他的仆人和保鏢。 考慮到他背后是田家,薇薇用的是打不死人的橡膠子彈。雖說橡膠子彈比實彈要安全些,但威力也不容小覷,會不會出人命要看被打到的人的運氣。 用沖鋒槍開路時,薇薇也算見識到了這位少爺有多有錢,他的保鏢也忒多了,足足讓她清空了彈夾。 等薇薇解決了所有礙事的人后,隨便抓了一個弄醒問清田龍仁在哪后又把他打暈了。 薇薇上樓挨個踹門找人,田龍仁有五個臥室九張床,倒不是他像沙克達一樣怕暗殺狡兔三窟,而是他實在太窮奢極欲。 薇薇找到他們時,田龍仁正在一個臥室和他四個狐朋狗友一起輪jian白星,后者已經昏迷了。 這五人都是酒囊飯袋,薇薇是波尼斯教出來的特工,要是連他們都收拾不了那她簡直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巴洛克工作社出來的。 白星的衣服被他們撕爛了,薇薇找了條干凈的床單小心翼翼地把昏迷過去的她裹起來放到一旁,開始沒收這五個人的作案工具。 床柜拖過來就是現成的砧板,薇薇嫌他們臟,隨便拿了把水果刀當菜刀用,陶瓷做的夠鋒利。 薇薇不是直接給他們一個痛快,而是像做飯時把蔬菜切片那樣一片片地削。 第一個被她像切胡蘿卜那樣切rou的年輕人哭爹喊娘地求饒,沒叫幾句就因為劇痛暈厥過去了。田龍仁嚇得面無人色,問她知不知道他爸是誰。 薇薇用還在滴血的刀尖指著他讓他閉嘴,不然她現在就捅死他。有兩個想爬起來逃跑的被她騰出手抄起沖鋒槍用槍托給了他們一人一下砸昏了,田龍仁是最沒骨氣的,腿軟得站不起來,目睹了薇薇的暴行后哆嗦著嘴唇這下連話都說不出口。 還有一個比較聰明的,開始解釋說白星是自愿的,因為他們給了她錢。白星的性格薇薇還不了解嗎,她家經濟條件好得很,她本身也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生,根本不是會為了錢出賣色相的類型。 薇薇冷笑著刀也沒停,這晚她也算見證了男人jiba的多樣性。田龍仁的jiba很是畸形,軟趴趴的,切起來像是在切生姜。另外三人的jiba有的又短又粗,她切起來像是在切壞土豆。有一根jiba肥大皮厚,像縮小了的茄子。倒沒有特別讓她感興趣的,跟沙克達的十八厘米比起來全是粗制濫造品。 她沒收他們作案工具期間陸續有保鏢或是仆人醒了上樓來,奈何她手里拿著刀呢,所以顧慮到他們少爺的安危也不敢貿然刺激她這個兇犯。 床頭柜上血流如注,爛泥一攤,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暈厥了的裸男,田家少爺的臥室變得和殺豬的屠宰車間一樣。 薇薇切完他們的jiba,在衛生間洗干凈手,大搖大擺橫抱著還在昏迷的白星從正門出去,竟無一人敢阻攔。 上車后她讓米思玖開車去醫院,這會時間臨近午夜時分。車上她給雷貝卡發了消息,簡短地告訴她“人找到了,她沒事,你先睡吧,我們明天回來”。畢竟白星的遭遇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告訴她她也幫不上忙,白叫她睡不好,何必呢。 另一邊雷貝卡果然還沒睡,收到薇薇發來的消息后這才放心地合眼。 米思玖和波尼斯不一樣,波尼斯是那種會事無巨細向沙克達報告的性格,而米思玖則不喜歡打小報告?;蛘哒f他這個人缺乏一種敏感性,壓根沒把薇薇夜闖田家帶出一個裹著花床單的女孩的事放在心上。 薇薇知道以田家的勢力百分百和警察有牽扯,所以也就沒帶白星報案,而是讓她在醫院接受治療。白星完全不知道她替她報了仇,還準備像以前那樣被人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等沙克達知道薇薇干的這件大事,已經是兩天后田家人查到他是薇薇背后的人,派代表來找他興師問罪的時候了。 沙克達三十五歲后再沒這么失態過,那可是田家啊,在黑社會中相當于皇帝一樣的存在。被薇薇閹了的那他媽可是田家的三少啊,得虧田家不是就這一根獨苗,不然他都沒命聽到這個消息,保不齊得到閻王那報道才知道自己為什么死得不明不白。 薇薇上了大學這兩年來沒給他惹出什么事,現在倒好,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被她閹了的那五個人有一個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了,剩下四個都成了廢人。死的不是田少,但這依舊不能改變她觸怒了田家的事實。 沙克達出來混了這么多年,自然清楚田家是他惹不起的存在,最好的辦法是把薇薇交給他們,從此忘了世間還有這么一號人。 可是…… 幾乎下意識地,他否定了這個選項。他一向是被認為無情心狠的“鱷魚”,手下的特工回來只要是沒完成任務,哪怕是一次小小的失誤或者意外,他也不會輕饒,多半會把他們丟進鱷魚池子里。 他對薇薇有那么一絲復雜的感情在內,真是這一絲真情,改變了他長久以來明哲保身的行事風格。 過去他也有過不自量力想要守護的人或物,被現實毒打過后放棄了。這一次,他不想失去想守護的她。 即使是他在田家面前?;ㄕ?,恐怕也會落得被碾碎的下場,但他想試一試螳臂當車的感覺。 用不了幾分鐘他就構思出了一個比較可行的方案,當務之急是把她送出S市,越是離開人類社會,逃到人跡罕至的熱帶雨林深處反而安全些。那種地方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法外之徒的聚集地,在雨林里偶爾遇見的人類可能是逃犯、毒販、軍火商,但他相信以她的本事在那里也能活得游刃有余。 他撥通了幾個電話,最后才打給薇薇,對面傳來他熟悉的聲音:“叔叔,我在上課……” “別管上課了,現在你立刻去學校正門。三分鐘后Mr.1到那接你,送你去機場,坐最新的航班去X市?!?/br> “我不去?!?/br> 沙克達頭疼了,是字面意思上的頭疼:“你知道這次你犯了多大事嗎?老子保不住你,最好的結局是你進去蹲個十年二十年。牢里那些人本來就不是好東西,田家人再收買收買她們折磨不死你。你要不想走就趕緊從樓上跳下去,還能大概留個全尸。最壞的下場你知道是什么?田家到現在還留著幾千年前的私刑,你這回真的完了我跟你講?!?/br> 薇薇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么的漫不經心:“嗯嗯,那就拜托叔叔你跟他們慢慢談啦,我先掛了,拜拜?!?/br> 之后他打給她三遍她都故意掛了不接,沙克達真想不管她。轉念一想養了十幾年,別說人了,哪怕是棵樹都養出感情來了。 他打電話給波尼斯叫他不用接薇薇了,暫時在學校附近待命。 沙克達回會客室,和田家的代表談了近一個小時才談出雙方勉強都能接受的提案。如他所料,田家果然不會讓薇薇一死了之。古代皇帝處死人為什么會用“賜死”?因為在有些刑罰面前死亡確實是一種恩賜,成了一種不可多得的恩惠。 田家的行刑人之一有B市醫院最有名的外科醫師,姓羅,是個黑眼圈很重的男青年。他和伊萬科夫認識,伊萬科夫主內科,喜歡用藥。羅醫生海外留學歸來,擅長做各種截肢手術。羅醫生負責對薇薇的行刑,對說到這,田家對薇薇的判決再明顯不過了。 羅醫生截止目前為止做過的手術病人死亡率為0。沙克達很希望這場手術過后無人死在他手術臺上的記錄能被打破,他想她活著也想她死了。他的心情一點都不矛盾,事情到這種地步,不管是什么樣的結果他都能接受。 薇薇得知自己要被行刑后沒有絲毫的驚慌恐懼,像無事發生一樣照常生活。沙克達派人去學校辦理了她的退學手續,對外稱她出了車禍。 白星多少能猜到薇薇為什么會出這樣的意外,都是因為她才遭遇這樣的不幸。絕望之余,她在家中的浴室里割腕自盡了。說來這種自殺的方法遠比上吊和投河耗時要久,割腕的人半途改變想法心生悔意向人求助的事也是常有。她那樣一個性格懦弱的女孩居然會出于對朋友的愧疚,堅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可見她確實下了決心。若說她有勇氣,她又沒有讓作惡者付出代價的勇氣,唯有獻出自己的生命而已。 沙克達并沒有讓薇薇知道白星的死訊,他想她自己應該都自顧不暇了。 雷貝卡想去醫院探望薇薇,但是她沒有薇薇家屬的聯系方式,去找輔導員要了,打過去才發現是空號。 回憶平日里的相處,雷貝卡發現薇薇對她家里的情況只字未提,同寢兩年,她對她的朋友竟不甚了解。 手術很成功,薇薇被截掉了四肢、摘除了眼球、割去了舌頭。手術后的一周她都在羅醫生的看護下,確認不會再有生命危險后,他的工作結束了。 沙克達不習慣這么安靜的薇薇,印象里她長大后嘴巴就沒停過,zuoai時也講個不停。工作社里那些特工彼此之間的交集不僅是中間牽線的干部,還有地位特殊的她?,F在回想起來,帶壞她的不一定是她學校里的同學,搞不好是他的那些屬下。 田家三少不知對這個結果是否滿意,就客觀而言,薇薇現在的狀態絕對比成了閹人的他要悲慘。 當時和田家達成的協議是薇薇被行刑后留在沙克達這邊,要求他必須照顧好她,不能讓她輕易死掉。 薇薇這副樣子過于驚世駭俗,所以接回家后沙克達一直是親自照顧她。他特地抽出半個月的時間不工作,留在家里陪伴她適應新的生活模式。盡管她的牙齒還在,但沒有舌頭的輔助嚼起東西來想必會很困難。喂飯時他給她吃的蔬菜和rou類都切成近乎沫狀的小塊,提心吊膽生怕她噎著,照顧剛出生沒多久的寶寶也不過如此。 薇薇雖然沒有了舌頭,但聲帶未被摘除,能夠發出“啊”之類簡單的音節,耳朵也可以聽到他的說話聲。 他和她約定了“啊”幾聲代表的不同含義,他聽到后會再次詢問確定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想要喝水嗎?”如果是,她會點點頭。 大多數時候薇薇更喜歡靠僅有的頭部來做肢體動作,想要zuoai時她會仰著頭去找他的唇,親吻他的身體。也有她不想zuoai,只是單純想要他抱抱她的時候,她會把頭靠在他懷里,但不會吻他的唇。大概重復幾次,他就弄懂了她內心的想法。 薇薇如今這個樣子要說做起來有方便,其實也沒有多方便。沙克達以前討厭她那雙在他身上為非作歹的小手,現在特別很懷念它們撫慰、擼動他陽具的感覺。 過去他給她舔xue時她總是壞心眼地用手把他的頭發弄亂,在浴缸里正面上她時她也喜歡拿手擺弄他的頭發。 現在他對薇薇做什么她都沒有還手能力,他反而不會像以前那樣欺負她了。自從她被行刑后他一次也沒用香煙燙過她,她軀干上留著的是沒消下去的煙疤,不曉得羅醫生給她做手術時有沒有看見她四肢上的那些。 薇薇上大學的三年里有過一次纏著他給她穿衣服,沙克達特別討厭幫薇薇系胸罩的搭扣,當時他扣了三次沒扣上,她把這當笑話數落了他好幾個星期?,F在她自己沒有手了,也不需要出門,更不需要穿文胸了。 沙克達感覺自己很惡趣味的是他買了那種嬰兒用的抱被,把失去了四肢的她裹在里面像襁褓中的嬰兒一樣。她沒有眼睛看不見他在做什么,他也沒告訴她他做了什么,不知聽他的笑聲她能不能猜到。 薇薇在身材魁梧的他面前嬌小得像個嬰兒是不錯,他時常抱著她坐在那張斜椅上,給她念自己手機里刷到的新聞。 她這樣沒手沒腳,不能講話不能笑,不管聽到什么只能“啊”幾聲,很難表達自己的情感。zuoai時她不會廢話連篇,但也不會叫得很yin亂,興奮到一定程度最多喘息聲很重,從喉嚨里發出咳嗽一樣的聲音。 他無從得知她的心理活動,只能主觀臆斷地推測她一定很害怕哪天他厭倦了她把她拋棄。 他常常埋怨她當初不聽他的建議逃去X市,在熱帶雨林里被毒蚊子咬也比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要強。 不知怎的,他想起哪吒鬧海的神話故事。哪吒有實力把龍三太子扒皮抽筋,奈何他的父親李靖只是凡人,無法與龍王對抗。最終哪吒自殺謝罪,若非他的師傅用蓮藕和蓮花給他做了身子,只怕他的下場不會好到哪去。 沙克達用他的獨手給她洗澡時,大約是他到了一定的歲數,觸碰她赤裸的性器官也不會每回都起反應,洗得多了會有種在照顧自己親生女兒的錯覺。 他在辦公室里把她放在大腿上辦公,打電話聊到一些機密內容時也不會避著她,反正薇薇不可能把這些事情說出去。 薇薇坐在他大腿上聽了一肚子道上的人的秘密,包括但不限于某某幫派的副手是警察派去的臥底。她聽他怎么和別人打交道,有時沙克達掛了把他當朋友的人的電話,還會特地告訴她他是如何用幾十年時間騙對方上鉤的。 薇薇如今生活不能自理,所有她不堪的糟糕的一面都會被照顧她的他盡收眼底,他想不出會有人比他和她的關系更加親密。他感慨如果以后他老到需要別人來照顧他,他寧可去死也不愿再茍活。他問薇薇想不想死,薇薇沒有理會他,他估計是有點的。但是田家人不許她死,要她痛苦地活著來謝罪。 處在他這種位置的人沒幾個真正交心的朋友,總有要爛在肚子里一輩子不能說的秘密。沙克達沒有妻子沒有孩子,薇薇既像他的妻子也像他的女兒。有些沒辦法和妻女說的心里話,他都可以說給薇薇聽。說得來了興致,也不管薇薇想不想聽,他會一個人講很久。 薇薇可算是明白了,這混蛋把她當樹洞使呢。但聽出來了又怎樣,不樂意聽也得聽著。她不像以前有腿的時候想跑就跑,都不需要他刻意鎖她,出門前把她放在他臥室里的嬰兒床上,回來時她還在那個地方。 薇薇變成人棍后不怎么活動,需要攝入的食物量也不多。但沙克達總擔心她餓著,多少要哄她再吃幾口。 她想zuoai而他不想動時,沙克達會用情趣道具滿足她。薇薇基本上每天都要他玩她,可能是實在沒有別的娛樂手段了。 薇薇沒有舌頭的嘴吻起來很不一樣,他的舌頭填充了她空蕩蕩的口腔,代替她原本的舌頭舔著她的牙。讓她給他koujiao的話,她只有唇和牙能給他帶來感覺,咬得重了他還會疼,可以說少了很多樂趣。 沙克達這幾天比較忙,回家給她喂了飯就走。晚上回來給她洗漱,并且無視了她想要zuoai的信號,抱著她上床就睡。薇薇現在沒有四肢,表達不滿最多拿頭頂他,頂用力了自己先暈了。 她想要勾引他連條舌頭都沒有,能做的動作只有親吻和輕咬。使勁咬惹惱了他,他就把她扔到嬰兒床上自己單獨睡,還不如讓他摟著趴在他胸肌上睡得舒服。 約莫是薇薇的怨氣積攢到一定程度,某天早上居然把他的右耳垂咬下一塊rou。沙克達也沒和她計較,就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沙克達想得很簡單,她不滿只能忍著,身體條件都這樣了難不成她還能跑嗎? 薇薇還真逃了。 當然不是她奇跡般長出雙腿跑的,是父親的舊部下幫助她離開了沙克達的別墅。 寇家祖上也是有悠久歷史的大家族,只是傳到現代只余下寇布拉這一脈,而且因為沙克達的干涉這一脈也徹底斷了。 破船還有三千釘,即使寇家沒落成這樣,仍有對寇家忠心耿耿的小姓家族,貝家和賈家。 薇薇之所以會知道自己父親去世的真相自然是貝爾和賈卡告訴的,他們曾經是她爸爸的保鏢。貝爾和賈卡均有過把她帶離沙家的想法,但薇薇拒絕了。 貝家和賈家發展到今天,同樣人丁稀薄,情況和寇家相比也好不到哪去。除了他們比起普通人更能打一點,再沒別的了,貝爾住的還是商品房。她覺得沙克達的錢花著更舒服,一點也沒有花自己錢的感覺。其實里面有一部分是她爸的遺產演變來的,她對沙克達這個人興趣很濃厚,反過來想不是他收養了她,而是她在包養他。 寇布拉就她這一個獨女,貝爾和賈卡便以她為主,他們算是薇薇的私人勢力。薇薇被田家行刑前考慮到之后自己目不能視、口不能言,甚至無法做手勢,便和貝爾約定哪天看到沙克達右耳朵受傷了,哪天就來把她帶走。 她生怕貝爾沒看清,干脆把他耳垂咬掉一塊,貝爾看到沙克達耳朵上的傷口,如約潛入別墅帶走了薇薇。 薇薇離開沙克達倒不是他對她不好,而是她惦記著她愛去的那家點心房限量款布丁銷售月到了。 那家店的布丁一直很難買,要排很長時間的隊。前兩年的這時候她都會去那家店門口排隊,排兩個小時才買到一份也會很高興,她對布丁的熱愛壓倒了一切。 沙克達這些天忙得團團轉,肯定圖省事不會給她買那個。貝爾好就好在對她言聽計從,不管多么無理的要求,只要她傳達到了,他就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完成。 所以在變成人棍的第三個月十七天后,薇薇從沙克達的別墅里離開了。她覺得自己也不能算逃跑,逃跑的前提是沙克達把她囚禁了。大概沙克達沒想到她都這樣了還有本事從他家消失,真想看看他回房間后發現她不在了是什么表情。 貝爾把薇薇接回家后十分盡心地照料她,薇薇看不見,他就用語言描述她面前的這個布丁的顏色、形狀和大小。舀第一勺前,他還會問她想從哪一部分開始吃起,淋在上面的巧克力醬或者綴在上面的榛子需不需要分開食用。 薇薇會用聲帶的振動發出摩斯密碼來表達自己的意圖,她能感到貝爾非常尊敬她,這種尊敬應該是尊敬她的父親然后愛屋及烏而來。 跟貝爾相處可比跟沙克達相處舒服多了,那個混蛋男人對她的要求總是置若罔聞。不過薇薇對貝爾一點性欲也沒有,她對他的欲望比對米思玖的還低。貝爾一看就是那種在床上會很無趣的類型,而且以他對她的尊敬程度,恐怕每動一下都會仔細詢問她的感受再繼續。一直“啊”也是很累的,和他做一場十有八九薇薇嗓子會發摩斯密碼發到冒煙。 貝爾也會和薇薇講起最近發生的新聞,薇薇在沙克達家完全感受不到疫情的存在,但是貝爾出門需要核酸的陰性證明,還有綠色的健康碼和行程卡。因為冬天正是新冠病毒傳播的季節,聽說小區里有居民感染被拉去方艙隔離了。 貝爾倒是不怕自己感染隔離,只是擔心自己會傳染給薇薇,薇薇失去四肢后免疫系統弱不一定能扛住新冠肺炎。 薇薇讓他不要過于憂慮,車到山前必有路,貝爾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還是做好防護,每天接觸薇薇時她都能聞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在貝爾家的第九天,布丁銷售月還沒結束。薇薇躺在沙發上聽著收音機,聽到門開了,但是進來的人腳步聲不像貝爾。貝爾不會穿這種皮鞋,而別墅的地上總是鋪著地毯,所以沙克達的皮鞋很少發出這么清脆的聲音。 薇薇聽著腳步聲向沙發靠近,她都聞到雪茄煙的味道了。他什么也沒說,熟悉的力道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扔進類似棉布做成的袋子里拎走了。下樓梯時袋子一晃一晃,皮鞋和樓梯碰撞發出的聲音也很明顯。 薇薇腦海里只有沙克達提著麻袋下樓梯的畫面,雖然她靠在袋子上的臉告訴她這個觸感不是麻袋。 她很熟悉他那輛寶馬7系車門開關的聲音,她從小到大聽了十幾年了。開車的不是他,八成是波尼斯。 路上他手機響了一次,他沒有接,那個來電提示音一聽就是他的華為,還有翻蓋手機殼蓋上時啪嗒的一聲。 他干嘛不說話,難不成他也啞巴了?薇薇想象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她能感到他的大手隔著棉袋在摸她。 自己一聲不吭地跑掉,他應該很生氣吧。生氣不是因為擔心她出了意外,多半是生氣她什么訊息都沒留下地消失。田家可能會給他降下懲罰,同時他應該也憂慮他告訴她的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泄露。 他從背后把她抱在懷里,大手隔著袋子褻玩她的胸部,在挑撥她的欲望。薇薇的呼吸讓布袋里變得悶熱,車子經過減速帶時會微震一下,她知道離別墅不遠了。 袋子口打開了,涼爽的空氣灌進來,她被掐著脖子提了出去,恍然間有種自己是一只大鵝的錯覺。人類抓大鵝總是提著它的長脖子而非捏著翅膀,被拎著脖子的大鵝也沒有其他能夠伸長的部位可以作為武器去攻擊人,如此想來變成人棍的她和大鵝無異。 她愈合的瘢痕最先接觸冰涼的塑料膜,塑料膜下面好像是張軟床。隨后她自然地躺下,他給她注射了一針不知名藥劑后把她身上的衣服脫掉。早上是貝爾給她穿的這身無袖襯衣,她聽到他解紐扣時“嘖”了一聲,似乎很不高興。 他猛地一拽襯衣的左側,衣服被拽走的同時薇薇也翻了個身。她是真的很想笑啊,因為她想象中沙克達的動作好像廚師在給煎餅翻面。 脫掉文胸后他的手指捻弄著她的乳首,胸罩穿了幾天rutou被擠得有些陷進去,乳暈發皺顯得沒以前那么大了。 濕乎乎的舌頭蹭過她的奶頭,大手玩弄一個的同時他用嘴非常嫻熟地舔弄吮吸她另一個rufang。 溫熱的吐息噴在她胸口,她在想他干嘛一直一言不發,是想等她道歉嗎?他扯掉她的內褲,拉開褲鏈把勃起的roubang插進她濕得一塌糊涂的xiaoxue。 薇薇之前和他做過很多次,對彼此的身體都很了解,只要他們中間沒人存心使壞,就能順利地高潮。實際上她往往是存心使壞的那個人,現在她失去了使壞的能力,一切由他主導,普通高潮帶來的快感來得簡直令她乏味。 薇薇所期盼的是刺激的性愛,比如他懲罰她時用的那個狼牙套她就很喜歡。 她還沒來得及失望,某種鋒利尖銳的物體劃過她的喉嚨,刺痛感一路向下。在她的想象中,那是一把解剖刀。她像一條魚一樣在被他開膛破肚,利器割開的地方咕嚕咕嚕往外冒著熱血。 zuoai前他注射進她身體的藥劑讓薇薇喪失了全部力氣,連挺腰搖頭這樣的動作也做不出來,但她清醒著,能感受到生理上的痛苦。她不喜歡單調的歡愉也不喜歡單調的痛苦,如果他一邊cao她一邊殺她就好了,她感到的是這樣的遺憾。 他的手很穩,如果他身上沒有穿雨衣的話血應該會弄臟他的身體和衣物。薇薇猜他沒有穿那種衣服,因為他連手套都沒戴。再說如果穿著雨衣,那他和她zuoai前勢必要把下擺撩上去才能露出他的下體,實在太不方便了。 薇薇在等他告訴她他為什么要殺她,像沙克達這種人處死辦事不利的屬下前往往會像判官那樣無情地宣告對方因何而死。但是他沒有,只是手很穩地劃開她的胸腹。 他把利器放到一旁,薇薇能感受到他的手埋在她熱烘烘的腸子里。從他的動作中她感受不到他的怒氣,是zuoai時那種輕柔的撫摸。 薇薇不討厭死亡,波尼斯給她上的第一課就是擁抱死亡。人總是要死的,以此為前提那么人生其實毫無價值和意義。無論她深愛過誰或者被誰深愛,人類難逃一死。百年后行善之人和行惡之人旅途的終點相同,無非是碾作塵土誰也認不出來。關于他們的姓名事跡或許為后人所傳道,但于他們本身而言并不能起什么作用。人生是一場虛無的幻夢,愛恨皆是無謂。 因此安樂死也好,被殘忍虐殺也罷,她都能淡然接受。她既不恨沙克達也不愛他,無法否認的是他們有著緊密的聯系,無論是從rou體關系還是命運來看都是世人所定義的“緊密”沒錯。 能被關系緊密的人殺死,薇薇稍微有那么一些高興。 他用肋骨鉗剪斷她的肋骨,掀開保護心臟的肋骨。此時疼痛已經超過了閾值,但薇薇沒有休克過去,只是出于身體的防御機制察覺不到疼痛了。她聽到他把她肋骨一根接一根取出來的聲音,自然而然想起上帝用亞當的肋骨創造了夏娃的故事。 他大口喘著粗氣,薇薇真的很想用第三人稱視角看看他臉上的表情。殺死她應該不是田家指使的,因為田家希望她能作為人棍痛苦地活著贖罪。由是說來他殺死她只是為了防止他的秘密外露,至于在她清醒的時候活活剖開她的肚子,選擇給她這樣殘忍的死法,恐怕是出于他報復的私心。 他對她應該是有怨恨的,恨她三番四次不聽他的話胡作非為,恨她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但他也是愛她的吧?她聽到他咽唾沫時呼吸一滯的聲音,他絕對是在活剖她的時候射精了。 直到她心臟停止跳動,他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