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睽違九年的相逢
【九年后?臺北】 昏暗的燈光瞬間轉亮,聚集在舞臺中央一抹柔美身影之中。 她,人稱芭蕾界上最閃耀的一顆星,高舉纖細手臂所帶來的優柔線條,頂端的指尖都散發出巨星般耀眼的光茫。 音樂流瀉而下,舞臺中央的白天鵝展開優美的翅膀,如緞黑發間系上的潔白羽毛象徵天鵝的純潔,程恬恬開始舞動著軟如細柳的身段,墊起腳尖,完美的在舞臺上轉圈,旋出美麗的色彩。 她柔美的手劃過被聚光燈照得溫熱的四周,有如她現在熾熱般的心,為著她的發光發亮舞動出高難度的旋轉,雪白的柔絲舞衣跟著律動美麗飄揚。 臺下為她現場演奏的小提琴手,突然間,就像被壞東西附身一樣,優美的琴聲頓時成了公雞叫,詭異的讓她不禁停下舞,不解的望著臺下的樂團們。 咦?為什么他們每個人都要戴著公雞面具? 「程恬恬!」 七點正,分針筆直指向十二,床頭柜上的小雞鬧鐘毫不客氣的朗聲展現它無比響亮的公雞叫,振動大到一旁的泰迪熊娃娃都跌到床底下去。 明朗的太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房間內,滿屋子粉紅色蕾絲佈置,門后掛著表演的舞衣和絲緞芭蕾硬鞋,在一旁還貼了好幾張朋友幫她加油時偷拍下的一些舞姿照片。 她,程恬恬,圓潤的鵝蛋臉,鑲著兩顆如燦星般又圓又大的明眸,如今卻因主人貪睡而藏匿起來,挺而小巧的鼻子平順的呼吸著,水嫩的微開唇瓣呈現出初熟的水蜜桃色澤。 穿著大一號粉紅色的貝蒂娃的連身睡衣,因一個翻身顯露出修長的曼妙曲線,印在底褲上熊寶貝也出現道早安,就算睡姿爛到沒臉見人,她還是可以睡死到不行。 這就是她厲害的地方,就連劈腿睡,倒著睡,跌下床睡,一點不都會影響到她的睡眠品質,包括現在叫到快破嗓的公雞鬧鐘。 「程恬恬!」 碰!一個開門巨響,程以容頂著一頭雞窩頭,睡眼惺忪的火大開門,告訴她誰能忍受一個足以震破天花板的鬧鐘聲持續吵了十分鐘以上?就是眼前這頭死豬。 程以容毫不考慮的走向前大腳一踹,把程恬恬一次俐落的踢下床,捲著棉被的程恬恬被一陣莫名的攻擊給踢下床之后,瞬間清醒的跳起來。 「唉啊……是誰???」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亮光和痠澀,就被一陣悶痛給叫醒,也壞了她成為芭蕾明星的美夢。 「你老姊啦!豬頭,你的鬧鐘會叫不醒你真是奇蹟,你用鬧鐘到底是要叫我,還是叫我來叫你???」 「我怎么知道啊,我以為是外面的雞在叫嘛,潛意識就沒理它啦……」哦,說真的,她現在還是很想睡耶,再讓她回籠一下就好。 「潛意識???喔,我的天??!喂,你今天不是要到嚴新人壽去面試嗎?」 朦朧渾沌的腦袋接收到姊姊的話之后,程恬恬瞬間瞪大眼,腦袋從神游中回到現實,震撼的開始意識到今天是第n次的求職面試。 「對啊,今天是公司面試喔!」程恬恬嚇得跳了起來,抓起她剛才視如垃圾,現今看做珍寶的小雞鬧鐘。 「你再找不到工作,我就告訴爸媽,直接把你遣送回去相親嫁人,別留在這里吃間飯當米蟲?!?/br> 「姊你太狠了吧?難道你不知道媽找來的相親對象,都不像是在人類世界上生存的異類,上次那個嚇到我還去隔壁神檀找福州伯收驚耶?!?/br> 「知道就好,那你還不認真點找你的工作?!?/br> 「嘖,原來剛才的舞臺和表演,都只是場夢,哎,要是真的就好了!」 「醒醒吧,要是你現在再去跳芭蕾的話,不氣死老爸老媽才有鬼,還是乖乖去找工作吧!」 事實上她已經受不了老妹這種只有夢想的不切實際生活,說起來這種個性也是被父母親寵壞的,直到快上大學才警覺到太寵孩子,才開始嚴格要求她。 「好啦,很煩耶……」 程恬恬心有不甘拿起掛在衣櫥外一套配好的面試裝,也許是練舞在女生面前換衣服早已習以為常,所以她也毫不避諱的直接在程以容面前換衣服,間接展露窈窕的好身材。 不料此舉卻讓程以容氣得牙癢癢,號稱「肢體殘障」的她,就連跳個土風舞都會抽筋閃到腰,沒辦法像meimei一樣靠練芭蕾舞有副令人稱羨的好身材,只能花大錢沒命的喝減肥茶,拯救快走下坡的危機肥rou。 「想錄取就動作快點,如果我是老闆,第一個不會錄用的就是會遲到的員工,再這樣下去啊……」 咻!一道身影呼嘯而過,待她回過神來,程恬恬已經咬著土司衝到玄關口,以戰斗之姿五秒內穿完兩隻絲襪。 「姊,我走囉!」程恬恬揚手一揮,順便把門一同帶上。 「唉,真不知道是不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和她做姊妹?!?/br> 程以容無耐的嘆了口氣,認命的一路收拾她房里亂丟的衣物,憶起從她國中時發生車禍后的兩極化對待,直到好不容易將她扶進社會正軌,現今想起都覺得累。 她車禍之后失去了記憶,對他們家人而言就像是一個新加入的家庭份子,完全忘記之前記憶的她,是個只會為了暗戀對象鬱鬱寡歡的小女孩,和現在個性開朗的模樣根本就判若兩人。 事件之后,為了保持良好的親子關係,就連只是看過幾分鐘芭蕾舞的表演就吵著要學芭蕾舞的恬恬,他們也傾心贊助,毫無反對之意。 這下可好,等到恬恬真的心無旁鶩的只對芭蕾舞認真時,他們又要考慮到恬恬的未來會和現實發生衝突,不得不狠下心來要求她好好對課業專注,不能成天到晚只做著想當舞者的美夢。 現在也從大學好不容易撈到一張文憑畢業了,該是自食其力的時候,父母便和她溝通要把從住在桃園老家的meimei送到臺北來和她同住,好方便互相照顧,也能讓恬恬學會在社會中生存。 拜託,如果真的要讓恬恬在社會上生存,那應該要把她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食其力才是,害她現在工作量又多一份,就是照料meimei的生活。 正當她唸東唸西的四處整理時,程以容突然眼尖的看到眾多列印紙下的一份公司簡介。 她狐疑的拾起簡介,「嚴新集團新任總經理嚴俊泰表示,一個完整的企業制度和人性化的管理,是一個前瞻性產業的主流需求……嚴俊泰?」奇怪,這個名字怎么好像在哪聽過? 嚴俊泰? 啥??? 「這不就是老妹喜歡到不行的暗戀對象?」不會那么巧吧,那個忘恩負義的少爺回國了嗎? 錯不了,這個名字讓她再熟不過了,當年她和他在同一個班級,他在校時就是那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糟糕了,我怎么那么笨,沒注意到恬恬今天要去面試的公司就是那個白目少爺家開的???」 程以容急忙奔向窗邊,不料箭步如飛的恬恬早已不見蹤影,根本連叫她回來的機會都沒有。 「這下完了,要是被錄取,讓她和白目少爺見了面……不可能,那傢伙的錄取運勢背到比簽小樂透中獎還渺茫,像嚴新集團這種大公司,她應該不會上的?!?/br> 老天爺啊,你千萬要長眼睛,不要讓meimei去嚴新集團還被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