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里的空氣低迷，群翰的手機放在桌上，螢幕一片空白，群翰僵硬的背對著她，不發一語。

    「群翰，你必須離開這里?！?/br>
    他仍然不說一句話。

    「綁架我的人，現在動不了我和安東，他可能會對付你，你在這里不安全?！?/br>
    「是樂華告訴你這些的嗎？你還知道些什么？我叫人去殺他？這些都是他告訴你的嗎？」他轉過身來，眼里有著她沒見過的怒火?！改憔瓦@么相信他？卻不相信我？」

    「群翰，我相信的是事實，我親耳聽到那個顧將軍提到…」

    「現在你連顧將軍都認識了？你自以為知道所有一切了？對，是我提醒他樂華的真正目的，是我要他去處理這件事情。但是我并沒有要他去殺樂華。你相信我嗎？」

    「顧將軍是殺害我爸爸的兇手！」她喊了出來?！改銘撝肋@個人心狠手辣！要他去對付安東，不等于是要他去殺他嗎？」

    「你想聽實話嗎？好，既然我讓你害怕，那么我似乎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顾€定住聲音后冷冷的說：「事實是，只要樂華消失，我一點都不在乎顧將軍對他施了什么手段。除掉樂華，更好，將來我揭發他罪證時，又多了一條教唆殺人罪！」

    「群翰！」她制止住他?！肝仪笄竽?，不要說了，我一個字都不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是嗎？」

    她拉住他的僵硬的手臂，卻被他甩開。

    「我是個為了報仇，可以計劃十六年，一步一步設下陷阱引敵人入洞的人?！?/br>
    「你是為了我。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做這些事情，現在也因為我，惹上顧將軍，讓你自己陷入危險中。我不能讓你繼續下去！群翰，我求求你，停止吧，我不需要你為我報仇，我恨那個人，但是假如因此要犧牲你，我寧可不要報仇?！顾郎I流滿面，心急如火。

    「多么感人，現在你知道一切，卻要我停止，這些年來為你作的一切，竟然這么微不足道，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悲?！?/br>
    「不是的！我感謝你為我作的一切，要是我像你一樣有能力，我會寧可是由我來懲罰那些人，而不是你，我不能忍受失去你，你懂嗎？你是這世上對我最重要的人！」

    「我要怎么相信你？樂華只要一通電話，一張卡片，你就會立刻朝他飛奔而去，我已經無法再相信你了?！?/br>
    「樂華…群翰哥，他不是敵人，他和他的朋友，威廉斯先生，是希望保護你的?！?/br>
    「威廉斯？連他都加入了？所以你是回來勸我投靠他們？是樂華要你回來的吧？來跟我要名單？娜娜，我沒想到你會愚蠢到這個地步！」

    「是我自己要回來的，我根本不在乎名單！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全！」

    他危險的逼近夏娜，眼睛里仍然充滿憤怒?！甘菃?？樂華跟你說過了吧？根本沒有名單。所有的東西都在我腦子里，所以他沒辦法可以想了？所以他決定派你來？」他的臉貼著夏娜的臉，眼里的火焰幾乎要燃燒了她。

    她拚命搖頭否認，頭腦一片混亂不知該怎么說服他。

    「你不會空手而來吧？」他瞇起眼睛，威脅的語氣?！敢夷X子里的東西，你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吧？樂華應該訓練過你了，不是嗎？」

    「群翰，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抖著聲音說道。

    他歪著頭，繼續的靠近她?！高€是不懂嗎？」他冰冷的唇攫住她的唇，那是個粗暴、掠奪、洩恨的吻。

    夏娜失去推開他的力氣，任由淚水在臉上奔流，她嘴里溢出一聲啜泣，他突然停止。

    「對不起，群翰，請你原諒我?！顾曇羝扑榈钠砬笾?。

    他低著頭，靜止如雕像?！覆灰??！顾穆曇羯硢?。

    她越想停住，眼淚就越是傾洩而出。她對他作了什么，讓他變成這個樣子？這不是群翰，不是她的群翰哥。

    「不要哭了?！顾?。

    她的淚浸濕了他的上衣，左上方，心臟的位置。而他以為，他的心已經冰凍了，他以為已經破碎再也感覺不到痛的心。

    「求求你，讓我幫你，相信我?！?/br>
    他的眼前起了霧氣，捧住她蒼白卻美麗的臉龐，姆指輕輕拭去她的淚水?！肝蚁Ｍ铱梢?，但是，我怕，」他語不成調。

    輕咳一聲，找回自己的聲音后，他看著她?！改銗凵蠘啡A了，是嗎？」

    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看著她哀傷的表情，他甚至恨不了她?！甘俏疑?，早就應該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我總想等到幫你報了仇，再告訴你一切，總是想著你，為了你的安全不讓你介入，總是有自信，你是我的，你終會了解?，F在知道我錯了，錯的離譜?！?/br>
    他輕輕的推開她?！改阕甙?，我不想再見到你?！?/br>
    她搖頭?！溉汉?，你必須聽我的，求求你，跟我走?！?/br>
    「那么這些人呢？我媽、小堇、花園的員工們，甚至老沉？我可以走，但這些人怎么辦？他們可以拿你來威脅我，也可以拿這里任何一個人威脅我。要是樂華當初不介入，就沒有人會有危險?！?/br>
    面對他的固執，她下定決心，走向電腦前的位置，坐了下來?！改阋詾樵谥滥銥槲易髁诉@些事后，我能夠不管你？」

    「你…」

    「既然你不走，那么我也不走。你說的對，我們不能放下整個園子的人不管?！?/br>
    桌上的電話在此時亮起內線的閃示燈，他接起電話，聆聽話筒的訊息時，視線牢牢固定在她臉上。

    「好，讓他進來?！?/br>
    掛上電話后，他對著夏娜說：「既然你說要為了我留下來，那么，證明給我看?！?/br>
    他打開門，過沒多久，門口出現安東的身影。

    「請進，樂華先生，是時候讓我們三個人好好聊聊了?！?/br>
    關上門后，室內的空氣凝重。

    安東深藍色的眼睛里蘊釀著風暴，他用視線逼問著夏娜，而她逃避著他的視線?！肝蚁嘈畔哪纫呀浉阏f了，威廉斯在臺灣的事情?！?/br>
    李群翰剛才頹喪的表情已經消失，換上的是高傲冷漠的表情：「這是你專程跑來的目的嗎？還是，要再安排綁架夏娜，好來勒索我？」

    「綁架夏娜的是顧將軍，不是我，我只是利用威廉斯的勢力，逼他放了夏娜?！?/br>
    「顧將軍是個多方便的幌子呀，要綁要放，不都是你說了算？」

    夏娜站了起來?！溉汉?，我不懂你的意思？綁架我的不是安東?！?/br>
    「這就是你單純的地方。把你帶到一個地方藏起來，然后跑來跟我要名單，你能否認嗎？」他質問安東。

    「你只相信你想相信的，但是你必須知道一點，過于自信，只會讓你和夏娜都陷入危險。顧將軍不如你想像中的好對付?！?/br>
    「是誰說我要對付顧將軍的？」

    「既然夏娜也在場，我們就明說吧。你最終目的，不也是公佈名單？你的目標是顧將軍和他背后的勢力，不是嗎？我看過威廉斯從清流帶來的名單，也就是你六年前偷走的那一份，不難猜出當年陷害夏娜父親的是顧將軍那一派的人?！?/br>
    「哼，說到底，還是為了名單。我很好奇，你緊咬著名單不放，真正目的是什么？難到名單上有你的仇人？」

    「是，有個我從很久以前就想教訓的人?！拱矕|誠實的回答。

    看來樂華這次又改變了談判的策略，李群翰在腦子里搜尋名單內容，防備的看著他。

    「我今天來，不只是為了名單。名單，反正你遲早會公佈，我大可以等著看好戲，但是我怕，在你公佈之前，有人就會先對你下手?！?/br>
    「還說不是為了名單？」

    「將名單記在腦里確實是個好方法，但對不想要看到名單的人來說，要除掉名單也有個最容易的方法。我今天來的另一個目的，就是重覆我之前跟你提的交易：回到清流，現在這個局面，也只有清流能收拾了?！?/br>
    「或者，有另外一個方法，難道你忘了嗎？」李群翰冷冷的看著他。

    安東看了眼一臉迷惑的夏娜?！改孟哪犬敾I碼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認為她有權自己決定，希不希望繼續看到我?！?/br>
    她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瞪視著李群翰。

    李群翰也看著她，表情莫測高森?！竸倓傁哪纫呀涀髁藳Q定?！?/br>
    安東挑起一邊眉，詢問她。

    她轉過頭迎視安東?！赴矕|，我不能放下群翰不管，對不起?！?/br>
    有那么一刻，安東完美的自持出現動搖，他的藍眸里有著困惑。但他很快的恢復，沉著聲音問：「這是怎么回事？」

    她搖頭，心痛的感覺隱隱約約?！肝覜Q定留在群翰身邊?！?/br>
    「夏娜，我以為昨天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br>
    「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就是這樣?！顾拖骂^藏住眼眶里的淚水。

    他厲聲說：「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夠對抗顧將軍的勢力嗎？」

    「不是對抗顧將軍，是對抗你，這一切的問題，都是你引出來的?！估钊汉不卮?。

    「李群翰，你要執迷不悟到什么時候？我根本不想與你為敵，清流也不是你的敵人?！?/br>
    「從你帶夏娜去新加坡那一刻起，你就超越了顧將軍，成為我的頭號敵人，是你，把她捲進來的?！顾а狼旋X的說。

    安東露出談判時從沒表現過的疲憊，他嘆口氣?！赶哪?，假如你是為了保護他，而留下來，那么你比他還傻，你能為他做什么？」

    夏娜不語。

    「我以為你是信任我的，我以為，我對你是有點意義的?！?/br>
    眼淚滴落，夏娜不敢抬起頭來，她僵硬地說：「這個世界上，只有群翰對我是有意義的?！?/br>
    他深吸一口氣，在桌上留下一張名片。

    他對著李群翰說：「這是威廉斯的連絡方式，假如你愿意回到清流，只要一通電話，這一切就結束了。而我和夏娜，」看了夏娜最后一眼?！敢步Y束了?！?/br>
    他走了出去。

    夏娜攤坐在地上，雙手掩面。

    李群翰輕聲說：「他是對的，你留下來能作什么？」

    她的聲音從手掌里傳出來，悶悶的?！笀蟪?。這是我的復仇，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后果?！顾痤^，帶淚的眼里多了決心?！肝乙惚M快公佈名單，我要看著那些傷害過我父親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然后，」她朝他伸出手?！肝覀兺诉@件事，回到以前平靜的生活，好不好？」

    「夏娜…」他不知道應該感動還是同情自己，明明知道她愛的并不是他。

    最后，他握住夏娜的手?！负?，我保證，我們很快會回復平靜的日子?！?/br>
    她緊緊地抱住他，彷彿他下一刻就會消失。

    ***

    顧將軍在昏暗的私宅書房里，瞪著墻上一幅萬馬奔騰的水墨畫，臉上有著苦澀的表情。

    清流的首腦居然親自出馬，他的目的是什么？這些年來透過和李群翰合作，背后再將消息傳給清流，和清流維持了良好關係，也因此促成幾件重要的軍購案，有這層關係，不管政治再怎么變遷，不管總統或部長換誰來當，他的地位總能保持屹立不搖。而現在威廉斯直接斬斷他們的關係，目前還押在立法院待審的軍購案就有三件和清流有關，他會連帶的拒絕出售嗎？還是要求更換負責人？他可以肯定，只要清流要求，總統和部長會毫不猶豫的換掉他。

    感覺到自己的地位搖搖欲墜，他后悔不及，都是那個法國女人的主意！綁架夏娜本來是為了威脅李群翰，沒想到卻觸怒樂華。他現在明白為什么連湯姆笙都動不了他，甚至因為他，而丟了官位。

    唯一想不透的是，假如他是那人的兒子，他為什么要挖出名單？那對自己的父親不利不是嗎？那法國女人自稱是湯姆笙派來的，現在卻連絡不上，想到自己居然在無意間惹了兩個重要勢力，他用力搥了下書桌出氣。一步錯、步步錯。

    不管是哪一方，手上都握有置他于死地的證據。尤其是清流，歷年來每一次的軍購案，完整的傭金資料全在他們那里，而最致命的還是李群翰，只要他和樂華或清流任何一方合作，傭金、挪用國家研究經費、私下開發武器，這些罪名可以定他貪污叛國，不！好不容易爬到這個地位，只要再兩年，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他已經在加拿大買了房子準備安享退休生活，他不能忍受要到牢里退休的想法。

    雖然清流要和他斷了關係，但不至于抖出過去的事情，畢竟這對他們也沒多大好處。

    現在只剩下李群翰的名單會為他帶了麻煩，只要名單沒了，那么他對樂華也沒什么好怕的了。即使最后一部分傭金還沒入帳，但他不能因小失大。

    唯一的問題是，根據他安排在李家花園的人偷聽到的談話，李群翰竟然將名單記在頭腦里。

    這么厲害的天才，實在是很少見，不過可惜了…

    沉雷遠在花園里巡視一圈后，來到實驗室。

    「舊的警衛我全換掉了，不論是不是顧將軍的人，現在都清空了。我帶了幾個可以信任的人，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仰賴他們?！?/br>
    小堇在旁邊接著報告：「李mama今天早上上了飛機，現在應該在山西老家了?；▓@里的員工也都通知放假?！?/br>
    李群翰點頭?！感≥?，你辛苦工作那么久，也去渡個假吧?！顾f給她一個信封?！咐锩媸敲魈斐霭l去荷蘭的機票，和一張白金信用卡，你愛怎么用就怎么用?！?/br>
    小堇跳了起來?！脯F在是怎樣？把所有人都打發了？我也走了，那么花園里的事情誰來處理？田里的花可以不割，貨可以不出，但是我育苗室里還有幾個新品種得天天照顧觀察呢！我不去！」

    「小堇，」夏娜柔聲說：「這里不安全，群翰是為了你著想?！?/br>
    「是呀，小堇，」沉雷遠也加入?！钢鞍l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綁架、槍擊，更殘忍的事情那些人都做得出來?！?/br>
    「死就死，我不怕?！?/br>
    「但是我怕?！谷汉餐高^眼鏡看著她的目光里有著溫柔。他看了眼室內的三個人?！改銈內齻€人，任何一個人出事，我都受不了?！?/br>
    小堇閃亮的眼睛里有著感動?！概c其讓你一個人在這里對抗那些人，不如大家一起留下來?！顾嶙h。

    「你以為在打仗??？」

    「對??！我們這不是很有死守四行倉庫的感覺嗎？」小堇的妙語讓大家都笑開了，連最近老是板著臉的群翰都展出笑容。

    「你儘管貧嘴吧，荷蘭還是得去，不肯當成渡假，那就算派你去出差吧。之前你不是一直吵要去那邊投資蘭花園？下個星期剛好是商展，趁這個機會你可以去看看投資環境，和那邊有點接觸，回來得弄一份完整的報告給我看看?！?/br>
    「可是…」小堇抗議。

    「好啦好啦，你就聽群翰的話，這邊有我罩著，沒什么好擔心的?！钩晾走h拍拍她的肩膀保證。

    夏娜拉拉她的手臂?！该魈炀妥邍?，我來幫你收拾行李吧?！?/br>
    小堇就這么被半推半拉的勉強同意。

    實驗室里剩下兩個面色凝重的男人。

    「群翰，我看你和夏娜也找個地方躲起來，解僱那些警衛的消息一定已經傳到他耳里，他很快就會行動了?！?/br>
    「這世界上不會有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br>
    當初改造這個工寮時，是沉雷遠負責安全設施，他記得窗戶是雙層防彈玻璃，大門是重鋼門，除非是坦克撞擊，否則誰也開不了，花園里的各個角落都有監視器，影像直接傳送到實驗室里。

    后來新增的地下室，讓群翰改裝為兩房一廳格局，傢俱一應據全，現代而舒服，只要食物充足，他甚至可以在這里足不出戶長達一整個月。

    但這些對沉雷遠來說，都只是被動的防備，沒有辦法主動出擊，讓他深感不安，每次他提到這點，群翰總是一笑置之。

    「就算給我手槍，我也不知道怎么使用。我的武器就是名單。這兩天韓氏那邊加快移交程序，等一切都完成了，法國那邊答應給我顧將軍歷年來和他們交易的明細，只要掌握這個東西，不只夏娜爸爸的案子，甚至會有更多的罪證?！?/br>
    沉雷遠再次覺得驚訝，這些年來，群翰一個人安排布置了這些局，連他都不知情?！富蛟S你畢竟比較適合進調查局工作?！顾袊@道。

    群翰臉上有個淡淡的笑容?！缚赡懿坏揭惶炀蜁粣炈腊??！?/br>
    「那也是，跟你比起來，我手下都是些蠢蛋，你受不了跟他們工作的?！?/br>
    「我指的是不能隨心所欲的進行調查?！?/br>
    「政治就是如此?！?/br>
    「老沉，我要你幫我一個忙?！?/br>
    沉雷遠好奇的看著他。

    「想個理由，把夏娜帶走?！?/br>
    「為什么？她不是都知道了？你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她嗎？」

    「一開始是的，但越挖越深，就不再是單純為了她。名單，加上我從清流帶出來的檔案，讓我發現除了夏伯伯，這世界上有更多人，因為這個骯臟的金錢游戲犧牲生命。這些年藉由lch的名義，滲透進這些國家的軍事傭金脈絡，」他看進沉雷遠眼里?！富蛟S不能做更多，但是至少，我有能力揭發一部分的腐敗?！?/br>
    「群翰，你…」

    「這也是我回不了清流的主要原因。一旦公佈我手上的東西，追殺我的不會只是顧將軍一個人，而是全世界，包括清流在內?！?/br>
    「你打算怎么做？」

    「這個你不要管，我要你下午就把她帶走?！?/br>
    他的神情讓沉雷遠感到害怕?！溉汉?，你可不要做傻事。等這些事情過去，我可以幫你弄個假身分，帶著夏娜，你們愛到哪享受生活到哪去?！?/br>
    「謝謝你，老沉，我或許會需要呢?！?/br>
    「答應我，好好待在這里，哪里也別去，在這里你暫時不會有危險?！共恢醯盟逼鹊男枰某兄Z。

    群翰露出一個保證的笑容?！肝掖饝?，就待在這里，哪也不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