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5
今天我們才剛從地中?;氐絺惗?,貨都還沒卸下,白穹又接了一個商會的買賣,說是要去阿姆斯特丹。 是不遠啦,就是覺得有點累,但船長都發話了,我們能不照辦嗎? 真是……都還沒喝到酒呢,又要出港了。 沒過一天就到達目的地了,白穹讓幾個人抬著要交辦的貨物到了交易所,剩下的人就打掃船艙什么的,等到她回來,要請大家到酒館里好好喝一杯。 這樣一講,大家精神都來了,很快就把白穹交待的事情都弄好,等她回來一伙人就吵吵鬧鬧的往酒館去。 一進酒館,都還沒點餐, 白穹就驚笑一聲,跑到里頭的桌子邊。好像跟誰說著話,看這情況,八成是遇見浪皺眉或是會長了。 老實講,我覺得白穹平時有點自閉,要是不熟的人,她有時候連招呼都懶的打,可要是遇見會長跟浪皺眉,她就會變的多話起來。 這時候其他人都已經自顧自的點好了酒,可能是看在會長也在,不怕沒人付酒錢,喝酒喝的可豪爽。 我慢慢的往柜臺過去,連酒女的臉都還沒看見,就被人叫住了。 「嗨,盧可?!?/br> 浪皺眉船長端著一杯琴酒,朝我揮手。 我笑著走過去,「浪皺眉船長,你也在這里???」真巧?一群人全碰上了? 「不巧不巧,我跟著會長來的?!顾易?,「喝什么?跟我一樣?」 他真沒有船長架子,對船員一片和善,可這樣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隨便喝個什么就……」好了。 那兩字我都還沒說出口呢,另一邊的會長語調忽然下沉了一些,但聲音卻大了一點。 ……嗯,又來了。 「嘿,等好久。終于來了,有好戲看了?!估税櫭即L興致勃勃的轉了椅子,好可以直接面對白穹跟會長。 會長跟白穹坐在同一張桌子邊,酒館的燈光昏暗,但他們那桌卻讓人有種太明亮的錯覺。 「看來你在分類上出了些根本性的核心價值錯誤判斷,對現實與構思有重疊上之困難,無法明確分辨真實文字當中的涵義,有表現與認知上的障礙?!箷L歇了口氣,笑咪咪的開口:「簡單來說你腦子跟眼睛都不太好呢?!?/br> 「我知道,所以我勤能補拙嘛?!拱遵芬残ξ幕卦?。 「……哪里勤勞?你懶得要死,連特產都不愿意調查?!?/br> 白穹歪著頭,「你別催我,讓我想一想,我勤勞在哪里?」 會長沒給白穹思考的時間,搶著問:「真的這么勤勞,怎么不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挖洞麻煩?!惯@個問題白穹倒是回答的很快。 「安祥寧靜啊?!?/br> 白穹笑彎了嘴角,「我不用埋我自己,就很安祥寧靜了,為什么要自找麻煩挖洞?」 會長嗤笑,「擺著礙眼,看了流淚?!?/br> 我忍不住因為這句話笑了,這時后浪皺眉船長端著琴酒,悠晃到他們那桌的桌邊,說了句:「倒是跟我的感情滿像的?!?/br> 浪皺眉船長有什么傷心過去我不太明白,但是會長跟白穹的臉上很難得的露出了一致的囧臉。 而且我懷疑他過去說這句話,只是想要就近觀戰。 「……老人家心腸好都沒說你什么了,你又自己跳下來做啥?」白穹臉上有點尷尬,看起來是沒話找話講。 會長斥:「你閉嘴,不差你這一句話?!?/br> 「不是啊,老爺子,我十分明白,我對你而言,就是只能陪你『講話間聊』,自然要勤快一點?!拱遵肺⑿χ?,看起來十分欠揍。 「不需要,我自己話夠多了,差你這句嗎?」 「反正我間著也是間著?!拱遵愤@笑,看起來有點小無賴了?!咐先思一饸膺?,要注意心血管疾病?!?/br> 「你才要注意口業的累積量?!?/br> 「老爺子別擔心,我上頭有你頂著呢?!?/br> 會長又露出了一貫的鄙視表情,睨了白穹一眼,又說了一次?!笖[著礙事,看了流淚?!?/br> 白穹一愣,先是大笑,而后揩掉眼角的淚花?!咐先思以趺催@么說自己?別這樣,我們都很需要你?!?/br> 「看來你果然眼睛腦子都不好,這樣子的句子都可以理解錯誤。這幾年你都怎么活下來的?你好好對我說說?!?/br> 會長本來想機白穹的,卻沒想到白穹十分無恥,「靠你們啊?!?/br> 他一愣一嘆?!浮瓉砟X缺的部份都長到臉上去了?!?/br> 「您人好嘛?!顾ξ拇?。 他擺了幾下手,「該干么干么去,別煩我?!?/br> 「我怕您無聊呢,老人家要多點外界刺激,才不會得阿茲海默癥?!?/br> 會長一口乾了杯子里的酒,看起來無可奈何又不知道該拿白穹如何是好?!改汩g著發慌,我還趕著回威尼斯?!?/br> 說完他站起身,一副就要離開的模樣,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下腳。扔了一袋金幣在桌上,嘩啦一聲,引起了全酒館的人注意。靜默下來的眾人,兩隻眼睛都盯著白穹跟會長。 「依照腦子的使用程度來說,你比我危險一點?!?/br> 沒給白穹說話的機會,他轉身很有氣勢的離開。 卻沒見到白穹在他身后,絲毫不在意別人眼光,似笑非笑的鞠了個躬,說:「恭送老爺子?!?/br> 我真不懂,白穹到底是為什么要做這件事? 但是,高人嘛,我一定是怎么想都想不懂的。 其實老爺子,啊,是會長,沒比白穹大上幾歲,就是外表看起來有點哀傷而已。就這樣被戲稱老爺子也是有點冤枉的,不過他自己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白穹是不是「擺著礙眼」,我不太清楚。但是她的船跟別人一比,真的是看了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