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張子強在忙碌的工作空檔再加上已經答應幫黎恩拍攝那支mv,還有贊助紫色創意關于新人黎恩的每一場新人發表會。 他只有在忙碌空檔時才想這個問題,明明有幾次心中已經想好自己喜歡的是黎若,可是想完之后,黎恩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依舊被黎恩的一顰一笑受到牽引。雖然張子強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知道黎恩在他面前,他就會變得很不自在,他無意識中竟不知不覺在乎著黎恩對自己的看法。所以和潘家明的打打鬧鬧,只要黎恩一個疑惑的眼神過來,張子強馬上氣消了一大半。為什么我的理智真的十分確定我愛的是黎若,可為什么見到了那張像白雪公主的臉的黎恩,我還是會方寸大亂?我這是怎么了? 我愛黎恩嗎?我愛她嗎? 黎恩私下已經不只一次對他暗示著自己對他的好感,要不要和黎恩交往,就差他點頭而已,但他卻猶豫了,為什么? 他內心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一旦他選擇了黎恩,那么,他就會失去黎若?或許是麻雅魔法五號所帶來的魔咒吧? 那個聲音不是用語言告訴他的,而是意念。張子強就是感覺若他答應黎恩當他女朋友,他似乎會失去什么很重要的東西,那個東西不是金錢,是一種他內心當中十分害怕會失去的東西。是什么東西呢?張子強想想也就只有黎若我還不想失去,金錢雖然我也愛,可我沒有貪戀金錢到害怕失去的地步。 就在這個時候,張子強的手機音樂忽然響起,手機螢幕上顯示著黎恩兩個字。 張子強正在擔心黎若,內心十分難過,看見黎恩打來的手機,他一直看著手機的音樂在響著,然后,張子強走到病房外,把門關上,用力吸了一口空氣。 「喂?」 「子強,我是黎恩?!?/br> 「我知道,有事嗎?」 「呃、今天的記者會我說了一些話,讓記者聯想到你,真對不起,希望你別介意,可能會有一陣子有狗仔跟蹤你,你不要理他們,其實這一切都是潘家明的主意,他認為我若和你有緋聞,對我的知名度只會更高,而且應該不會是負面的知名度,潘家明似乎認為你能幫助我在事業上更順遂,我知道我在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之下就把你牽扯進來,真的很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br> 張子強不是很想聽黎恩說這些話,他現在只想回到黎若的病房,守著黎若,一秒也不想離開黎若,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演藝圈的八卦。 該是時候和黎恩做好切割了!就是因為黎恩,所以才會讓黎若這么痛苦,我若再和黎恩若即若離、牽扯不清,說不定我就真的會失去黎若了! 「沒關係,你若是為了這件事情,就不用跟我說了?!?/br> 「我就知道你不會介意的,子強,謝謝你?!?/br> 一陣沉默。 「子強?」 「黎恩,有件事我想跟你說?!?/br> 「你說?!?/br> 「我想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br> 「為什么?」 「我的女友黎若現在正躺在醫院,面臨生死交關,我不想失去她,我知道你喜歡我,其實你在我心中已經造成了不小的壓力,我承認我對你有迷惑,但是我愛的是黎若,我不想失去她….」張子強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幾乎快要崩潰,還是他的理智把他撐住。 「子強你在哪間醫院?我去看你。你不想和我提感情,我們就別提感情,但若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這真的對我太不公平了。撇開喜歡你這件事不論,我還是關心你的,我知道你現在壓力很大,我去陪你,好嗎?我保證我不會做逾越的事,難道我不算你的朋友嗎?」 「你當然是我的朋友?!?/br> 「那你讓我過去看你,好嗎?你在哪間醫院?」 「不用了,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br> 「不行,我不放心,你快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里?」黎恩語氣有些急躁。一旦她想去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去做,就連細微的小事也是如此。 「你再這樣我們連朋友也別做了?!?/br> 聽到這一句,黎恩馬上眼眶泛淚。 「…..好吧!那我晚點再打給你?!?/br> 「等等!」 「怎么?」 「我們還是暫時不要聯絡好了?!?/br> 手機另一端的黎恩眼淚奪眶而出,黎恩眼淚無聲地流著,沒再說話。對她而言張子強剛剛這一句話好像在宣判她死刑地令她感到心頭一陣刺痛。 張子強正等著黎恩的回答。 黎恩也在等著他的說話。 兩人就這么沉默了幾秒。 張子強先開口了。 「因為,這樣對黎若和我和你都好,誰也不會傷害到誰,也許你會覺得難過,但我知道你,你是個很有才華也很有理想的女生,愛情只是你的一部份,你對事業的渴望并不亞于你的愛情,一段時間之后,你就能夠恢復了。但是我和黎若不一樣,愛情雖然是生命的一部份,可對現在的我來說黎若已經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份,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要和你分開?你應該知道吧?黎恩?!?/br> 「因為,我若一直和你保持聯絡,有一天,你就會愛上我?是嗎?」 「我不是你最好的選擇,一定會有更好的男人愛你?!?/br> …..手機另一端的黎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黎恩覺得心痛的連心臟也在痛?!肝颐靼琢?!我以后不會再去找你了,我也會對記者澄清那個緋聞,以后我不會再纏著你了,你保重?!?/br> 「拜拜?!?/br> 張子強知道黎恩再也不會來找他了,這樣就好,這樣他心就不會有罣礙,這樣就好。 和黎恩講完手機后,張子強就一直守在黎若身旁,時間快速地流逝著,張子強宛如雕像般一直坐在黎若身邊,看著黎若,沒有任何動作。 時間對張子強并沒有任何意義,若失去了黎若,他只覺得萬念俱灰,生平第一次,張子強有種活著怎么這么無趣、這么孤單、這么寂寞。失去黎若,這種寂寞,就像把人扔在一個不屬于自己的陌生世界,卻要一直活著,和周遭的人強烈地格格不入,也要繼續生活著的令人痛苦。 有些人明明長得不算特別漂亮,但因為愛上了那個不特別漂亮的人,當你愛上了一個生命,你就會不知不覺包容他的全部,那些細微的菱菱角角在你眼里都成了美麗,愛她的發、她的手、她的眼睛,就連她的皺紋、魚尾紋或身體上的皮膚,你也會覺得怎么這么可愛、這么順眼,因為你已經愛上了對方的靈魂。當你真正愛著一個人的時候,這個物質的世間你雖然看見,卻等于沒有看見,你才會知道你真正覺得珍貴的東西是什么。這個世間雖然有成住壞滅和無常,但靈魂不滅,情這種東西是超越在時間和空間之上。 人通常要到了失去的時候,才能領悟失去的東西對自己真正的價值。 張子強也是這樣的人。 此刻的他,正在領略黎若對他真正的價值。 他依舊雕像般維持著坐著發呆的姿勢,時間過了多久他也不知道。 他已經決定了,等黎若醒來,他要向她求婚,一定要證明什么,才能破解魔咒。張子強想。 戀愛到了最后,結婚就是修成正果,所以張子強已經有這個念頭了。 那樣,就能破解麻雅魔法五號的魔咒了吧!張子強興奮地想著。他總算知道,他喜歡黎若,愛上了黎若,因為失去她是那么的痛,痛徹心扉,這種感覺應該就是、愛了吧? 他興奮地等著黎若的醒來。 她一定會醒來的!一定會醒來的! 因為只要她醒來,我就會跟她求婚,她怎么能撇下我? 黎若,我愛你,黎若,我愛你,我愛你呀!黎若。 張子強輕握著黎若的手,激動地對著仍未清醒的黎若說著,心中認為黎若一定聽得見。 『我愛你,黎若』這五個字,不知道已經被張子強說了幾十遍,張子強渴盼地望著黎若,希望她能甦醒。 然后,今天過去了。 張子強依舊這樣看著黎若,守著黎若,黎若還是沒有醒來。 到第三天黃昏的時候,醫生對張子強說:「先生,你要有黎若可能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心理準備了?!?/br> 張子強惡狠狠地瞪了醫生一眼。 驚訝的醫生看在體諒病人家屬心中悲痛的份上,沒有跟張子強計較。 醫生對護士交代了幾句,離去了。 「我得要通知黎若父母來看她了?!箯埫饕荒槺瘋卣f。他的眼睛也紅了。 張明只是對感情比較內斂,他此刻心中的傷痛不會比張子強少。 黎若若沒再醒來,張明可能會大病一場吧! 從黎若出事的那一天,他太壓抑了!所有感受都壓縮在內心的禁地,直到那塊禁地飽和到崩潰,往往就會大病一場,張明是個這樣的人。 張子強一直看著病床上的黎若,沒有說話,張子強的身影,在張明眼里是那么寂寞,張明也在揪心。 張明走時張子強根本不知道張明何時來過、何時離去,一雙眼睛一直在黎若的身上,隨著最后時間的慢慢流逝,張子強的心好像快要死去,那種表情就像死了一樣,張子強長長的眼睫毛,就連眨眼也捨不得似的,凝視著黎若。 然后,第四天的清晨即將到來。 張子強心中萬念俱灰,突然一種好想去死的念頭從張子強心底浮現。 病床上沒有知覺的黎若,右手手指極緩慢極緩慢地動了。 因為張子強的視線都在黎若身上,所以,黎若那隻露出棉被外的左手手指,終于慢慢地動了,看在張子強眼里恍如晴天霹靂,又像瞬間種樂透似的令張子強興奮不已。 張子強忽然大叫一聲!坐到黎若床沿。 黎若剛剛動了兩根手指,然后-——五隻手指也能動了。 「黎若,你醒了嗎?黎若?」 黎若眼睛倒是睜得很快,就像打開可樂瓶蓋的瞬間蹦一聲!黎若的眼睛睜開,先是看到白色天花板,然后再是張子強。 「子強?!估枞艨蘖?。 「黎若,你醒了,別哭,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呢!別哭,我以后都不會讓你哭了,也不會再離開你了,我已經跟黎恩分了,徹底的分了,以后我們再像從前那樣在一起,好嗎?黎若?!?/br> 「我剛剛做了一個好長的夢,我本來要和一位長得像仙女一樣、有光的姊姊走的,然后我聽到了子強你的聲音,你一直急切地喊著我,聲音好悲傷,我聽了好難過,我想去找你,然后我就醒了?!?/br> 「子強,我不想離開你,當我和那位有光的姊姊走的時候,心中好像要去環游世界那樣的興奮,可是聽到你的聲音之后,我就只想見你,別的也不想,我拚命地要去找你,然后我就發現我醒了?!?/br> 「太好了,你總算醒了,你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br>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就決定要跟你說了?!箯堊訌妼枞粽f 「什么事?」 「我們結婚吧!黎若,我不想再失去你了,這個世上能讓我感到害怕的一件事,那就是失去你。黎若,我愛你,我們永遠永遠都在一起吧!黎若,好不好?」 黎若愣了兩秒,笑容像花兒似的,帶著點天真善良的氣息,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的語調,對張子強說:「好??!」 「我們永遠在一起,打勾勾?!拐f完黎若伸出右手,準備要打勾勾。 兩人打勾勾的手指纏的好緊好緊,如同磁鐵的正極和負極一樣,密不可分,就連彼此的眼神,也纏在了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