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十二 夢的終結
『當一切只能回味,剩下的也只是虛偽?!?/br> 落日的馀暉由窗戶灑進,微風徐徐,窗簾像是一條蓬起的裙子,今天的夕陽很美,但我卻刻意的不去看它。 「你今天怎么那么慢才到學校阿,那時候都快打鐘了吧?」放學后,教室里的人都早已走光,可薇因為今天要去參加社團所以也先走了,只剩下阿哲和我還在慢吞吞的收拾著書包。 「喔,因為我遇到了個有病的傢伙?!刮谊H上椅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誰阿?」 「我怎么會知道,我又不認識?!故澜缟瞎秩四敲炊辔以趺从锌赡芤灰蝗ビ涀“?。 「一定是因為你長的一副好欺負,所以人家才來找你麻煩啦?!?/br> 「屁咧,你欠揍嗎?」我瞪他。 「說起來我們也要畢業了耶?!箾]有理我,阿哲帶著有些感慨的臉巡視著教室,還難得看到他這一面。 「是阿,要畢業了呢?!?/br> 「明明就感覺昨天才剛成為國一生,沒想到現在就要畢業了,他媽的,簡直快的像在作夢!」他有些好笑的說道,直接坐上了桌子仰著頭,「還真是不想從這場夢醒來阿......」 是阿...... 『假如這是夢,別讓我醒來?!灰坏朗煜さ穆曇粲苫貞浝飩鱽?。 但你終究還是醒了,把我留在那個不再完美的夢里,卻把我的心無聲的帶走。 連讓我求你留下的機會都沒有。 『人不都是這樣嗎?先給了你一絲希望,然后又棄你不顧,不覺得太過殘忍了嗎?』 是阿,很殘忍,但我卻怎么也沒想過帶給我殘忍的人是你。 「喂?!拱⒄艿穆曇敉蝗魂J進我的思緒,「你干麻哭?」他迷茫的看著我。 我也迷茫的看著他。 「我沒有阿?!刮野櫰鹈?,好端端的我哭干麻? 「不然你臉上的那個是什么?」他臉上的表情仍舊迷惘。 哪個?我伸手去摸我的臉。 一股熱熱的感覺迎來,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我的眼淚一直不停的流下,我怎么哭了呢? 「喂,你還好吧?」見我遲遲沒有動,他有些擔憂的靠向我。 不好。 起初我總以為終于有人愿意陪在我的身邊,但其實沒有,那只是個空談的愿望,誰都不會為了我而留下,誰都不會...... 上帝不僅很小氣還是個騙子,「超級大騙子!」就像被你抱住的那晚,我放聲大哭,坐在地板用盡所有力氣指控著祂的惡行,只是這次你不在我的身邊。 「欸,你別哭了啦!」阿哲在我面前蹲下,有點慌張,但這不是你。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有些尷尬,但這也不是你,再也不會是了。 我顫抖的手抓住了阿哲的制服,深怕他也會跟著離開 # 之后我是怎么自己走回家的,其實我早就忘了,只記得我有叫阿哲不用陪我回家也不要告訴可薇,雖然那時的他好像不太愿意,但一看到我臉上的表情他只是默默的點點頭就走了。 「他們要離婚喔?」 「黑阿,聽說他們都各自在外地工作,把小孩拋在這,也沒見他們?;貋?,唉,這種的齁,一定都是在外面有別人了啦!」 我抬頭,看見了不遠處一群三姑六婆提著菜籃在那邊嚼舌根,其實我也很想當做沒聽見,但他們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大概是在講我的爸媽吧。我不禁露出了有些無奈的微笑。 「唉,原本當初還那么好,怎么說離就離?」其中一位歐巴桑嘆氣。 「唉呦,現在離婚的人那么多,理由要說也百百種?!沽硪晃粴W巴桑則露出一副看破世塵的臉。 是阿。 「是說住他們隔壁的人家好像都沒有再回來了餒?」沒有再接下去講,她們看向我家隔壁的那棟房子說道。 歐巴桑還真不愧是歐巴桑阿,迅速就轉往下一個話題了。 「喔,他們喔,他們的兒子原本身體就很不好阿,都麻醫院住家兩頭跑,我們這里離大醫院那么遠,吃不消啦!」 她們該不會是在說那個小男孩吧?原來他之所以搬家是因為身體不好阿。 「哀,聽說是個還蠻乖的孩子?!?/br> 「咦?阿不然他叫蝦咪???」一位歐巴桑又問道,我故意放慢腳步。 「本名我是忘記了啦,可是我聽他父母都叫他阿螢餒!」 阿螢....... 不會吧? 「可是......」那位歐巴桑的聲音又帶了點猶豫,她放低了音調卻還是被我聽到了,「他好像在去年就死了餒?!?/br> 突然,我的腦還隨即浮現出小男孩的那抹笑顏,突然想起了那天他所要跟我說的話, 『就叫我螢吧!螢火蟲的螢?!?/br> 我就這么停在距離我家不遠的電線桿前,那群歐巴桑似乎是看見了我,沒再多說什么就各自打散回家了。 心理面突然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悶感,甚至是恐懼,但這只是巧合對吧?但我卻好怕他也會跟那個小男孩一樣--- 嘟嘟嘟---- 手機在我的包包里震動,是阿哲打來的。 「喂?梁曉蕓你到家了沒?」一等接通,他便直接問道。 「恩?!刮业降自撛趺床趴梢哉业剿??哪怕是一眼也好只要知道他是平安的話--- 我不停的在腦海里翻閱著以前的記憶,尋找著有可能見過他的人。 可薇?好像又沒有。 阿哲? 『最好咧,我明明就看到你在河堤那邊放風箏?!?/br> 「喔,那就好,我掛啦!」 「等等!」我叫住他,對??!阿哲之前有看過我們在一起放過風箏,一定也有看過他,說不定還可以問螢的下落! 「干麻?」 「你還記得之前跟我在河堤一起放風箏的男生嗎?你還有再看過他嗎?」我激動的抓著手機,就好像抓到了一絲希望。 「你再說什么阿?哪里來的男生???明明就只有你一個人不是嗎?我本來就覺得奇怪了,那個時候你都會看向某個地方露出笑容,可是我明明就沒看到任何人??!」阿哲帶著有些奇怪的語氣說道,「你真的沒事嗎?自從你被綁架回來之后就都怪怪的了,你---」 之后阿哲似乎還說了些安慰、鼓勵的話,但我全都沒聽進去,大概是因為我還停在前一分鐘吧,這次我是真的愣住了,手機被我維持在僵硬的耳邊,空洞的眼神似乎看哪里都不對。 這怎么可能?雖然現在想想我好像也沒看過他跟除了我以外的誰講過話,每次去河提他也幾乎都在那。 『你有看到我穿制服嗎?我一直都是在家自習的,所以沒上過學呢!』 『是我自己做的因為是趕出來的,所以......哈哈......』 『假如可以我也想用買的阿......』 「喂?喂?梁曉蕓?---」 我將手機闔上,充滿著困惑。 「去找他吧?!雇蝗?,我的后方傳來了一道沒有情緒的聲音,我不帶希望的轉過頭去, 是他,那個今早掉了蘋果的怪人。 他倚在墻邊,帶著嚴重的黑眼圈慵懶的看著我, 「在五個小時,他就要消失了?!顾f,沒頭沒尾的朝我轟下一枚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