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Eris第七章
大皇宮建在整座城市最高的山丘上,可以俯視整個君士坦丁堡,皇宮后花園的大理石碼頭直通馬爾馬拉海。白色的海鳥在碧藍的海浪里起伏,像一點點白色的泡沫。 一個男人站在碼頭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金角灣。一排有著雙排槳和多排槳的戰船停在海灣里,鐵制的撞角在陽光下閃著光。 “大人?!?/br> 在他身后恭敬地行禮的是個過于普通的男人,他的外表完全不會引起人的注意??伤拿?,是這座城市里面最最臭名昭著的存在之一——外號“鐵鏈”的保羅。很多人都想把他活埋。 “那是克雷達的戰船。誰允許他把船隊帶到這里來的?” “大人,您明明知道答案?!?/br> 瓦倫斯微笑,他的嘴唇薄而堅定,五官俊朗而棱角分明。眼睛的顏色透明得近于無色,當他注意看人的時候,瞳孔仿佛會縮成一根針,刺進對方的心。一頭黑褐色長發,那泛金的色澤是羅馬人需要在頭發上灑上金粉才能達到的效果?!八栐谀睦??” “大人,他在安納托利亞總督府上?;蛘哒f,是卡珊德拉公主的府上?!?/br> 瓦倫斯楞了一下,一臉無法形容的表情?!皠P萊爾?他把塔希爾帶走了?”他突然又笑了起來,“哈哈,我沒辦法把這兩個人想到一起。塔希爾那一套手段對凱萊爾是不會有用武之地的?!?/br> “昨天晚上,基比利奧特總督拜訪了安納托利亞總督。而且……一直沒有離開?!北A_又含蓄地加了一句,在瓦倫斯面前,他謙卑得讓人驚訝,完全沒有平日里令人視如魔鬼的氣焰?!耙苍诳偠酱笕说呐P室里?!?/br> 瓦倫斯的眉頭挑了起來?!斑@個凱萊爾,當初真不該讓他去跟那些總督混在一起。上帝啊,卡珊德拉如果還活著,看到他會倒吸一口涼氣的?!彼D過身,對已經恭敬地退在一邊的保羅說,“我要去趟凱萊爾那里。保羅,他現在在忙些什么?” 保羅回答:“今天晚上在他那里有個宴會。奧普希金總督——噢,對不起,大人,雖然奧普希金軍區已經被分拆成兩部分了,但我的習慣仍然改不過來,色雷斯西亞總督,亞美尼亞總督,基比利奧特總督都會來。大人,安納托利亞總督平時太飛揚跋扈,我不認為這些總督會心甘情愿地支持他?!?/br> “保羅,只有你我在的時候,你就對他們直呼其名吧,這一大堆頭銜讓人頭痛?!蓖邆愃刮⑿χf,“你太低估這些總督們的智慧了。每個大軍區的總督都是踩著尸體爬上去的,需要的不僅是強大的作戰能力,還有謀略——至少是精準的判斷力。東方的軍區其實是連成一線的,如果凱萊爾出了事,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這跟西邊的喬維安不同,西邊的軍區要松散得多……也許,心甘情愿是談不上,不過,我相信,但共識是一定會達成的。為了……怎么說呢?共同的利益?哈哈,你說得對,凱萊爾實在太傲慢,如果我是那幾位總督,也會趁這個機會給他點顏色瞧瞧。就沖這個,今天晚上我也想去看一看,看凱萊爾如何應對?!?/br> 保羅也微笑了?!皳铱?,安納托利亞總督最擅長的就是一種方法?!?/br> 瓦倫斯再次挑高了眉頭,難得的,他感到好奇了?!澳愫苌僭u價人。說說看,是什么方法?” “把不從命的人的頭砍下來?!?/br> 一個人被扔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凱萊爾拍拍手,向軟榻上一倒,笑著說:“是我來晚了,還是各位來早了?” 埃蒂烏斯手里端著酒杯,笑著說:“是你請客,你卻到現在才來。凱萊爾,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被扔在地毯上的人,說,“塔希爾?” 塔希爾掙扎著想站起身,但動了一下又無力地趴了下去。他赤著上半身,烏黑的頭發散落在肩頭,光潔的背微微地一起一伏,滑膩得像牛奶一般,但有不少深深淺淺的紅痕。腰上系了條透明的絲綢薄袍,叮叮當當地垂了些金色的亮片和珠串。 利奧刺耳地笑了起來?!皠P萊爾,你就是因為他,才耽擱了這么久?嘖嘖,你這時候還這么有閑情逸致?!?/br> 凱萊爾一抬腳,把塔希爾踢到了自己身旁?!拔铱蓻]有,是克雷達有興致?!闭f著把酒壺丟在塔希爾手里,笑著說,“過來,給我倒酒?!?/br> 塔希爾雙手托著酒壺,卻在直搖晃。凱萊爾把他拉進懷里,在他耳邊低低地說:“怎么,昨天還沒吃夠苦頭?還要不要再來一次?” 塔希爾的手抖得更厲害,顫抖著把酒壺向凱萊爾的手邊湊去。酒濺了出來,濺濕了凱萊爾的衣服。出乎他的意料,凱萊爾卻沒生氣,還笑著說:“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平時是怎么侍候朱利安的?” “喂,凱萊爾,你別一個人占著?!崩麏W開了口,凱萊爾一笑,把塔希爾用力一推,推了出去。塔希爾這次還沒落到地上就被幾雙手爭先恐后地搶來抱去,在他赤裸的上身摸來摸去,拉過他親吻,甚至掀開他下半身的衣裳,在他的下身放肆地摸索。利奧驚嘆了一聲,“凱萊爾,你還真說得沒錯啊。他居然不是宦官,太難得了?!闭f著又繼續“查看”了一番,“你們折騰得挺瘋啊,凱萊爾。這小美人到處都是傷,你還真不會憐香惜玉?!?/br> 凱萊爾仰面躺在長椅上,一頭閃著金光的卷曲的褐發從椅背上直垂了下去?!拔??我倒是懂。是克雷達,我昨天好心好意讓他先來,這小美人力氣還不小,按都按不住。我問要不要幫忙,克雷達就老羞成怒,如果不是我攔得快,他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幾根?!?/br> 塔希爾聽到這席話,發抖得更厲害,幾乎握不住手里的酒壺。利奧大口喝了一口酒,卻立即呸了一聲吐了出來,惱火地說:“凱萊爾,你搞什么,這哪里是酒?酸死了?!?/br> 凱萊爾說:“那是我喝的。你換一壺吧?!?/br> 利奧問道:“我一直很奇怪,凱萊爾,你為什么不肯喝酒?” 凱萊爾笑了一下,那笑容并不是愉快的。他沒有回答。埃蒂烏斯聽在耳里,環視著這間會客廳。 “哦,凱萊爾,別這么見外。我是你母親提拔的人,曾經在她這高雅的府第里不止一次瞻仰她的美貌?!卑5贋跛拐f,把酒壺朝凱萊爾遞了過去。 利奧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鞍5贋跛?,你在講什么古老的謎語?我完全聽不明白?!?/br> 倫巴德瞟了埃蒂烏斯一眼?!澳菚r候,你還很年輕吧?”他們是讓,埃蒂烏斯是年紀最長的一個。 “豈止是年輕,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卑5贋跛拱l出兩聲笑,“因為戰功而初露頭角,有幸成為她提攜的對象。連吻一下她的手,都能讓我渾身發熱?!?/br> “奧普希金軍區最需要的是——忠誠?!眰惏偷抡f?!爸艺\”這個詞很明顯刺激了埃蒂烏斯,他臉上的刀疤都跳動了起來。 “只因為懷疑我的忠誠,就把我的奧普希金軍區拆成幾份?” 凱萊爾搖著手里那個酒壺,仍然沒喝,懶洋洋地說:“你沖誰來呢,埃蒂烏斯?又不是我干的,我可是勸過朱利安的,他不聽我也沒辦法。奧普希金軍區離首都太近了,會讓皇帝陛下提心吊膽?!闭f著朝塔希爾揚了揚下巴,“我告訴你,還有他的功勞?!?/br> 埃蒂烏斯眉毛都豎了起來,一伸手就要去抓塔希爾??死走_哈哈大笑,先他一步,一把將塔希爾摟在懷里,撩開塔希爾的衣裳,露出一雙修長圓潤的腿?!皠e,埃蒂烏斯,你手腳太重了。小美人,我不要你倒酒,來,我喂你喝?!彼阉柕耐扔昧﹃_往上抬,一使勁,酒壺粗大的壺口就被硬塞了進去。 塔希爾瞪大了眼睛,昨夜才被撕裂過的傷口被酒一浸,再被硬物重重一刺,讓他疼得拼盡全力地向前一滾,從軟榻上翻了下去。一陣哄笑聲響了起來,塔希爾的眼里已經滿是眼淚,感覺到腰后一片涼,想把衣服掩上,卻只聽到嚓的一聲,不知道被誰把他的衣服下擺撕了下來。 有只手拉住了他的腰帶,把他猛力向后扯去。然后下半身本來輕薄的絲綢很快被撕了個精光。塔希爾死死咬住了下唇,跟著便是一陣劇痛伴著一種像絲帛裂開的聲音,覺得有濕潤guntang的液體迅速地打濕了大腿,還在向下流去。 一陣陣的哄笑聲聽在他耳里已經覺得模糊,依稀聽到有人在大笑著說:“埃蒂烏斯,你也太狠了,這血都出來了?!?/br> 把他按趴在身下的那個人一面喘息一面回答說:“不是我狠,是他那里傷得不輕。一碰……就變這樣了……” 克雷達哈哈笑了起來,說:“你們誰能讓他叫,我就服了誰。昨天那么折騰,他死活沒發出聲音。妓院出來的婊子是不一樣,我倒想看看你們幾個輪著來,他會不會讓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