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秘密
即墨那一腳大大傷害李勤攸的自尊心,于是兩人急速熱戀又急速進入冷戰。李勤攸又回到剛離開青蓮教那副不理人的狀態,對于即墨只剩餵食的責任,別提談天說地或嘻笑打鬧,連正眼都沒瞥幾次。 即墨屢次試圖討好都徒勞無功,只差沒將自己洗乾凈送上床,那對他而言太高難度,況且,引起爭執的議題都還沒討論,如果他主動更進一步的動作,是不是就自打嘴巴了呢? 他認真的希望李勤攸能好好的想一想,他們的未來。 這天沒趕上城鎮,在外野宿,即墨撿好樹枝生火,就穿一層又一層的棉襖窩在火堆旁取暖。天寒地凍的,縱使還沒下雪,也冷得夠嗆了。 李勤攸打獵回來,就地處理新鮮野兔。 「少爺,今兒個都第三天了,還不愿意理我嗎?」 李勤攸瞥了眼讓圍巾團團圍住的小臉,取出匕首割開野兔毛皮,心里想給怕冷的即墨做件兔毛圍脖,省得他老凍得鼻子紅紅害得他心癢想欺負。 即墨蹭蹭鼻,原本就紅通通可媲美麋鹿的鼻子更紅?!肝艺嫘南牒湍阋黄?,可是回到莊里一定會碰上能不能被接受的問題,不得不煩惱?!?/br> 好委屈,他明明就是為彼此好,憑什么遭受對方冷落? 「少爺說過,三少爺和大丁哥是一對,大少爺的對象也是男人,可是,老夫人和老爺夫人跟長輩們知道、認同嗎?還是少爺將娶門妻子生兒育女,讓我做一輩子的地下情人,或是終身不娶?」 那廂的李勤攸逕自扒皮割rou,在野兔rou塊上抹鹽,穿過竹枝架在火堆邊烤,又拿粗樹枝串起整隻野兔在烈火上頭旋轉,把即墨的話當空氣,沒在聽。 即墨端坐在大石上,一本正經跟他攤牌:「少爺,有句難聽話我得說在前,我對戀愛有潔癖的,要是您娶妻子或是有別的愛人,我絕對沒辦法待下去?!顾麤]發現李勤攸翻轉烤兔rou的手停頓一下,一鼓作氣繼續說:「要是您打算如此,即墨在此肯求你放過我,就讓我們停在這里?!?/br> 來自戀愛平等一比一的時代,即墨沒辦法接受自己成為地下情人、與人共事一夫,再怎么喜歡后宮游戲,終究只是假的,并非真實。 現實里,他相信一顆心只能夠給一個人,分給兩個人三個人更多人……就算嘴巴上說愛,但都不是完整的。 他就不相信段正淳的愛情論。 李勤攸將手上串著野兔的粗樹枝往地上一插,走到即墨跟前。 即墨低頭盯著李勤攸的黑靴,等待他的命運。 李勤攸嘆息,「我們糾結的,不是同個問題?!?/br> 「咦?」不然還有哪個問題? 他坐在即墨身旁,「相信我,祖奶奶和爹娘那邊我會處理好,你不用多慮?!怪劣诩茨f過的娶妻,李勤攸不否認他原有此意圖,若有了子嗣,至少能堵眾人攸攸之口,不過即墨既然這樣說,再想法子就是。 「我在乎的,是你不信任我?!固岬揭恢惫T谒目诘膯栴},胸腔不免泛酸。 「我很信任你??!這一路上吃穿住行不都靠你,我的生命也靠你?!辜茨铝?,哪個界天飛來的神來一筆? 「我一直在等,等你主動對我坦白?!估钋谪苯狱c出需求。 即墨咬牙,緩緩說:「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我本名玉符,青蓮教護法之一,同時也是教主玉修之弟?!?/br> 「不是這個,你還有個十分重大的秘密隱瞞我?!?/br> 「……」還有個更重大的秘密隱瞞他?即墨驚悚了。 該不會……該不會是…… 他驚慌失措猛眨眼,忍住逃跑的慾望,盡可能平常心坐在原位不動。 「你知道了?!顾€以為可以隱瞞一輩子。 「嗯,殿青同我說了?!?/br> 殿青?是嘛,他發現這事也理所當然,畢竟玉修是他主子。 「其實我沒打算問你,更不可能放開你?!拐f啥你不要我我就走的都好聽話,偽裝好人增加可憐度,他這輩子既然抱上李勤攸這個金飯碗,才懶得放手去找別的長期飯票。 「嗯?!箚柍隹?,不要緊,他不會嫌棄他來源不明。 即墨深吸一口氣,忽然轉過頭與李勤攸四目相對,瞪大圓眼大聲宣示:「就算你真的戀童只喜歡小孩子只對幼童有欲望我也不會嫌棄你說你變態的!」 他會想方設法使出渾身解數讓李勤攸愛即墨這個人遠比喜歡正太的幼齒身體還要愛! 「……」 結果那一天晚上,李勤攸獨自一人啃完整隻兔子,連rou汁都吮個乾凈,沒留給即墨半塊香噴噴兔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