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題 下一個開始(完)
☆☆☆ 起立,立正,敬禮—— 悠揚的驪歌唱起,高中生的這個階段,在今天確定要畫下句點。 開心的、痛苦的、哀愁的、煩惱的、嘻笑的、打鬧的、瘋狂的,累積三年的嘻嘻哈哈笑笑,成為厚重回憶錄里的一環。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加厚的回憶簿,是否會因為這樣使得過往回憶漸淡,甚至有天遺忘? 高中的下一個開始或許是大學,或許是就業,或許是出國深造,或許是更多其他的或許,但就是因為曾經有過的青澀、單純、輕狂,才會有現在的自己、未來的自己。 記憶會淡,但是感覺不會消失,即使現在分道揚鑣,未來的某天再見,當初的感覺依舊存在。 今日,是屬于他們的畢業典禮,更是下一個開始的起點。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選擇。 喵喵決定出國,去甜點的國度深造學習,想成為一名甜點師傅;衛禹雖然沒有考上和褚冥漾一樣的學校,但是他上了他想要的科系,想在未來當個老師,教導幼稚園或國小的學生;褚冥漾和千冬歲考上了最好的大學,前者專攻數學、成為冰炎的學弟,后者進修物理。 夏碎在得知寶貝弟弟選擇物理,一開始還很不解,畢竟千冬歲對物理并沒有很大的熱忱,不過隨后便釋懷了,只要是對方希望,他絕對會支持到底;冰炎早就曉得自家小情人的選擇,對方每一年都有參加數學競賽,而且都是第一名,以這樣亮眼的三連冠成績,每一間學校絕對是搶著要。 對冰炎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等畢業典禮結束的時間,很漫長。 所有學生只能乖乖坐在位子上,聽著臺上師長、同學、學弟妹的頒獎、祝福、鼓勵、勤勉,這是必經過程。雖然他們很認真的在講,但底下的畢業生在聽的又有幾個? 先不說久坐產生的浮躁,單就音量,坐后排的同學就聽得不是很清楚了。況且在這種場合,學生通常都是想要開口——開口和隔壁友人講話的人,又怎么可能專心聽臺上的人到底在說些什么? 臺上一個接一個的輪流說話,臺下學生也不遑多讓,跟著一起講,似乎在比誰的嗓門大,直到那一對搭檔上臺,底下的聲音才逐漸縮小、退去。 心情很差的冰炎站在臺上,銳利的紅眼掃過臺下的學生,本來嘈雜的聲音轉小,終至消失。這都要歸功于那螫人的目光吧。 如果不是校長們的要求,他才不會上臺。 望著所有畢業生,紅眸下意識搜索著他在意的人。很快地,他的視線鎖定了那個人,緊繃的俊臉放松了,若有似無的柔軟浮現在嘴角,引來底下人的尖叫。 聽到那瘋狂尖銳的嗓音,夏碎白了冰炎一眼,沒事引來尖叫干嘛?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冰炎輕咳兩聲,簡單送上自己對學生們的祝福,如同前面幾位師長。 作為一位老師,最開心的就是看到學生們的成長,這也是當初他選擇教書的原因之一??粗慌忠慌膶W生畢業、離開,看著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經過磨練、成長、茁壯,心里總會為他們感到驕傲。 身為師長的驕傲。 冰炎前面的詞句就和之前的人無異,最讓人吃驚的是最后的那句話。 「另外,我有喜歡且已經在交往的人,所以請、不、要、再、纏、著、我!」 說完,冰炎帥氣地將麥克風遞給下一個人——夏碎,也不顧底下哀嚎悲鳴的高低音,悠然自得地回到座位上,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方才拋下多大的震撼彈。 真是的,夏碎在心里腹誹著,不過是很不錯的一句話呢。 和煦的笑容依舊掛在夏碎臉上,一雙眼睛有趣地觀賞著臺下的悲傷痛哭,緩緩開口。 「首先,我要說的是,我也有喜歡的人了,請大家不要再有無謂的妄想,謝謝?!瓜袷菦]發現地上碎了一地的心,毫不留情地,夏碎補上第二刀,臉上依舊掛著招牌笑容。 待得夏碎送上祝福的話語后,所有的流程繼續跑,只是這回,喧鬧的歡樂氣氛不在,只剩隱隱的啜泣聲流轉在偌大的禮堂,久久不散。 畢業典禮落幕了,也讓許多單戀結束了。 悠揚的驪歌唱起,現在起,他們已經不再是高中生了。 褚冥漾、千冬歲、喵喵、衛禹,彼此送上祝福,眼眶微紅。尤其是喵喵,三天后就要飛往異國他鄉的她,對短時間無法碰面的友人們送上大大的擁抱,淚水無法抑止地滴滴答答滾落。 「下次見面,喵喵會做最好吃的點心給你們吃!」 不是誑語,是承諾。 是下次再見的承諾。 「我會期待著?!?/br> 「我要蛋糕!」 「我等著?!?/br> 四雙手堆疊而成的小山,給彼此祝福、鼓勵、打氣。 「「「「加油加油加油?。?!」」」」 揮別了喵喵,千冬歲也跟著夏碎離開了,衛禹則是被其他人拉去拍照紀念這一刻。 呆站在原地的褚冥漾左右望了望,看到熟悉的身影,嘴角劃上淡淡的笑容,彎著一雙眼,迎向朝他走來的銀發紅眼的人。 兩人相伴來到參加畢業典禮的褚冥漾的家人,沒有一家之主褚項的蹤影,估計又忙著工作趕不回來了吧。 冰炎牽起褚冥漾軟嫩的青蔥,十指交握,赤紅色的雙眼認真注視著眼前的女士,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不少痕跡,唇畔揚起溫暖和藹的弧度。 「褚mama,請把褚交給我,我會一輩子對他好?!?/br> 「就交給你了?!?/br> 早明白兩人關係的白鈴慈,看見兒子幸福的笑容,她很欣慰。 她知道,他會比她更疼惜這個孩子。 得到首肯的冰炎笑了,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紅眸里流轉著平日沒有的溫柔愛戀,全是屬于他身旁的黑發孩子的。 俯身吻上那紅唇,宛如沒有其他人。沒有面前的長輩、沒有撫養他長大的三位校長、沒有身后的同事、沒有周圍注意到他們的學生,彷彿這個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 戀戀不捨地離開,果然見到小臉染上緋紅,他再一次傾身,好看的唇貼近對方發紅發熱的耳際,用著低沉磁性的嗓音說: 戀愛這道難解的題,你就是我唯一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