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畫狐(上)
火紅的水袖在飄著細雨的空中揮舞著。 宛如連水都澆不熄滅的妖艷媚火,在那舞臺上,垂下的薄紗之間若隱若現。 小唯這一舞,沒有多想,只是一心牽著她穿上舞衣,戴上首飾和面紗。 這就是有著相同寒氣之心羈絆之靈犀嗎?就那幾個時辰的纏綿,便能糾結在一起。 看來,小唯和展悅,有了畫不下句點的姻緣。 但是,她-小唯,是狐妖,是九尾狐。 千年來,青邱山才出的一隻珍貴的九尾狐; 歷代九尾狐,都沒有好下場,那么,為愛動心的我,最終的結局又是什么命運呢? 小唯一股復雜的心思,化為手肘間的力量。 那在細雨中宛如細水一般飄逸柔滑的火紅水袖漸漸舞得急速,猖狂。 又和上次一樣,披在身上的外衣因為力道太大,而飛上了半空中。 細雨之中,小唯沒有再飛上那空中去接住那如嫁衣般火紅外衣,只是靜靜舞著。 步搖和那耳垂間的耳墜晃得厲害,小唯再也控制體內欲發出的內力,張開纖細如玉的雙手。 十里內的湖水激起幾十米的水柱,滴滴水珠在那激起的瞬間,透著光,晶瑩剔透。 湖水嘩啦嘩啦,雨水滴滴答答,掉落在水面上,又泛起一波波漣漪。 而此時的小唯,裙底下竄出了一條發著銀光的銀白絨尾,猖狂的在垂落的薄紗之間揮舞著。 轉眼間,小唯清澈如溪水般的瞳孔頓時化為剎紅紫嫣詭譎的幽紫。 亭內的兩人眼看不對,察覺小唯身上的妖氣比平常來的還要濃厚,不時散發著殺氣。 小唯張開那張涂著火焰般胭脂的小唇,露出了獠牙。 眼看,小唯完全無法控制;一旁的暮鳴嘴中念念有詞,彷彿是在訟著經文。 頓時,臺上的小唯表情猙獰,萬分痛苦,額上浮出粒粒晶瑩汗珠, 眼前是那片寂靜的幽黑,逐漸得越來越黑,下一秒,倒在舞臺上。 小唯身旁纏繞的殺氣與妖氣逐漸消失,裙底下那條銀白的絨尾已慢慢縮回裙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個時辰后,小唯的寢宮內。 雪白柔滑的小臉蛋上,那如蝶翼般的睫毛輕微振動。 張開那清澈的瞳孔,眼神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眼前是展悅,暮鳴,胡絮娘還有胡蕭然。 四人臉上都是那為了小唯而擔憂的神情。 伸出那纖細的小手,扶著額頭,微微皺眉,額上傳來一絲絲微微的疼痛。 胡蕭然代表著其它三個人向小唯問候,微微向前,一臉憂心忡忡:“女兒,你沒事吧?身體有沒有哪里不適?” 小唯淺淺一笑,眼光快速的略過了四個人擔憂的神情:“小唯沒事,讓大家擔心了?!?/br> 四人臉上緊緊皺著的眉頭緩緩松懈。 胡蕭然頓時變了神情,緩緩起身恢復了做為父親威嚴的姿態,看著小唯:“聽說,你為凡人動了凡心,嗜心畫皮,爹問你,此事是不是真的?” 小唯眼光緩緩移開,看著蓋在身上那繡著朵朵綻放的花朵棉被,睫毛垂落:“爹,您知道了...是嗎?” 胡蕭然憂憂一嘆:“你去凡間之前,你答應過爹什么?你難道都忘了?你想氣死爹是不是?” 小唯撇頭看著胡蕭然,激烈的搖晃著頭:“爹,小唯記得,但是小唯想報恩,再說他是第一個讓小唯感受到千年來從未觸碰過的感覺?!?/br> 胡蕭然輕拂過小唯臉頰垂落的青絲,用那父親溫柔的眼神看著小唯:“可....你是妖,他是人,你們不可能,再說他們倆也對你一往情深?!?/br> 胡蕭然一邊說著,邊指著一旁那一紅一白的暮鳴和展悅。 小唯臉上頓時失去笑容。 看了看一旁的倆人。 是,他們是對我動了凡心,我也是,但我對感情一事是如此迷惘,我該如何抉擇? 他們對我好,王大哥也對我好,即使是那陳佩蓉的阻擋,但....我看得出來他還是依然愛我的。 我該怎么做? 小唯此時復雜的心思在次涌上心頭,看著一床的棉被:“他們對我一往情深,我也是,之前女兒秉持著一顆心,一個人的原則,因他們打破了...小唯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小唯也對那凡人動了心,已無法自拔?!?/br> 一旁的兩個男人,何嘗不是無法自拔,小唯的內心緊緊糾結著三個人。 小唯知道,這一情劫,在她的一生中,是必定會有的。 究竟我會不會在這關陷入?我又該如何抉擇我的未來? 小唯眼神中帶著那一絲絲憂傷,一絲絲不安。 母女連心,一旁的胡絮娘拉了拉胡蕭然的衣袖,給一旁的展悅和暮鳴使了個眼色。 三人悄悄離開,胡絮娘走近小唯,輕巧坐在床邊:“小唯啊,我的乖女兒,你不要害怕,不要迷惘,隨著你的心吧!未來,就讓它悄悄來到,你無需擔心,照常隨著心過日子?!?/br> 胡絮娘一邊說著,一邊牽著小唯的小手。 小唯看著胡絮娘,眼神依舊哀傷不安:“娘,可是我們妖,真的有心嗎?面對著三個男人,我不知該如何抉擇,王大哥對我有恩,那瞬間我已經愛上了他,至于展悅和暮鳴我也依舊動心,小唯不知道...該怎么辦?” 胡絮娘淺淺一笑,將小唯擁入懷:“傻女兒,妖當然有心,只是還未遇到能讓自己動心之人,娘已經問過這兩個人了,他們眼神堅定的跟娘說,不管小唯如何抉擇,他們都愿意祝福你支持你?!?/br> 小唯眼中泛著淚光,看著一臉慈祥的母親:“小唯大該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了,小唯要潛心修煉,成為九尾狐之后,才來選擇感情?!?/br> 胡絮娘輕輕摸著小唯的頭,溫柔的笑著:“小唯長大了呢!” 此時,已入夜,王生書房里。 書桌之上,并不是文房四寶,不是厚厚的四書五經,而是一罐罐喝空了的酒壺。 王生趴在書桌上,還未沐浴更衣,身上還是那一身英姿盔甲。 腦海里,每一處,都是小唯那張清純又帶著一絲絲妖艷的臉蛋, 那一身的薄紗勾起王生心中深處的欲望,水嫩小唇一開一闔的叫著:“王大哥...” 那嬌嫩的聲音彷彿纏繞在耳邊,手中持著滿著濁酒的酒杯,睡眼惺忪,臉頰泛紅。 嘴里不時念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而是哭笑不得:“小唯.....小唯...小唯...小唯你到底去哪?王大哥很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