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關系24
24 喝完了可以說是一點味道沒有的粥鐘離的臉上卻掛著堪比吃了山珍海味一樣的滿足笑容。 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身體不再那么酸澀了準備去洗碗,剛要出臥室門的時候又折返回來,拿出那本夾著便簽的書又把那張便簽仔細的讀了一遍。合上書之后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洗碗槽里面放了一個碗,里面有已經干涸掉的粥漬,應該是急著要去上班所以沒洗吧。只有一個碗連筷子都沒有不知道吃沒吃飽。 有些涼的水將保溫桶沒過,手里拿著洗碗棉看起來像是在認認真真的洗碗,但是早就不知道思緒都飄到哪去了。 這個樣子好像情侶啊。 突然一個想法跑入他的腦海中,本來想要拿出來瀝干凈水的碗也因為這一個充滿驚嚇的想法掉到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真是有毛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師傅和他怎么可能是情侶,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而且……等一下,為什么要想這些。他以后可是要攢錢娶妻生孩子的人,想這些干什么。 蹲在地上遲鈍的拾起那些碎片然后用膠帶細心地纏好扔到了垃圾桶里面。聽到重物落在桶里面發出撲通的一聲,心里面的大石好像也跟著一起落了下來。瞎想什么呢。 洗干凈手,圍裙理好掛在墻上的掛鉤上。 關好廚房的門,整間屋子里面靜靜的,只能聽見鐘表走動時候細微的聲音。 雖然天氣已經轉涼了,但是從外面招進來的陽光填滿了整間客廳還是暖暖的,透過干凈的玻璃拉門能夠看到陽臺里面晾著的衣服??吹侥菐准路?,鐘離的臉忍不住一紅。雖然昨天發燒之后事情記得都不是很清楚,但他還是能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和邢岳頂了好幾次嘴而且吐了一地。晾起來的衣服不只有他的還有邢岳的,看來自己昨天晚上真的是又給他添麻煩了。 聯想到早上搭在自己額頭上的濕毛巾應該也是邢岳幫他弄的,應該是折騰了他一宿吧,早上還幫他做了粥。 越想越不好意思。是不是應該發一個短信謝謝他。 從口袋里面拿出了手機但是劃開屏幕找到聯系人之后卻又不知道應該怎么說。 是說謝謝嗎?會不會太單調? 可是要怎么豐富起來?他真的有很多話想要對邢岳說,但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也可以說自己對邢岳的感謝無從下口,實在是要感謝的太多了。 但是這只是一條針對昨天晚上邢岳照顧自己要發的短信而已吧,所以只寫謝謝就可以了吧。 猶猶豫豫半天沒有任何動作,手機屏幕暗下來又再按亮,但是想說的話遲遲沒有辦法說出來。 鐘離只是發一條短信而已,謝謝這種話之前不是說過很多次嗎?為什么這一次就不敢了,而且只是發一條短信而已又不用親口和他說。 不斷地用各種方法去說服自己但是發現根本不好使,之前自己說過了一遍又一遍的話突然會覺得很不自在。 是因為自己之前想過,兩個人像情侶一樣所以變得不自在了嗎?又是那個問題闖入腦中,手機沒拿穩差點沒掉到地上。 發燒燒糊涂了嗎?! 狠狠地對著自己的腦袋敲了兩下,都在想些什么! 看了看墻上的表,好像這個時候去上班應該也可以吧。本來現在人手就不足,自己再請假,會讓本來就忙了一個晚上的邢岳更累了吧??墒轻t院今天還沒去呢,不知道mama的情況怎么樣了。 事實證明鐘離可能真的是因為發燒的緣故優柔寡斷了許多,最后還是決定去上班。 醫院那里一天不去應該也沒有什么問題吧。在心里默默地安慰了自己幾句。 從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件稍微厚一點的衣服套上,突然又想到床頭上的那條圍巾。 淺灰色的毛線圍巾摸起來很柔軟,鐘離這次是一點都沒有猶豫的把它系在脖子上,然后對著鏡子仔細調整了一下圍巾的長短。 仔細的檢查完一遍沒有任何遺漏的東西放心的出了門。 果然是已經接近冬天,剛出單元門,刺骨的風就吹得臉生疼。鐘離趕緊把臉縮回到圍巾里面。 這條圍巾應該是師傅之前帶過的吧。 在車站等車的時候,刺骨的風一直沒有停下。鐘離把臉縮回到圍巾里面,不斷的靠著密實的圍巾盡量減小風帶來的寒冷。 公交車很快就到了,鐘離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然后倚著窗子坐下。車里面有點悶,有一種奇怪的味道。本來已經露出來的鼻子又趕快縮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圍巾里面的味道充滿了肺子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陽光從車窗外面照射進來,將原本有些寒冷的車窗烤得很溫暖。倚在車窗上的臉也慢慢的變得溫暖起來。剛剛退燒的身體還有些不適,公交車雖然開的很平穩但是也有點輕微的搖晃。伴著搖晃和溫暖的陽光鐘離漸漸有了睡意。淺眠時呼出的熱氣在車窗上蒙上了一層有一層的白霧遮擋住了外面的景象。 就在要睡到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掏出手機根本沒有看是誰來的電話就接起來了。 “喂……” “請問是鐘先生嗎?這里是腫瘤醫院的腦科……” 接下來的話鐘離已經聽不清楚了,手機里面穿出來的聲音似乎是做了變聲處理,嗚嗚哇哇的他一個字都聽不懂。手指緊緊的抓住手機,塑料外殼已經被捏的吱吱作響。這樣奇怪的聲音一直持續了好久,然后一切又變得正常起來,話筒那邊的聲音也漸漸地能聽懂一些了。 “喂,鐘先生你在聽嗎?”一直沒有得到回應電話那邊的人語氣焦急了起來。 “嗯?!焙韲蛋l緊,艱難的擠出這個發音,然后掛掉了電話。 路況突然不好起來,車子劇烈的顛簸。手機一下子沒抓住掉在了地上,隨著車子顛簸了幾下。 后知后覺的蹲下身去撿手機但是卻因為突然的急剎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小伙子沒事吧!”身邊的一個大娘想要伸手把他扶起來,但是他自己掙扎著站起來了。 因為沒有人下車,車門很快關上了,他把著椅背撥開人群踉踉蹌蹌的走到車門邊然后按響了停車鈴,然后大聲的喊:“停車!有人沒下車!”即便是用了很大的力氣,但是發出的聲音卻很小,并且夾雜著嘶嘶的聲音。 喊了幾遍根本司機根本沒有搭理他,最后還是身邊的一個乘客看不下去了,沖著司機大喊:“喂!有人沒有下車!” “cao!”司機不滿的罵了一句:“早干什么呢!”心不甘情不愿的靠邊停下車。 突然地急剎車讓本來就沒站穩的鐘離又是一個栽歪倒在身邊的一個女生身上。 “呀!你這人有病吧!”女生迅速的撤開,尖細的聲音幾乎貫穿了整個車廂,所有人的實現全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扶著車門像逃跑一樣下了車,一把扯下圍巾,解開外套的扣子。 刺骨的風輕而易舉的打透了里面薄薄的針織衫,不止于此就像是要割開皮膚一樣還在往里面鉆。 鐘離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身體里面像是有一團火一樣,整個人像是要被燒光,被烤成一塊干巴巴的炭塊一樣。 圍巾拿在手里面他開始奔跑,沿著自行車道,身邊擦過一輛又一輛的自行車,仿佛是賽跑一樣一點也沒有減慢速度。不斷有汗水從額間,從后背流下,被風又不斷地風干。臉頰也開始變得不正常的紅。 不想停下,想一直跑下去。 腦袋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想不了。 突然停下腳步,站定在路中間,一輛自行車就從他的身邊擦過。車把蹭到他的手在上面留下了一大片紅痕。 “有病吧!找死去機動車道上去!” 這樣憤怒的怒罵已經是第三次聽到了。 沒關系。 拿著圍巾的手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力氣,圍巾掉在地上,軟軟的聚成了一團一陣風吹過,掙扎著后退了幾公分,然后像是長在地上了一樣一動不動。 鐘離沒有去撿而是左轉去了機動車道那邊抬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師傅,請送我去腫瘤醫院好嗎?” “好嘞?!甭牭界婋x的話司機的嘴咧得老大,這里是單行道,去醫院要挑頭,挑頭的地方還是一段不短的路呢。這一下子可是一筆大單子。 “謝謝?!辩婋x笑著,打開車門坐到了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