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無邪到來
天色淺藍,我難得早早起來,推開門,深吸一口氣。大自然的氣息真令人感到寧靜清爽!我記住往后山的路,我輕盈一點,便到了草坡。上面有幾位弟子把守,嗯……耶我要怎樣過關? 「咳咳!」演技! 弟子一看到我到來便對我行了個小禮:「小雪姑娘,不知在這里做什么?」 「沒有......只是乾爹叫我要你們去吃飯?!惯馈軤€的理由。 「這么早?下一輪的人還未來?!?/br> 「我幫你們把守一會吧,反正下一班人快來了?!顾麄兯坪跤悬c質疑,對望了下??磥砝碛蛇€未夠力,我裝作皺眉:「你們不是要乾爹等你們吃早飯吧?」 「不不不!我們現在就去!」哈!果然要拿大叔出來。他們邁開腳步,又停了一下,轉頭:「那么這里麻煩小雪姑娘了?!?/br> 我點點頭,看著他們走遠,左瞟右瞟,沒人。小心翼翼走到池邊,食人倉呢?清得見底的池,估計也有腿長的深度,而我終于看到一隻黑影在水中游過。那黑影的體型有我的頭差不多大!而且隱若看到他有紅身藍肚藍尾,鱗片反光,但還是看不到它們的正面。 脫了鞋襪,摺起褲腳,輕輕走到池邊對著池中的食人倉,努力平靜自己的恐懼:「朋友們,咱來拿草,可否給個面子幫幫手,讓條路給小女好吧!」 吸氣、呼氣......好!來吧!慢慢把襪子放進水中,終于!引來了一池子食人倉! 看到他們發光的眼珠,還有那鋸般的尖牙,我還是很害怕。不過它們沒有走近,只是停留在襪子附近。 那是不是……代表沒事? 動了動襪子,它們驚嚇的游開了,又游回來,好像家里養的金魚。 嗯……應該可以了吧。把右腳伸進水中,不經意擦過它們的鱗和牙,汗!我鼓起勇氣,把左腳也踏進去! 沒事發生。 我成功啦!哈哈!看!食人倉也要給老娘面子! 我走在泥上,清清的水,流過我的腳旁。一條條食人倉宛若臣民見到天子,在我兩旁開了一條路,直到池的中央。 這些就是血草子!仔細看……沒什么特別。聽說要很多的分量,嗯,我伸手便抓了一大把,再抓多一大把......再抓多一把!抱起滿滿的血草子,滿足地笑了笑,看看兩旁的食人倉「謝啦!」 很好!很順利!正當我很得意之時,我踩到了一個yingying的東西! 呃......這是骨頭嗎……?僵硬地低頭,滿身寒毛,是一條骨,不知是人骨還是動物骨……反正是食人倉的食物殘渣。 腦當機了幾秒,驚恐才涌上腦,要以口發洩之時,嘴巴被人捂住,人被抱起,在水面上點點點的便回到岸上。而身后是水花濺起之聲,一定是那些食人倉發瘋了!不是說不食老娘的嗎?! 在驚慌之際,我最后踩在草坡上,柔軟而溫暖的質感把我拉回現實??纯醋约?.....沒有事。倒是抱走我的人兄,衣擺都破了一大塊。 「你瘋了嗎?!那是食人倉!萬一你有事,怎么辦?」這個人上下看看我,摸摸手臂摸摸腳,認真地檢查我有沒有傷。 心里一個甜密,慢著!我看著眼前人:「你怎么會在這里???」 眼前這個是我最近一直浮現在腦海的人──炎無邪! 他因我的吼叫而皺一皺眉,然后扯回一個招牌微笑:「怎么?不想見到我?」 噘起嘴,「是呀是呀......」懶得理你,我還拼了命給你拿草,你一來就拿我開玩笑!哼!轉頭走人!不說拉倒。 走了幾步,身后竟是沒有聲音。他不跟上來嗎?我轉過頭,瞪大了眼!慌忙走回去!他捲縮在地上,好像什么地方很痛的樣子,我放下血草子,抓著他:「你怎么了?是毒發嗎?師傅不是說三個月內會沒事的嗎?」 他一臉皺在一起,微微側過臉,輕輕地笑,然后牢牢地抓住我的手。我怔了一下,他的臉上已回復媚笑:「我來是找你?!?/br> 呆了一會,「你騙我!」想掙脫他的手,他卻抓得更緊。我索性坐在草坡上,望著他:「你怎么來找我?怎么知我在這里?」 「呵呵,你那幾個七彩繽紛的手下帶我到一間客棧后,怕我逃了,于是幾個跟我擠在一間房。你可真教得不好啊,說秘密那么大聲,我怎會不知你在華山?!拱??那他知道自己的毒了嗎?「所以我想,你常常說要帶我回你的家,就是華山了吧,于是我便來這里了。但我一來到,你竟然讓我看到你膽大得走進池里!」他挑眉。 我笑了笑:「你在擔心我?」 「才不是,我要看看你這白癡在這里干什么。還有我師傅竟然來了這里,給我放了暗號,叫我來華山?!顾D過臉,有些輕鄙地瞟我:「華山的人,我炎無邪向來不跟這些名門正派深交?!顾难凵褚幌伦永湎聛?,放開了我。我們便并排坐在綠油油的草坡上。 他是說我么?撇過臉,拿起那大把血草子:「哼!我才不是華山的弟子!那天晚上,我被南宮夕追著,然后遇到華山真人才得以脫險,誤打誤撞他就認我做乾女兒?!?/br> 他聽著聽著,由驚訝轉回剛剛的微怒:「那不就是華山的人嗎?難怪華鳳兒會讓一個女孩入山,原來是女兒!」他瞪了我一眼,便拂袖而去。 「喂!你去哪?」我抱起一大扎血草子艱難地起來,跟上他急促的步伐。 「怎么?掛念我?」他冷冷地道,繼續前進。 噘嘴,「什么嘛……」這人真討厭!好心當狗肺!「你這個超級大笨蛋!都不知道我冒險下去拿血草子是為了誰!你去問問你的師傅吧!哼!」我加快腳步,超越了他,走在他前頭,不理他。 后面沒有聲音,走了一會,身后的笨蛋出聲了:「喂!」 「什么?」我放慢腳步,卻沒有轉頭,一直向前走。 他淡淡然地跟上來「你這樣回去,人家不起疑嗎?」他指指我的血草子。 是??!這樣回去,人家不知道還以為我殺了他一池魚呢。 「……」有人來了!應該是下一更的看守弟子吧。我跟炎無邪使了個眼神,輕聲叫:「喂!你拿著它們躲到樹上吧!然后在上面跟著我走出林木?!?/br> 他皺眉:「要不是你,我都不用這么麻煩。還要聽你說?!?/br> 又是,他是青樓連鎖店的大老闆,又怎會受人指令?「那你是要被發現,找不到你師父;還是讓我帶你去找你師父?」 他勉強扯起一個笑容:「那你小心一點哦!別被人發現啦!笨-女-人-」說完,我還未揪著他來打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哦?小雪姑娘?」兩位年輕的正太……不,弟子,正向我迎面走來。 「嗯?!?/br> 「小雪姑娘怎么在這兒?其他人呢?」 「哦,師父叫我叫他們去吃飯,所以我在這里幫忙一下?!?/br> 「是嗎……」 我點點頭,為免他們再多懷疑,還是快快閃人:「那……我先回房間了?!?/br> 「好的,姑娘慢走?!?/br> 保持微笑,加快腳步。 走到樹林深處,那個抱著一大堆血草子的黑影再次降落在我面前,拽拽地對著我笑:「沒有被識穿吧?」 白了他一眼,一手搶回那些珍貴的血草子:「才沒有那么差勁!」 他直直地看著我,我突然之間有點尷尬,也驚訝他的眼神流露出一點點的寵溺,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發現吧…… 「干嗎過樣看著我……」臉紅。 他好像也感到不妥,很快便把那一絲寵溺淹蓋在邪笑之下:「看你那笨蛋的樣子?!?/br> 頭皮發緊,他總是說不出好話! 突然間,一把慵懶的聲音在樹林的盡頭響起:「兩位好像很投契???」 我心叫不妙,是玉月!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我的。而我身邊的那位人兄還是非常淡定,有時我還真想有他的那股鎮定,要裝也不容易裝出來,演技不能次次有效啊。 「三師兄?!瓜葦[個笑容吧。 「小雪?!褂裨驴粗?,那個所謂的笑容,底下不知藏著什么心機。 「華山的三弟子,怎么?看見我的到來很驚訝么?」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褂裨罗D向我:「小雪,你不要跟這些人走太近!快過來!」 我有點茫然,我以為他們會大開殺戒呢。 我的手臂被炎你邪一把拉著,我吃疼地看著他,他才放輕力道。然而還是拽拽地瞟向玉月「我來就是要拿走你們華山特別而唯一的女兒?!?/br> 他一下子抱起我,然后運功一飛,我們便飛躍在樹叢間!哇!這就是輕功呀!我的輕功都沒有練好,很少有機會能感受到像現在乘過山車般的快感! 我興奮地看著周圍飛快掠過的景物:「哇!好快!哇!超高的!」我就像小孩在炎無邪的懷里左驚右嘆,沒有細看他看著我的眼神越發越柔。 「華山弟子!快包圍他們!」一聲響起,炎無邪急急停下,輕盈落地,慢慢把我放在地上。 他側側頭,十足十他的師父一樣,不把華山弟子放在眼內:「呵……華山前輩聽覺可真不差呢?!?/br> 咦?這里是……大叔跟鳳媽還有玉月都站在我們面前,弟子把我們包圍起來,原來我們跑到寬闊的廣場上。黑線降下,他干嗎走到這么顯眼的地方來了? 「無邪……小雪你不能帶走。至于長青……」 炎無邪走上一步,瞇起眼低吼:「我師傅呢!」 大叔淡然地站定:「你師傅在這里好吃好住呢?!孤勓?,炎無邪才放松了些。 玉月卻不肯放過我:「小雪……你為何手上抱著那么多血草子?」 大叔這時也留意到我:「小雪!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我……」此刻,我竟然望向炎無邪求救。他被我看著,無奈一笑,轉頭又變回邪笑:「是我替師傅拿的。這些草放在池里無用武之地,我只是把它們從寂寞中救出來。怎么?叫你們親愛的干女兒拿一點東西要死嗎?」 黑線更長,這個人說話非常狠啊…… 「哼!毒仙之徒經營青樓,逼良為娼,善于使毒,出手陰狠!小雪姑娘,別相信他,快回來??!」一些弟子也緊張地道。 原來……炎無邪是個這樣的人,可是我這么多次跟他交手也不覺他是這樣的哦……我微微側頭,打量著身旁的他,豈知他也同時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我。 立刻撇過臉,什么都沒看見!他……他這個人怎會有這種擔憂、害怕、緊張的眼神? 我抱著血草子,緩緩踏出第一步,卻聽到一聲從身后來的低喃「雪……」因為這叫聲,我又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