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1) 誰是誰的歸途
我窩在衣柜里睡得迷迷瞪瞪,也不知道是幾點的時候,我聽到走廊里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腳步聲。 是他回來了嗎?感覺比平時早一些,是來跟我道歉的嗎? 哼,我才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 “砰——” 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我一激靈反應過來。 不對,這是很多人的腳步聲,這聲音也不是開門的聲音,更像是……撞門。 “你們有病吧大半夜的想干——” 隔壁胖大媽的怒吼聲突然響起,又伴著一聲尖叫突然結束。 我慌了,縮在柜子里一動不敢動。 “齊哥,人不在?!?/br> “我cao他媽的?!蔽衣犚娏舜蚧饳C的咔吧聲和一聲難聽的怒吼:“人不在,人不在還能跑了他?給我把這屋給砸嘍!” “齊哥,不一定是他啊?!蹦莻€聲音說:“他們說高瀕在曲水河這一帶晃蕩了四五年了,不應該是臥底啊?!?/br> “不是砸了他也不虧!”那個可怕的聲音還在繼續:“上次的貨物就是在他們場子上跑的,為了這個我差點被上面給弄死,現在我砸他個狗窩怎么了!砸,麻利點!” 我躲在柜子里,聽著外面可怕的巨響不住地發抖。 人類你在哪?快來救我??! 轟—— 我覺得背上一痛,卻叫都叫不出來了。從木板縫隙里,我看見了七、八個瘋狗一樣的人對著我們的家具又砸又踹。 原來他們有這么多人呀,我的人類這么弱,回來也只能吃虧的。 你、你還是不要回來了。 我又驚又怕地看著這些人把家里所有東西的都砸了個稀巴爛,直到有個人舉起來的凳子撞碎了吊著的燈泡,房間里瞬間漆黑一片。 我感覺有什么熱熱的東西從眼眶了滾了下去。 混蛋,這可是我……的唯一的家呀! 【人類日記】 我給高慕打了電話,問了她最常去的那家寵物醫院。醫生很專業,我看著前爪被吊起來的的咪咪有點想笑,又有點難過。 從醫生懷里把它接過來,我很慶幸它躲的位置好,正好在衣柜角落里,所以只是壓住了前爪。也慶幸那里還有一些衣服墊著,所以它只是輕微骨裂而已。 “高慕小姐給我打過電話了,所以除了骨裂打板之外,我們還給它進行了第一次免疫注射,打了三聯和狂犬?!?/br> “我知道了?!蔽覇栣t生:“它多久能好?” “小貓愈合的快,一兩個月就差不多了。你買點魚,煮到骨頭軟化之后喂它吃。如果它吃不下,就喂點葡萄糖水。別再碰著傷口了哈,給它找個舒服地方讓它躺著就行了?!?/br> 我給醫生道了謝,坐在醫院大廳的沙發上第一次這么仔細地觀察著我的貓。 出租房背陰,我幾乎從沒清晰地看到過它。 就像高慕說的,它又干又瘦,毛色也很暗淡。我曾經自以為救了它,以至于每次看到它時,我都自我感覺良好地認為自己就是它的救世主。 呵呵,真是自欺欺人。 我突然明白了我一直以來在做什么,我不過是在從一只貓身上尋找施舍的快感。 還自認為做的很好。 “對不起?!?/br> 不管是因為那只老鼠,還是我對你的態度,我都欠你一句對不起。 “喵呀?!?/br> 咪咪回了我一句,然后躲進了我的衣服里。我從未如此渴望過能聽懂它的話……但是,聽不懂又能怎樣呢? 你是我唯一的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