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孟薇

    今天又是一場難得的姊妹聚會，姊妹們比起上一次見面時似乎又更春風滿面了些，雨柔分享著宥婷最近又帶他們一家四口去了哪里、毛毛一臉得意地向我們宣布她交了個帥氣的外國男友，至于芷云.....

    「徐臻跟你求婚了??？」我們驚喜地大叫出來，全然不管是不是會吵到店里的其他客人。

    「嗯?！管圃泣c了點頭，幸福洋溢的模樣令人羨慕。

    「她什么時候跟你求婚的？居然沒告訴我們，真是不夠意思！」嘴上雖是這么說，但毛毛臉上的欣喜我們都接收到了。

    「上個禮拜我們在日本的最后一天?！?/br>
    「一定很浪漫?！刮蚁胂裰煺楹蛙圃魄蠡榈膱鼍?，她們一起走了這么久，現在徐臻終于要把芷云娶回家了。

    「我相信你和她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褂耆岜е男鹤恿譅N說，而大女兒林妤兒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吃著餐點。

    「如果她能夠把幼稚的行為收斂點的話?！管圃菩χf，還好徐臻不在場，否則一定又會和芷云斗起嘴來。

    「吶！芷云，你有沒有打算和雨柔她們一樣生個孩子？」毛毛問。

    聞言，芷云若有所思地看向雨柔身旁的兩個孩子，幽幽地回：「也許會吧?！?/br>
    「怎么用這種語氣啊....」

    我和毛毛都冒了一滴冷汗出來，芷云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對勁??！

    芷云笑著說沒什么，解釋道：「因為徐臻不是那么喜歡小孩子，她覺得他們太吵了?！?/br>
    「哦～原來是這樣?！姑硎玖私獾狞c點頭，然后戳了戳妤兒的臉頰說：「也對，可不是每個小孩都像妤兒這么好帶，雨柔，還真羨慕你耶！」

    「哪有啊，那是因為妤兒天生個性就比較文靜，林燦就調皮多了！」雨柔向我們抱怨，林燦此時正靜靜地靠在mama懷中睡午覺。

    其實林燦并不是雨柔和宥婷的親生兒子，他和語默一樣，爸媽都在宥婷爸爸的手下做事，但在林燦出生之后沒幾個月兩人就出事了，留下了林燦，宥婷便收他作為養子。

    說起語默，通常她到了中午都會傳訊息給我提醒我要按時吃飯，怎么快到一點了都還沒見到手機亮起提示燈？

    好反常....

    我滑開手機打開通訊軟體，她的確沒有傳訊息過來。

    嘆了口氣把手機收回包包里，試圖去忽視心中些許的失落感，人就是這樣....一旦習慣的事情起了變化就會不自覺地擔心起來。

    「在等愛心訊息阿？」毛毛一把搶走我的手機，毫不客氣的滑了起來。

    「喂！你很壞！」我伸手想搶回來，無奈她用手擋著我，力氣比不過她的我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手機被她宰割。

    「是說距離上一次幫你也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怎么還是沒有你們在一起的消息呢？」芷云也好奇了起來，兩眼發出閃亮亮的光芒。

    「因為我們沒有在一起?！刮艺f，想起之前她們試圖把語默灌醉丟在我家的事情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兩個雞婆的....

    「咦??？不是吧？」毛毛驚訝得下巴都快落了下來，我汗顏了，反應有需要這么激動嗎？「我們千辛萬苦想把你們送作堆，這話是你辜負了我們的意思嗎？」

    「講什么辜負....」我撇撇嘴，那明明就是她們一廂情愿的。

    「可是我看她追你追得挺勤的，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動心嗎？」芷云說。

    我也不是冰塊，語默一直以來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怎么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我...」不知為何的，要我坦白面對自己的感覺時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唉呀！猶豫就代表有囉！都這年紀了還純情個什么勁阿?！姑玧ian笑出來，用手肘推了推我說：「喜歡就告訴她呀！讓人家等這么久怎么好意思?！?/br>
    「可是，我不想發展太快...」我羞得低頭不敢看她們，一句話講到后頭變得越來越小聲。

    「噗！你真的很純情！」

    「不行嗎??！」我臉熱燙地大喊著。

    ◎舒語默

    謝老闆的兒子叫謝仲齊，在謝老闆找過我的隔天就被送進了幫里的私人醫院，也是我曾經任職的地方，當我重新穿上白袍走在醫院走廊上收到的是大家驚訝的注目，是阿，在辭職那天我還曾在醫院門口大喊我再也不要回來這個地方....

    結果我還是回來了。

    我對謝仲齊的第一印象老實說不是很好，并不是他長相難看或是行為差勁，而是他的身體幾乎被病痛侵蝕得只剩皮包骨，同樣是腦瘤，當初孟薇的情況就沒有他這么糟糕。

    當護士把檢查報告給我時我也終于能了解為何外面沒有醫生肯治療謝仲齊，他的腦瘤位置實在是太危險，硬要動刀的話恐怕手術還沒結束人就先上了西天。

    「仲齊，我是你的主治醫師，我叫舒語默，還請多多指教了?！刮易叩酱策?，拉近距離后才發現他的情況比我預期的要糟糕許多。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微地點了頭。

    我看著他一直沒有睜開的雙眼，心里莫名地酸澀，腦瘤已經壓迫到了他的視神經，現在的他是看不見的。

    就快滿20歲的孩子，卻被病魔纏身，未來能不能繼續他的人生連我都不敢保證。

    就在我要轉身離開病房時謝仲齊出聲叫了我，我回到床邊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他從枕頭下拿了一張紙條給我，「舒醫師，請你收下這個?！顾麑⑹稚炝顺鰜?，我一把握住了他顫抖的手，并且接過他手里的紙條。

    我打開了紙條，上頭是他歪斜的字跡，大概是靠著自己慢慢摸索寫出來的。

    當我拼湊出當中的訊息，我也在同時濕了眼眶。

    在車上我掛上耳機撥了通電話給孟薇，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就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

    「語默？」

    「....」

    「語默，是你嗎？」沒聽見我的回應，她又問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聲音里似乎帶了點擔憂。

    也許孟薇是擔心我的，我可以這么認為嗎？

    「孟薇...」

    「怎么了？」她問。

    我想這個時機不應該對孟薇說這種話，但經過一番掙扎后我還是把心里的思念說了出來。

    「我....我很想你?！刮肄D了個彎往孟薇的餐廳前進，我想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

    電話那一頭沉默了許久，我以為她生氣了，直到她用著溫柔的語氣對我說：「我也想你?！?/br>
    心里那股悸動使我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把車停在餐廳門口后我掛了電話，店里還亮著，不過已經掛上了休息中的牌子，我推門走了進去，聽見廚房傳來細微的聲響。

    那個我朝思暮想的女人站在流理臺前擦拭杯具，就連我走進廚房她都沒有抬過一次頭，我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心中對她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于是我從后緊緊環抱住她，她因此停下手邊工作一手往后揉了揉我的后頸，沒有被拒絕的我大膽地把臉埋進她頸窩，感受著她的溫度。

    「還好我當初沒有失去你?！刮矣懈卸l地說，還好孟薇勇敢地對抗了病魔，沒有成為在病床上沉睡的天使。

    「語默？」聽我這么說她變得更疑惑了。

    我將她轉了半圈面對著她，雙手還是環抱著她死也不肯放開，面對她的疑問我沒有打算解釋，孟薇不需要再讓過去來sao擾她現在的生活。

    我一手捧起她的臉頰，用指腹輕撫幾下后她覆上我的手背，眼里閃爍的光芒像是在催促著我什么。

    我緩緩低下頭，靠上她的額頭，剩下我們兩人的店里靜得似乎能讓我們聽見對方的心跳聲，如果她能聽見，就會知道我的心情有多么地澎湃。

    她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龐上，我牽起她的手壓在我胸口上，接著再也克制不住地吻上她。

    是一個輕柔的吻，雖然只是貼著，卻讓我覺得莫名地滿足。

    「我可以假裝你是喜歡我的嗎？」我柔聲說，沒有人知道我有多么想在孟薇眼里看見我們的未來，她會愿意....讓我牽她的手嗎？

    想不到紅著臉的她竟然說：「你為什么需要假裝？」

    我揚起嘴角，淚水卻也在同時模糊了視線，孟薇的話代表了什么？

    代表我終于能夠理所當然地抱她、吻她，再也不需要以追求者的身分來乞求一個擁抱。

    而我再一次含吻上她的唇，和她一起在這空無一人的餐廳里放縱對彼此的情意。

    --------------

    終于有點進展了阿(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