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于是,山本寒準時來接她出院,但見到她還穿上出事時的衣服時,難免皺著眉?!父陕??」韻詩問道。 「你的衣服……」他見到衣服都破破舊舊了,不止是布上的血跡不能完全清洗乾凈,連一邊的褲管因急救時被剪掉,她為何還要穿上? 「山本寒,你想我穿著病人服離開嗎?」真好笑,除了他之外,還有人來探她?有誰人會跟她拿新的衣服?山本寒的嘴角不禁抽一抽,拋下一句等我便踏出病房,留下只有傻眼的韻詩。大概半個小時后,他提了一個紙袋回來,道:「給我換上它?!鬼嵲娔贸鰜砜?,是一件白色雪紡洋裝?!赣行枰獑??」反正都是登上車子然后回家,穿什么都沒要緊吧? 「別再挑戰我的底線!」現在山本大爺說的是對的,她作小的只好聽話。她拉上布簾后掏出這件無袖洋裝,是簡約又有品位的設計,沒有拉鏈和鈕扣設計,她單手便可以把裙子直接穿上,可惜的她既打上石膏又纏布帶,毫無美感可言?!复┖昧??!顾俅卫_布簾,給山本寒審視?!高@樣子穿裙子滿奇怪?!?/br> 「你現在穿褲子都不方便吧?」他已經提好行李,遞上她的枴杖,道:「我送你回家?!?/br> 「乘計程車嗎?」她印象錢包的錢不多呢。 「難道我的車子不合你眼?」忽然間山本寒感到自尊心受創。他想這個女人真的有本事可以把他氣死?!改愕能囎优昧??」韻詩從他的眼神便知說錯了話?!刚埳奖鞠壬鷰?,我不再說多一句話?!?/br> 果真韻詩全程都閉上嘴,乖乖跟著山本寒走,直到登上車子后…… 「凌小姐?!股奖竞_腔,而她只是歪著頭?!赋擞嫵誊嚩紩嬖V司機去哪?!顾€眨眨眼睛,一臉無辜。于是,他投降了?!改愕募以谀??」 這下,她才綻放如花一般的笑容。 很快,山本寒送到韻詩的家?!嘎闊┥奖鞠壬@幾天的照顧?!拐Z畢,韻詩發覺自己這句話有點兒……討了便宜還賣乖喔? 「那我走了?!顾庀掳踩珟Ш?,卻打不開車門?!干奖竞??!顾郎芈暤貑舅??!高€有什么事?」 「不用我送你上去?」 「有心,不用了?!顾φf。 「那我的電話你記住了嗎?」 韻詩想起那張名片,她都忘了塞去了哪,但為了盡快下車,只好答他記住了。但山本寒似乎看穿她的笑臉,伸手要拿她的電話,然后在她電話撥個號,一會車子揚起悅耳的鈴聲?!甘宸昼姾?,跟我傳個簡信報平安?!购昧?,她終于見識日本男人非一般的大男人主義。 登下車子,提著行李回大堂,臉生的保安前來問候,她只是一笑帶過。升降機門打開了,她徐徐走進去,按下鍵,等待閘門關上,但門很快再次打開,步入升降機的,是天宇。 她當場只有僵著的份兒。 「你……」天字訝然見到打上石膏的她,這是幾天不見她的原因嗎?「車禍?!苟鄳c幸山本寒堅持要她換上衣服來,才可以免去給他見到她方才在醫院的邋遢。 天宇續問:「據新來的保安說四天前外面有車子撞傷人,是你嗎?」 韻詩輕語:「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已經發生了有探究的必要嗎?」在這鐵箱子里,她的態度語腔是冷的,連流動的都是冷冰冰的空氣。寂靜的、空洞的、沉重的都圍繞著二人,曾經,大家是最親近的一對,但今日,只是淡如薄冰。 天宇眼角不時瞄上她,從她的額上的紗布,手臂上的布帶,再而腿上的石膏,可見她受的傷都不輕?!競坏K事嗎?」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吐出一句問候話?!覆坏K事,有心了?!顾脑捳Z里找不到溫度,彼此的關係似乎更不如一個陌路人。 天宇碰了釘,于是再沒擠出一句話,只好揚起頭看樓層的跳動。他第一次發覺大廈的升降機走得很慢,不過是數分鐘的時間,卻有渡如年月般長的錯覺。好不容易上到七樓,他按著開門鍵讓她先走。 她提起枴杖,一拐一拐地走到單位,那抹白色的身影放在他內,忽然看到當初認識的她﹣﹣既愛逞強卻又是孤獨的她。如今她受了傷,最需要別人照顧,而在這異地,就只有他這個熟悉的人,他還要顧忌什么? 此時,韻詩正要掏出鑰匙,可惜一時手滑,鑰匙跌到地上去,她欲蹲下身,已被天宇先一步替她拾起?!父郧耙粯佣际潜渴直磕_?!?/br> 韻詩先看上他,再看看鑰匙來,他都會說是以前,但他又懂事情發生了,所有東西早不如以前嗎?她小心翼翼地接回鑰匙,輕聲道謝,便將匙插入匙孔,并扭轉一下,發覺門把的設計并不容易單手就可以打開,天宇出手幫她,替她開門?!竸e愣住,當心玄關不要絆到?!?/br> 韻詩完全來不過反應,天宇以為她不方便走動,于是伸手扶她來?!覆挥寐闊?,我自己可以的?!顾桃忾W避他的關心,自個兒步入單位里?!肝矣悬c累,勞煩替我順手關門,謝謝?!?/br> 這是她給他的最后一句話。天宇感到無比的悵然。二人之間只馀下漠然和疏離,這不是他最想見到的嗎?既然達到他的目的了,但他卻開心不來……現在他開始不懂自己的所作所為了。 韻詩回到自己的房間,跟山本寒發了個短信,便伏在床上休息。 她真的累透,不止是rou體上的,還是心靈上都受盡疲勞的轟炸,他的關心和擔憂差點動搖了她的決心,可是憶及他已有女友,便覺得他是可憐她的時候,語腔自然地冷了起來。罷了,她已經作出了明顯的態度,假如大家要如此僵一輩子,她也不怨不悔,就如當初跟謙那樣。 「謙,我不愛他了,如我也不再愛你一樣?!钩鯌俚拿篮?,只僅一次,但刻骨銘心的愛情,同樣一次就夠了。所以,她兩個都不再愛,也不再念。 看來她真的累了,帶著沉重的心情入夢。 而漆黑的夢中,就只得她自己一個。 那時你已無所謂 就別再為他流淚 別再讓他cao控你的傷悲 就算有一點愚昧一點點后悔 也不要太狼狽他不值得你的淚 把那遺憾留在大雨的街 你曾在迷失的旅途中盲目追 以后為自己醉 ──《別再為他流淚》.黃婷填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