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重新相逢的我們 (4)
「我要去找你mama?!?/br> 「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消息的?!?/br> 「我不需要你提供的線索!」 事到如今,在艷陽曝曬下,累到像一條狗的我已經后悔當初和沉一關衝動的的倔強了。 我想這就像是一段萬里尋母的故事一般遙遠路途,但我想此時的我更像是在大海撈針。沒有沉mama的名字、電話,甚至是她老家的地址,也無法向沉一關詢問,想對沉一嶺套話卻也在沉一關的監視下被迫選擇沉默。 而我,憑藉著一股腦兒的衝動便來到的充滿古色古香的臺南。簡直就和當初去臺北的情形相彷,只是下了火車,我的皮夾和所有的隨身物品都還在,也感受到臺南的風情。 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象,雖然還能跟著指示牌以及人群走出車站,但眼前來往的車潮,高聳的建筑物,穿梭的人們,我該從何找起呢? 鼓起勇氣詢問經過眼前的路人,一個個擺手拒絕,有的投射異樣眼光把我當成騙子,有的只是跟我說了聲「不知道」便快步離去了。在這茫茫人海中,在這一棟棟的建筑底下,我該如何尋找到你呢…… 「小姐啊,你找沉敏岑要做什么?」 倏然一陣聲響自我身后傳來,我詫異的回過頭,只見看似貧窮身穿多次縫補過衣物的老人坐在椅子上,頂上是遮陽的大傘,音響的樂曲開得及大聲,他優間的拿著扇子搧風,臉上戴著一副墨鏡讓人摸不透他的意圖。 「您……說的人可是沉一關的mama?」我小心翼翼地靠近。 「不就是幾年前出過事的大戶人家嗎?這臺南的所有大小事,我都知道?!?/br> 聽見他老人家這番話,我的眼睛為之一亮,撇開他是否在說謊的嫌疑,此時此刻毫無頭緒的我只能孤注一擲,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這個謎樣的老人家身上。 我蹲在他的身旁聽他娓娓道來幾年前的過往。 幾年前有位議員在地方建設上規劃的十分完善,所有居民相當愛戴他,他年年連任,可惜的是這位議員荒yin無道,撇開正妻不談,外頭養了多少小三、小四、小五……那可是記者狗仔拍都拍不完,報也報不清的緋聞。 那人正是沉一關的繼父──張益。 沉一關的mama名叫沉敏岑,從前居住在臺中,但因為和前夫離婚后就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兒子回到臺南生活,家里頭的經濟不算困苦,但為了賺錢養家她必須身兼多項苦差事。 她的興趣是做手工藝,只要一有空便會到市場去拍賣,每次都是人潮聚集,飾品炙手可熱,兩個小時內所有的手工藝品全都銷售一空,有時生意好,一個小時內她便開始收攤準備買菜回家。 她和兩個兒子在這鎮上的生活,幾年來都相當間情愜意,大兒子和小兒子都很體貼,課業也不比其他人差,態度謙和有禮,和鄰居的關係也十分密切良好。 直到那年的那天,沉敏岑和張益相遇的那天。 那時,她兼差了一份飲料店的工作,傍晚時刻,她替一間大飯店的員工外送十幾杯飲料,正巧遇見了在那應酬的張益。沉敏岑長相稱不上艷麗,但清秀可人,皮膚白皙像是吹彈可破,儘管是兩個孩子的媽,保養的依舊像是二十幾歲的年輕meimei。 人生中的悲劇說來就來,永遠都沒有人會預料的到下一秒會發生什么好事或者壞事。獸性大發的張益,一路尾隨著沉敏岑,看著她回到飲料店里,在外頭等待準備伺機而動。 她下了班,走到停車場,鑰匙才剛從包包中拿出準備插入機車口,便被人掩住口鼻,拖上了車。 那是犯罪,那是強姦。 暈眩過去的沉敏岑絲毫不清楚發生了何事,只知道清醒過后,她跳下了樓被送到醫院。 「天哪……」故事聽到一半,我的眼淚便抑止不住的滑落。 后頭的故事我已經沒有勇氣再繼續聽下去,我想那后半段的故事就如同沉一關先前告訴我的那樣。從未想過世界上會有如此戲劇化的人生,可往往就是出乎預料,才是人生,因為老天爺總是愛捉弄人。 心口正抽痛著,我又再一次深刻體會到審一關的痛苦,卻又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怨恨。 「老人家……你可以告訴我,怎么找到沉mama嗎?」 「我寫個地址給你吧,你可以先搭計程車,再徒步進去?!?/br>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刮椅兆∷麃褲M皺紋的雙手,淚水不經意的滴落。 「小姐啊,求你讓他們母子相遇吧……」老人家摘下眼鏡,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推積。 「你是?」 「我曾經是張益的司機,我就是親眼目睹他侵犯敏岑的人?!顾麑懞玫刂返募垪l塞進我的手里后,伸手抹去眼眶的眼淚,再次戴上墨鏡。 無論我再和他說什么,他都不再理會我,只是逕自陶醉在音響所撥放出來的音樂當中。我握緊掌心中的紙條,向他鞠躬到了聲感謝后,找了一臺計程車,司機大哥待人親切,我將地址的給他后,他便二話不說帶我過去,絲毫不嫌路途遙遠,也沒看我從外地來而欺負我。 「小姐??!啊你是從哪里來的???」司機大哥嘴里嚼著口香糖,口齒不清還略帶臺味的口氣詢問著。 「我是屏東人,我到臺北讀書,我是要找人才來臺南的?!刮遗つ蟮那尤趸貞?。 「這么辛苦哦?!?/br> 司機大哥一路上和我暢談,從家里頭聊到政治,雖然這路途中絲毫不會感覺到無趣,但我對于他的說的事情真的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當計程車停下,我看著以前的景色已經從市區的人潮擁擠、車馬如流來到偏僻又寧靜的小鄉鎮上,住家都充滿了古早味,墻壁上的裂痕是歷史悠久的證明,我遞錢給了司機后便向他道別。 我看了眼地址后,抬頭尋找著附近的牌子,發現上頭寫的名稱后再對照手上的紙條,我緩慢地踩著步伐走進巷子里頭,偶爾看見幾個大嬸就站在家門口七嘴八舌,我一家一家看著號碼牌,找尋著我要的21號。 只是走到了底,從1號走到了35號,怎么看就是找不到那空缺的21號,我感到疑惑,忍不住朝著那群長舌的大嬸們靠近。 「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這里有21號嗎?我想找那戶人家?!?/br> 「你是哪里來的?」他們紛紛向我投射懷疑的眼光,原本開心的氣氛變得尷尬。 「我從臺北來的?!?/br> 原本凝固的氣氛,一瞬間轉變,一位大嬸興高采烈地大喊:「阿敏??!你快出來??!有個臺北的孩子要找你?!?/br> 后來我才明白,原來沉mama一直在等待,等待沉一關的到來。